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在成長之後,尤其出去見識了一番世面,再加上跟沈溪了一點東西,更加明事理了,也就沒之前那麽任性。換作以前的他,很可能叫人把眼前這不開眼的太監打得皮開肉綻,現在他卻想的卻是:
“這小子又不認識我,如果我是他,看到一個穿著太監衣物行跡鬼祟的人自稱太子,我也會找人按著他打屁股。嗯,這小子多少有點兒忠心,我現在打死他也沒啥用,揍一頓解氣就行了!”
朱厚照喝問:“狗奴才,起來吧,你之前不是宮裡太子需要人服侍嗎?到底怎麽回事?父皇改立太子了?”
那太監有些莫名其妙,但難得太子不再追究自己的責任,顧不上疼痛,跪在地上一臉阿諛之色道:
“太子殿下,您不是一直在坤寧宮那邊嗎?這些日子,宮裡面都是這麽的……剛開始的時候,是你要跟著陛下習批閱奏本,後來又您染病不起,為了不傳染別人,還有就是更好地調養,所以繼續留在坤寧宮靜養。”
“由於你再病中需要人照顧,原來的人都調到坤寧宮去了。奴婢是在那之後才來到東宮,讓這邊不至於荒廢,並非是故意得罪太子!”
朱厚照聽到並不是改立太子,而是掩飾他出宮的真相,非但沒有怪責面前這太監,反而覺得這人有些可愛。
他笑眯眯地道:“原來是這樣,看來父皇就算再嚴厲,還是會替兒子著想……唉,早知道如此的話,我就該在外面多玩幾天。都怪沈先生,非要派人護送我回來,這不是誠心讓我自投羅網嗎?”
“你們幾個,聽好了,現在就當沒看到我,悄悄帶我回坤寧宮那邊,順帶把我的冠服、常服等一並帶上,我回到坤寧宮後自然會換好,聽到沒有?”
幾個太監面面相覷,根本不知道朱厚照葫蘆裡賣的什麽藥。
但眼前這位身上有著他們沒有之物,這皇宮中,除了皇帝外,只有太子才有這東西,明眼前這位必然是太子,他們可不相信有人能混進宮禁森嚴的皇宮中,不敢有絲毫疏忽大意,現在已經得罪了太子,如果不按照太子吩咐的做,很可能腦袋會搬家。
那名剛被揍了一通的太監,哭喪著臉,鼓起勇氣問道:“太子殿下,您到底要作什麽,奴婢……奴婢不想死啊……”
朱厚照沒好氣地:“誰讓你死了?你對本宮不太了解,其實本宮為人和善,若不是你之前出言不遜,本宮怎會打你呢?”
“快點兒,按照我吩咐的做,這事起來並不複雜,更不麻煩,只要做得好,以後跟在本宮身邊,保證你們吃香喝辣,若做的不好,本宮要重重地處罰你們,打得你們屁股開花!”
這些跪在地上的太監不敢怠慢,趕緊起身,按照朱厚照的命令,將他平日穿戴的衣服,從箱底拿出來,精心收拾好,然後帶著裝扮成小太監模樣的朱厚照,一起前往坤寧宮。
……
……
就在朱厚照悄悄咪咪回宮時,朱祐樘依然在為兒子失蹤的事情惱火不已。
不過他所針對的,並不是朱厚照,而是逼宮的眾大臣。
當朱祐樘聽聞朝中已將朱厚照失蹤的事情傳開,並且內閣下發公文,讓江南地方前來幫忙找尋太子,朱祐樘頓時火冒三丈。
兒子失蹤,弘治皇帝就已經非常著急了,但他為了確保朱厚照的安全,同時不想影響太子在臣民中的光輝形象,沒把事情張揚開。但內閣那邊居然敢違背他的意願,把事情大肆宣揚,唯恐天下不知,分明是不給他這個皇帝面子。
朱祐樘當即將劉健、李東陽等人召進乾清宮,喝斥幾人的僭越行為,一邊罵一邊咳嗽,絲毫不顧忌眼前人中很多都是他的先生。
“……朕的太子,如今好端端在宮中,你們居然敢對下面的地方官員他失蹤……咳咳……你們真是朕的好臣子……咳咳……非要讓天下人都以為太子荒唐胡鬧,你們才滿意是嗎?”
朱祐樘連咳嗽帶噴口水,連聲責問。
朱祐樘作為九五之尊,這大明天下都是他家的,他理所當然地認為自己的家事不用跟朝臣交待,一切都可隨性而為。
即便自己的兒子失蹤,那也是自己的事情,朝臣無權干涉。
但在李東陽等人心目中,天家無小事,所有天家中人都事關大明國運興衰,更別現在失蹤的是太子,而不是一個普通的皇子皇孫。
皇帝臉有慍色。
乾清宮內,被傳召過來的大臣都不敢話,此時真正有底氣跟皇帝硬扛的只有內閣首輔劉健。
劉健道:“陛下,太子安危,身系大明國運,民間傳聞紛紛擾擾,各種法都有,怎麽都控制不住。空穴來風事必有因,不知陛下可否將太子帶到大殿上來,以正天下人視聽?”
這話得極為巧妙,先是表明太子在大明的地位,事關國運,不能隨隨便便,若是失蹤更是不能置之不理。
而且劉健根本就沒承認是他和李東陽把消息泄露出去,只是民間有謠傳,想讓皇帝來平息這傳聞,用事實作證。
劉健完此話,弘治皇帝心頭更加地惱火……我兒子失蹤了,卻非要我跟你們證明他尚在宮中?
李東陽附和:“陛下,太子數月未接受正常的君王教育,又不參加經宴日講……無論他身體是否康泰,都應與講官相見,即便身有不適,講官在旁誦讀儒經典,對太子將來主政也有所助益!”
朱祐樘板起臉質疑:“太子患病,還要讓他聽誦經文?豈非是為他超度往生?”
李東陽趕緊解釋:“臣等絕無此意!”
朱祐樘冷笑一聲,什麽也不了,劉健和李東陽等人難得見到皇帝,反倒覺得這是跟皇帝施壓的機會,並不急著離開。
劉健道:“如今太醫院內並無太子患病之病案,眾太醫對此事支支吾吾,不知所謂。陛下,不知太子身患何疾?”
內閣兩位元老步步緊逼,在朱祐樘看來簡直就是欺君罔上,但因朱祐樘卻忌諱“君無戲言”,怕被史官留下把柄,不想信口雌黃。蕭敬在旁看了乾著急,心想:“明明是陛下把閣臣和一眾東宮講官、日講官叫來呵斥,讓他們識相點兒不許再過問太子之事,為何會演變成這般,反倒好似眾臣來詰難陛下?”
劉健見皇帝不答,轉而看向蕭敬,用請求的口吻道:“蕭公公,可否解老臣心中疑問?”
這下蕭敬更不敢什麽了。
朱祐樘正準備以裝病的方式,將在場大臣屏退,卻見一名太監從後殿匆忙進來,朱祐樘當即心頭火起,自己在這裡接見朝臣,你一個太監憑什麽擅闖?誰給你的膽子?
“什麽人?如此不懂規矩!”蕭敬已喝斥出聲。
來人一驚,直接跪在內帷的紗帳後, 雙手兜在身前,只是跪下卻沒有磕頭,以尋常口吻道:“陛下,太子病情有所反覆,皇后查看過後,請陛下前去探視!”
話之人,正是深得張皇后寵信的東宮常侍太監張苑。
*
ps:姑父病逝,天子去吊喪,這章更新晚了,請原諒!
天子自上月30號染病至今,一直感冒低燒不退,至今已經去附近的三甲醫院輸液八次,可惜到現在為止依然咳嗽厲害,全身乏力,疲倦嗜睡,所以大家看到的情況便是作品更新很不正常!在此,天子一聲抱歉!
等身體好些,天子一定努力更新,報答大家的厚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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