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观潮庄园。
被傲骨前妻强挂电话的沈惊觉怔了好几秒没回过神来。
如此果断冷绝,哪里还是那个哭哭啼啼求他别离婚的小妻子。
所以这三年,她对他根本也没什么感情,不过是为了某种不为人知的目的,委曲求全地隐忍罢了。
想到这里,沈惊觉怒火中烧。
“沈总,您的咖啡。”
韩羡走进来,见他面色凝重,不禁试探地问,“您……联系到少夫人了吗?要到手机号了吗?”
沈惊觉满目躁郁地扶额,光顾着生气了,正事儿还是没办成。
本以为白小小离开后他会顺心如意,结果现在却因为她和唐樾在一起而气噎心堵。
岂有此理!这女人凭什么牵制他的情绪?
“再找机会吧,我现在不想提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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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惊觉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口,蓦地拧起了眉。
“这咖啡怎么会回事?失准。”
“我、我是照着少夫人给我的配方做的啊,怎么会呢?”韩羡诧异地挠头。
“配方?”
“少夫人临离开您前给了我一个小本本,上面详细地写着您的口味,您什么忌口,您喜欢的咖啡怎么调,就连您哪年哪月什么菜多吃了一口都写的清清楚楚。”
说着韩羡从怀中抽出了那个小记本递给沈惊觉。
男人接过来,踟蹰了一下,缓缓翻开。
映入眼帘的是清隽工整的字,规矩得就像曾经的白小小。
——“咖啡里加一点点盐增加风味,惊觉喜欢喝。”
——“早晨用鲜瑶柱煮的海鲜蔬菜粥惊觉喝了两碗,以后可以经常做给他吃。”
——“惊觉不太喜欢太甜的食物。可以尝试糖蒸酥酪、桂花糕这类清甜口的点心,惊觉也许会喜欢。”
——“去年给惊觉买的几条领带,带红色元素的他都没用过,来惊觉讨厌红色……”
惊觉。
惊觉。
惊觉。
字字都是他,句句不离他。
沈惊觉一页一页翻下去,呼吸都屏住了,仿佛怕吹飞了上面的字。
眸色渐渐加深,纸都捏皱了。
“这么愿意揣摩人心,不是居心叵测有所企图,还能是什么!”
沈惊觉虽然对本子上记载的东西感到内心错杂,但到底还在气头上,一扬手把记本丢进了纸篓里。
“哎哎别扔啊!沈总,这是少夫人这三年来的心血,少夫人要不关心您何苦默默记这些呢?可见您在少夫人心里分量很重啊!”韩羡忙跑去捡,一脸痛心状。
“别再叫她少夫人,她不配!”
这时,房外传来乱七糟的声音。
好像,是从走廊右边传来的。
而那个房间,之前是属于白小小的。
“出去,怎么回事。”沈惊觉疲惫地揉着眉心。
韩羡忙走出了房,不多时又匆匆返回,眼神复杂。
“沈总,动静是金小姐弄出来的,她、她……”
“柔儿怎么了?”
“她在把少……不是,把您前妻卧室里的东西,全都丢了出来。”
此刻的金恩柔正在发疯,在白小小的卧室里胡作非为。
“贱人……贱人!你这个村姑不就是仗着有老头子宠着才这么嚣张吗?得到个破镯子有什么了不起?!竟然敢瞧不起我!”
当初签了离婚协议,唐俏儿净身出户什么都没拿走,这可给了金恩柔发挥空间,把她桌上的护肤品,床头的摆件,全都像丢垃圾一样往地上扔。
沈惊觉赶到时,已经满地狼藉,
“柔儿!你这是干什么?”他眉宇骤然一拢。
“我讨厌这里有你们生活过的痕迹,有白小小的气息!”
金恩柔见沈惊觉来了又哭了起来,“要不是因为她……我和你怎么会错过整整三年?明明是她抢了我的位置……为什么还要摆出一副我害了她的样子?显得我像个小三一样!”
“柔儿,你不是小三,别胡思乱想。”
沈惊觉眸色冷沉了下来,俯身拾起那个摔得坑坑洼洼的玉蟾蜍。
他突然一怔,发现这个小东西竟然自带k,小爪子还比了个剪刀手。
男人薄唇不自觉勾起。
金恩柔这时打开了衣柜,又胡乱扔起白小小的衣服。
“这是什么?”
她随手打开一个大盒子,里面竟然是一套布料高级,剪裁考究的男士西装。
“呵呵……这是她给唐总准备的礼物吧?她这是早就未雨绸缪给自己找好下家了吧?!”
沈惊觉听了这话,檀黑的眸笼起阴翳,走过去拿过盒子。
“惊觉哥哥,这个女人真是太可恶了!我本以为她嫁给了你是因为她心里有你呢,多少会真心实意照顾你,原来她不过是为了攀高枝,拿你当傻子耍!”
金恩柔红了眼眶,拿起茶几上的水果刀,冲上来就要划烂那西装。
沈惊觉眼疾手快,将盒子护在身下。
结果那刀直接就划破了他的手臂,殷红的血浸透了白衬衫!
“啊!对、对不起惊觉哥哥!”
金恩柔手中的刀子坠地,吓得捂住了嘴,除了哭脑子一片空白。
“哎呀呀!这是干嘛呀这是!”
秦姝在佣人尾随下匆匆赶来,见沈惊觉受了伤,滴下来的血把白地毯都染红了也吓得不轻,“惊觉!这、这怎么还动上刀子了?”
“阿羡,派辆车送金小姐回家去。”沈惊觉忍住疼痛,无奈地喘了口气。
“惊觉哥哥,我不要回去……我要和你在一起!”金恩柔急得一把将男人抱住。
“是呀惊觉,这么晚了就让柔儿在这儿住吧,你受伤了一会儿她也好照顾你。”秦姝也借机帮腔。
站在她的利益角度,她都恨不得今晚就把金恩柔送进沈惊觉被窝里!
“不用,让她先回去吧。”可没想到,男人态度异常果决。
“早晚柔儿都要嫁给你……”
“以后嫁给我,朝夕相处的日子在后头,婚前她还是先回家住比较好。一来可以多陪伴家人,二来我和白小小的离婚手续还没走完,柔儿留在这儿住,不太合适。”
话说到这份上,秦姝也没办法了。
送走了哭唧唧的金恩柔,沈惊觉着一地凌乱闷闷地叹息,吩咐佣人把房间收拾好。
“沈总,您来瞧!”
韩羡惊讶地站在衣柜前,从里面拿出一套精美绝伦的戏服。
沈惊觉走过去打量着这衣服,水粉色的柔滑面料,上面刺着绣工精湛,栩栩如生的富贵牡丹,一眼便知贵不可言。
唯有牡丹真国色……
他长睫翕动了一下,神思微摇。
“难不成……少夫人还会唱戏啊?太秀了吧!”韩羡由衷地发出感慨,这一天里他都被少夫人惊艳好几回了。
这么飒这么美的女人,他想不明白沈总为什么就是不上她。
“你没听过一句话吗?”
“啊?”
“婊x无情,戏子,无义!”
沈惊觉薄而微翘的唇抿成直线,胸口又涌上难明的躁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