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巧,明熠華築基的時間非常好。
正好是一學期結束,萬寶窟裡面苦修了一年的築基學長學姐們,每年都會在這個時候開蘊器球。
但是明熠華的運氣不好。
因為少陽真人還在閉關,所以沒人帶他去萬寶窟深處,從端木龍蓉手中拿那一塊屬於新生築基者的最高權限器片。
不過作為煉器師,明熠華在從陳莫白口中聽說了蘊器球之後,就對著這個東西萬分著迷。
雖然沒有器片很可惜,但能夠進來看一看,對於他來說,已經是萬分幸運的事情了。
“你太慢了。”
站在隧道入口等著的陳莫白,看到從天上姍姍來遲落下的明熠華,不由得語氣抱怨。
明明可以乘坐他的赤霞雲煙羅下來,但剛剛築基還沒有飛盡興的明熠華非要自己飛,足足浪費了許多時間。
對於萬寶窟這裡高度有些估計不足的明熠華飛到這裡,面色有點蒼白。
“我哪知道飛行術要消耗這麽多靈力。”
明熠華落入隧道之後,一屁股坐了下來,喘了口氣,直接就端坐開始煉化這裡濃鬱的火靈氣。
陳莫白只能一臉無奈的等著他,不過也正好可以借此觀察一下純陽卷築基的氣象。
雖然不好用洞虛靈目直接看,但旁觀四周的靈氣蜂擁擠入明熠華的七竅,他還是有不少收獲。
其實陳莫白也早就積蓄了足夠的純陽靈力,如果讓他選擇直接築基的話,也有九成九的把握可以成功。
但是為了等聞道築基的契機,他還是壓抑住了自己。
這次旁觀明熠華純陽卷築基篇的運轉,對照自己平時的領悟,隱隱有了一點想法。
“走吧。”
半個小時之後,恢復了大半靈力的明熠華精神奕奕的起來。
陳莫白帶著他穿過了隧道,越過了地下暗流,很快就來到了學生會所在的那個地下洞窟廣場。
相比起往日的人丁稀落,今日卻是有著六七十人。
盡皆是築基真修。
只見有不少人擺起了攤位,放著一顆顆死封的蘊器球。
陳莫白發現了一個熟人,是自己入學時候負責接待的學姐,屈虹雨。
如果沒記錯的話,她應該已經畢業了才對吧。
“學姐,這麽巧。”
遇到了自然要打招呼,屈虹雨也認出了陳莫白,很是爽朗的回應。
“是你啊,當初真沒想到,你們這一屆之中,第一個築基的竟然是你。”
“學姐說錯了,鍾離天宇才是第一個。”
陳莫白還是比較謙虛的,相比起入學之後,破境如喝水的鍾離天宇,他也僅僅是中人之姿。
“你還是這麽謙虛啊,對了,你們兩個都是新生的築基,手上有器片吧。我知道兩個活封的蘊器球,需要嗎?”
屈虹雨在十年級的時候踏上了末班車,築基成功,隨後就申請延期畢業,現在算是靈植系下面靈花培養課程的助教。
對於築基真修來說,授課之外的時間都是大把,而且萬寶窟這裡靈氣濃鬱,所以大部分修煉的時間都是在這個地方。
尋到兩個活封的蘊器球,屈虹雨自己學分不夠,索性就過來看看有沒有人需要。
她也不是交易蘊器球。
畢竟器片才是最主要的,所以萬寶窟這裡,若是接受了對方的信息開到了好東西,那麽事後需要轉讓一筆善功作為信息費。
若是開到的東西普通,是最低的二階下品,又或者是殘缺品,那麽就自認倒霉。
一般來說,開到了二階中品的法器,需要轉讓象征性的1萬善功。
二階上品的完好法器,信息費是10萬善功。
而如果開到了三階的法器,那麽這筆信息費就高達百萬以上了。
不過萬寶窟之中,已經有將近二十年沒有開到三階的法器了。
活封的蘊器球不能移動,所以需要信息提供者帶著過去,陳莫白和明熠華都很有興趣,但廣場這邊的攤位還沒有逛完,所以三人約定過幾天有空的時候,再去看看。
“中午的時候學生會好像要開一個死封的蘊器球,你們不要錯過了哦。”
屈虹雨加了兩位築基學弟的聯系方式之後,說了一個消息。
陳莫白帶著明熠華又逛起了攤位上的死封蘊器球,這玩意相比起活封就簡單多了。
看得上的,只要相互之間談得攏,就可以直接出讓,隨後無論開出什麽東西,都無需再轉讓信息費。
雖然蘊器球在還沒有開啟之前,都屬於舞器道院,但學生們辛辛苦苦的從萬寶窟各地挖出來,收一筆辛苦費也是被默認的。
陳莫白停在了另外一個熟人的攤位之上。
“咦,這位也是新的學弟嗎?”
米於道看著明熠華,好奇的問道。
“不錯,我這位好兄弟可是我們這屆煉器系的首席。”
陳莫白點點頭,介紹了一下明熠華,後者在外人面前倒是不張揚,很是謙遜的做了自我介紹。
“有興趣嗎,我這有四顆死封蘊器球。”
米於道指了指自己攤位上的白玉球,示意明熠華可以伸手把玩一下。
至於陳莫白,早就全部都看完了,不過在明熠華好奇的拿起一顆蘊器球鑒賞的時候,米於道卻說自己在這半年之中又找到了一顆活封的蘊器球,是在一棵火靈樹的根系之下。
“哦,這萬寶窟之中竟然還有靈植?”
陳莫白聽了之後,也是挺好奇的。
他現在主修的長生不老經正好是木系功法,如果能夠開到三階的木屬性法器,也是一件非常好的事情。
“萬寶窟是仙門第一的火靈脈,除了朱果樹之外,就是這火靈樹可以存活了。不過此樹無法結果,只能用來調理火毒之氣。存放在其根系之下,我推斷可能不是木屬性,而是火屬性的法器。”
米於道卻是依仗經驗,做出了和陳莫白向左的猜測。
“言之有理。”
一邊的明熠華給出了判斷,認為米於道是對的。
他是二階煉器師和二階鑒寶師,若不是今年忙於築基,都準備要去考核三階了。
對於好兄弟的專業素養,陳莫白是信的。
火屬性的話,陳莫白的興趣就更足了。
“找人看過沒有?”
“有你我哪還用找別人啊。”
米於道搖搖頭,陳莫白用靈目幫他看東西不收費,能節省1點學分是1點。
“等今天的死封蘊器球開了,我們就去看看。”
約定了之後,陳莫白帶著明熠華又逛起了其他攤位之上的死封蘊器球。
發現價格從低到高,十分混亂。
畢竟都是學生,學生會似乎也懶得管這些事情,所以有的喊了八十萬善功的高價,最低的卻只要1萬善功。
陳莫白戴上了那副遮擋洞虛靈目發動之時靈光的黑框眼鏡,拿起了那顆喊價八十萬的蘊器球。
這顆蘊器球和別的比起來,十分古怪,似乎是因為封印在其中的法器體積有點大,所以白玉殼的表層隱隱能夠看到大致的輪廓。
“好像是一個鼎。”
明熠華看了一下之後,遲疑的說了一句。
陳莫白點點頭,通過洞虛靈目,他輕松的就看穿了這個死封蘊器球的內裡,正是一個三足兩耳的鼎狀法器。
“鼎”一向都是法器之中最受歡迎的外形之一。
即可以用來煉丹煉器,也可以用來當做防禦法器,偶爾有時候還能夠攻擊,布陣的時候也能夠充當陣眼,可謂是全能法器形狀。
明熠華自己就有一口二階下品的鼎爐狀法器,是他考核二階煉器師通過的作品。
“我這顆死封的蘊器球,是有一定概率可以開出三階的炎龍鼎,所以要價八十萬善功,可是一點都不低。”
說話的是一個皮膚微黃的青年,他對於自己這顆蘊器球可謂是十分自信。
“太貴了,萬寶窟之中被封入的鼎爐狀法器,沒有一百,也有八十。這個死封的蘊器球說不定是封印的時間長了,裡面的蘊養靈液都開始失效了,所以才讓法器的力量透了出來。”
陳莫白直接開始還價,畢竟也是在坊市之中混過不少時間的,他熟練地讓旁邊的明熠華一愣一愣。
“哼,一口價八十萬,你們不開有的是人開,至少我這個死封的蘊器球能夠開出鼎。”
微黃青年卻是個急躁的性子,而且這個時候又有兩個築基真修過來,想要看看這個廣場之上最高價格的死封蘊器球,開始不耐煩交談了。
“你怎麽不說是四階的真龍鼎。”
陳莫白搖搖頭,他在觸手摸到的刹那,就感覺到了和別的蘊器球不同的溫潤感,隱隱還能夠感覺到暖意,似乎法器的力量,就連封印都無法阻擋。
“學長,我是今年剛剛築基的新生,正好要開一個蘊器球,你這顆不錯,要不送給我吧。”
明熠華嬉皮笑臉的說了一句令得微黃青年險些面色漲紅的話語。
相比起其他人100學分兌換的器片,新生築基者由端木龍蓉發放的器片擁有萬寶窟最高的權限,可以開啟在這裡的任何一顆蘊器球。
所以說,除非面色微黃的青年也拿出一枚器片,決定自己開這顆特別的死封蘊器球,不然的話,新生築基者就可以直接獲得這顆蘊器球。
畢竟,整個萬寶窟的蘊器球,都屬於道院。
本來在這裡擺攤售賣死封的蘊器球就不合規,只是道院懶得管而已。
明熠華在剛才和米於道的交談之中,知道了這件事情,所以看到面色微黃青年要價這麽貴,態度還不好,就故意說了這麽一句。
“兩位小兄弟,我這賺一筆善功不容易,你們就行行好吧。”
微黃青年這個時候才發現,陳莫白和明熠華非常的陌生,是在這裡第一次看到。基本上可以確定真的是新生築基者,立刻就開始苦笑著求饒。
“八十萬善功的要價,我感覺你可能要留著自己開了。”
陳莫白和明熠華雖然可以利用道院的規則,強行把這顆蘊器球開了,但做這種事情可能會被許多老生築基者抵製,所以也只是言語而已,並不會去做。
放下了這顆封印了鼎狀法器的蘊器球,兩人又開始逛起了其余的攤位。
“我感覺那個鼎應該是好東西。”
走遠了之後,明熠華偷偷的對陳莫白說,後者微微一驚,還以為他這個專業的看到了什麽自己不知道的。
“我純陽卷築基,摸上去的瞬間就感覺到手臂暖洋洋的,純陽靈力都稍微活躍了些,可能是一件非常適合我們這脈的火屬性法器。”
“你想開它?”
“有這個打算,但這不是少陽真人在閉關嗎,我那枚器片還沒有拿到手。”
明熠華說完,uukanshu 陳莫白微微沉默了些許,然後他帶著前者直接轉進到了學生會的那棟三層小洋樓。
這次值守的並不是熟悉的陸天算,而是另外一個面色白皙眯眼笑著的少年。
陳莫白帶著明熠華過來,自然是要用萬寶圖。
“我能夠用洞虛靈目看到那個鼎的外形是這樣子的,你若是想開的話,最好還是先在萬寶圖中搜索對照一下,說不定有結果。”
既然明熠華有如此想法,陳莫白肯定是鼎力相助。
2個學分的搜索費用,明熠華還是出得起的,兩人看著萬寶圖搜索出來的所有鼎狀法器,逐一校隊,最終陳莫白確定了一件二階上品的法器玄陽鼎。
《諸界第一因》
搜索發現,這件法器的前主人,也正好是純陽卷的修行者,而且是修煉到築基八層的高手。
只可惜最終還是困頓於純陽法身,壽元耗盡沒能夠結丹。
難怪明熠華摸上去純陽靈力有反應。
明白了這點之後,兩人心中有底了。
二階上品的法器非常不錯,在近二十年都沒有開出三階法器的情況之下,明熠華是肯定願意用自己那一枚器片去開的。
但讓他在另外花費八十萬善功,卻是有點不情願。
雖然也能夠用道院的規矩,直接強開,但能商量還是商量一下吧。
就在兩人準備離開的時候,學生會那個眯眼少年卻是喊住了他們。
“兩位是今年的新生築基者嗎?”
“對啊。”
“玄陽鼎我很喜歡,不如讓給我如何。”
聽了他的話語,陳莫白和明熠華都皺起了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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