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玉大喝一声:“大胆贼人!”
灰不溜秋的两人闻声抬首,其中一人连忙将手中的鸡蛋饼塞进嘴里。
饼做得颇大,一口塞不下,他胡吃海塞,一顿猛咽。
另一人提了篮子就跑。
彩玉啐道:“贼人哪里逃?”
撒开腿,猛追上去。
此地是他们进山后采药的第一站,这会子已经中午,他们所在地离此地已有不少距离。
虽说距离不少,但傅辞翊他们已然听闻,遂齐齐往此地赶来。
两个贼人,一人拎着篮子跑得颇快。
那个嘴里塞了一整块鸡蛋饼的,没跑几步就停了下来。靠在树杆上,脸色越来越红。他拼命咽,奈何鸡蛋饼做得干,此刻嘴里又塞得多,一下子咽不下去。
彩玉拍他的脸:“喂,你作甚?”
男人压根没有反应的力气,确切地说,他已透不过气。
张铁大口喘气:“让我吃一块饼,吃完再说成么?”
彩玉揪住他的衣领:“跑,你跑啊!”
“真是得来全不费功夫。”傅辞翊吩咐,“北墨阿力,速追另一人。”
李信恒走过去,一把捏住张铁的衣领子,将人似小鸡崽一般提溜了起来:“果然没分量。”
章铜大口呼吸,憋红的面色终于缓和下来。
山头的另一边,两少年猛追一壮汉。
世界怎么如此之小?
“李大哥,麻烦你站到他背后环抱。”怕他听着操作不好,颜芙凝抱住彩玉,“李大哥,你学我的样子,一手握拳,另一手抓住拳头,双臂用力收紧,向上压迫。”
这时,章铜开口:“铁哥别跑了,乖乖找棵树站好,叫他们绑了吧。”
好一顿捶胸顿足,还是无用。
两少年瞬间兴奋起来。
她的右手臂不能使劲,便只做了个样子。
傅北墨压根不跟人废话,一个蹦高,双腿盘住张铁的脖颈,双手抓紧他的头发。
此般实战经验可是很难得的,遂铆足了劲,去追张铁。
见状,李信恒捏了拳头,直冲过去:“个丫的,你敢对我家公子翻白眼。”
抬手就往男人的脸上招呼过去。
颜芙凝指了指身旁的傅辞翊:“人就在此,你还敲么?”
颜芙凝歪了歪脑袋,猜测:“他大抵是透不过气了,若我猜得没错,再过片刻,他便窒息而亡。”
这一幕,令李信恒与彩玉惊愕不已。
“一事归一事,我想问问,先前你们想敲我夫君脑袋,这账怎么算?”
彩玉疾步过去,抓住张铁的裤腰带,将人拎了起来。
他们偷的吃食,竟然是这个少年郎的。
此刻的章铜很是乖觉,自己站到树干前,将两只手反正抱住树干:“今日多亏姑娘相救,我也不逃了,只求你们别把我送去官府。”
孟力伸脚,张铁被绊倒在地。
颜芙凝又夸:“果然厉害!”
莫非医书上有此番操作?
张铁几日来皆食不果腹,体型又魁梧,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信信信!”张铁拍拍他的腿,“小兄弟,你坐稳了,我这就走。”
她知道彩玉力气大,但不知道她的力气能这么大。
脖子上传来压迫,有致命的危险,张铁知道遇到了对手,忙求道:“小兄弟,你悠着点。”
傅北墨神情冷肃:“乖乖回到方才的地,若不应,信不信我把你的头颅拧下?”
彩玉踢了踢地上的异物:“一块鸡蛋饼。”
“这是我们的午饭。”孟力一把夺过篮子,“你想吃,我不给。”
就这般,两少年一人领着篮子,一人骑在贼人的脖颈上,回到了事发地。
章铜两手摆起:“不敲了,不敲了。”
在场之人皆目瞪口呆。
“最近我就在练。”
李信恒扯下布条,将章铜的手腕绑得结实。
听到自己要憋死了,章铜慌乱不已。
“我们哥俩也是为了生计,接了个活,陆家公子指明要我们敲人脑袋。”他垂下眼皮,“闹了笑话,敲错了人。”
颜芙凝遥远便望见,不禁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