裴氏會長裴元濟在兩道光幕前來來回回,氣急敗壞的叫囂:“沒動手!你們收到了消息沒有?居然錯過了最佳時機沒動手!不動手還讓我們提供各種情報幹什麽,耍我們玩嗎?”
光幕裡,曲山居和巫擎天的臉色也不好看,這樣一來,他們三家拖不了多久了。
……
午時過後的街頭,虞水清在路旁樹蔭下靠邊行走,返回一流館的途中。
一流館離滿口香酒樓不算遠,虞水清每次來回都是步行。
抵達一流館,經過鋪子門口時,虞水清往裡面多看了兩眼,看到了躺椅上搖著蒲扇看視訊新聞的張列辰。
她沒進去打招呼,也一直是如此,從門口過了,繞到了側面的院子大門開門而入。
聽到開門關門的動靜,最近長期悶在屋內關注各方情況的陸紅嫣也出來了,還以為是林淵回來了,沒想到是虞水清提前回來了,立刻走來迎接,看了看天色,有些意外道:“虞姨,才剛過午時,今天怎麽這麽早回來了?”
虞水清笑道:“我也不想回來,表姐說每隔幾天讓我休息一下,說今天下午城裡有熱鬧看,讓我去逛逛,讓我回來了。”
陸紅嫣哦了聲,同樣笑道:“老板娘不愧是虞姨的表姐,一家人果然是頗為關照。”
虞水清看了眼她剛打開的房門,問:“悶在家裡沒出去?”
陸紅嫣搖了搖頭。
虞水清:“要一起去逛逛嗎?”
她的突然回來,已經讓她心裡有些疑雲,再聽到這話,想起了林淵的交代,心弦驟然繃緊。
有些事情,她這裡是以有備對不備的,早有預對方案。
但她表面上並未露任何端倪,只是眨了眨眼睛,問:“去哪逛?”
虞水清:“我也不清楚,表姐說城北那邊有熱鬧看,距離有點遠,你在家閑著也是閑著,你有車會開車,來去方便,要不要一起?”
陸紅嫣拒絕了,一臉抱歉道:“虞姨,真不巧,我這裡待會兒有點事,林子讓我去秦氏一趟,今天不能陪你出去了,要不讓辰叔陪你去吧?”
虞水清臉上瞬間湧現難以掩飾的錯愕,不過又很快消平了,牽強笑道:“沒事,你有事就忙你的,我先去把幾件換洗的衣裳洗了。”說罷轉身去了自己屋裡。
見其關了房門,陸紅嫣也迅速回了自己屋裡,門一關,立刻打開了光幕,調出了監控,盯著監控畫面裡的虞水清。
房間裡的虞水清雙手握在一起,有些糾結的來回走動,最終略開門縫朝外界觀察了一陣,才轉身到屋裡角落,拿出了手機,撥出了一個號放在耳邊。
盯著畫面的陸紅嫣瞳孔驟縮,終於看到這位私下與外界聯系了,擔心的事情恐怕真的是要出現了。
電話接通了,虞水清喂了聲,輕聲道:“是我。”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情況怎樣?”
虞水清:“事情出了點意外,她不能陪我出去……”把陸紅嫣說的情況轉告了。
男人的聲音,“你現在在哪?”
虞水清:“一流館,自己的房間裡。”
男人的聲音略怒,“不是再三警告過你嗎?不要在一流館跟我這裡聯系,那裡都是修士,容易露餡!”
虞水清忙解釋道:“一個在藥堂裡,一個在自己房間裡,暫時沒事。現在出了意外,我不知該如何處置,不得不緊急聯系你。我現在該怎麽辦?”
男人的聲音沉默了一會兒,道:“你先等著,有決定立刻聯系你,
等我通知。”說罷中斷了通話。虞水清慢慢放下了手機,走到榻旁坐下了,靜靜等著,手機握在手裡不放。
盯著監控的陸紅嫣也拿出了手機,聯系上了林淵,“是我,家裡有情況。”
林淵本在辦公室內盤膝打坐修煉,接了電話才收功開眼,聞言立刻由盤膝打坐狀態站了起來,道:“說。”
陸紅嫣:“虞水清突然在這個點回來了,有點不正常……”把虞水清邀自己出去玩的情況說了下,不忘補充虞水清回了房間裡終於和外界進行了聯系的情況。
林淵:“對外聯系說了些什麽?”
陸紅嫣:“不知道,她很小心,聲音太小了,監控裡聽不清說了什麽,但鬼鬼祟祟的肯定有問題。”
林淵問:“橫濤那邊,城衛對各方的監控可有發現什麽異常?”
陸紅嫣:“橫濤沒有給出提醒,就應該還沒有任何異常,我回頭可以再問問他,再確認一下。”
林淵沉默了,有點搞不懂對手是什麽意思,不對秦氏那邊動手,反倒要對一流館這邊動手了,是幾個意思?
難道打消了其它念頭,隻想搞到備份的煉製秘法帶走就行?
對手的手段有些神出鬼沒,有點不合常理,哪怕事先掌握了情況,也還是讓人捉摸不透,他徐徐道:“知道了,按計劃見機行事,手機不要關帶在身上!”
“好。”陸紅嫣應下。
林淵也走到沙發旁坐下了,手機打開了擴音功能,就放在了邊上的沙發扶手上。
他的辦公室內還是老習慣,窗簾都拉著,獨自靜坐在黑暗中,體聽著手機裡傳來的任何動靜……
竹林,曾英長步履匆匆地進了屋內,找到了蕭雨簷,緊急稟報道:“會長,情況有變,一流館那邊出了點意外。”
正守著桌上不闕城地圖不斷做各種標記的蕭雨簷驟然抬頭,“怎麽回事?”
“陸紅嫣有事,說是林淵招她去秦氏,不能陪魚餌出來遊玩……”曾英長也把情況詳述了一遍。
蕭雨簷聽後立問:“是不是魚餌露出了什麽破綻?”
曾英長道:“應該不會,人是我親自精挑細選出來的,應付這種場面不會有什麽問題。”
蕭雨簷沉默了,這事的確有些意外。
有些事情別看是簡單的幾句話,但前前後後都是做過精心準備的,是做過精心鋪墊的。
早前讓魚餌拉陸紅嫣一起出去逛,就是在做鋪墊,就是在讓魚餌和陸紅嫣關系親近,來去無恙也是在解除陸紅嫣那邊可能會有的防備,為後面能把陸紅嫣給放心帶出來做準備。
包括魚餌現在對陸紅嫣的幾句話,說什麽城北有熱鬧看,距離有點遠,你在家閑著也是閑著,你有車會開車,來去方便,要不要一起之類的。
都是精心設計的,話說到這個地步,憑魚餌在一流館博取的同情處境,還有和陸紅嫣的親近關系,陸紅嫣總不能讓魚餌走路去,魚餌一直乾活忙著,很少休閑,陸紅嫣大概率上也很難說出讓魚餌不要出去休閑的話來。
更何況秦氏風平浪靜,風頭已經過去了,經過事先的周密推演,陸紅嫣大概率上是要被魚餌給釣出來的。
誰想人算不如天算,竟然撞上了有事,林淵招了陸紅嫣去秦氏。
見他久久不語,曾英長試著說道:“要不乾脆在陸紅嫣去秦氏的路上做好布置,下手劫人?”
蕭雨簷低頭,盯著地圖道:“我們沒動手,風頭雖然過去了,秦氏雖然松了口氣,可防范心仍在,從秦氏總部周圍仍守著的巨靈神就能看出。秦氏巨靈神陣法的煉製開始,令整個不闕城城衛進入了高度戒備狀態,顯然是擔心利益之爭引來不軌,城中到處密布眼線,與秦氏有關的人估計都在城衛的關注下,這個時候在途中動手劫人,暴露的風險太大,不把人給引到合適的地點去,不好冒然動手!”
曾英長遲疑:“那怎麽辦?放棄不成?”
蕭雨簷:“不能放棄!從一流館下手,不但是要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也是在投石問路,否則全面動手失敗了,我們還不知輸在哪。”
曾英長明白了,這位對能偶然得到羅康安手上有東西的消息,依然心存懷疑,若這次針對羅康安的動手能順利, 則說明沒問題,若羅康安手上壓根沒東西,那就很有可能是人設下的局,也就意味著又被人給出賣了,後面還要不要全面動手只怕是值得斟酌了。
蕭雨簷盯向他,“根據魚餌提供的一流館的內部情況,張列辰、林淵、陸紅嫣三人的關系不錯,如果能把張列辰給引出來也行,可以利用張列辰再把陸紅嫣給引出來,把兩人同時控制在手,鉗製林淵的可能性反而更大。”
曾英長:“張列辰和魚餌的態度一直不遠不近的,若張列辰也不肯出來呢?”
蕭雨簷:“若不出來,時間上來不及了,我們醞釀的東西快要發作了,那就只能是讓魚餌想辦法在一流館內做手腳,看能不能把三人同時給製住,到時候我們可不引起動靜直接闖入一流館帶人走。不過…讓魚餌對三個修士做手腳,風險很大,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這樣做的好。”
曾英長頷首,“明白了,張列辰就張列辰吧,先下手試試,我這就去安排。”
蕭雨簷嗯了聲,曾英長立刻快步離去……
一流館,虞水清開門出來了,換了身體面衣裳。
房間裡,守著監控的陸紅嫣見到虞水清朝這邊房間走來,與通話的橫濤略作交代便終止了對話,也立刻關掉了監控光幕。
稍候,咚咚敲門聲響起。
陸紅嫣故意假裝問了聲,“誰?”
虞水清的聲音傳來,“紅嫣,是我。”
陸紅嫣這才起身去開了門,見到煥然一新的虞水清,當即熱情道:“虞姨,請進請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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