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俏儿避开江簌簌和江玖,去树下与沈惊觉继续通话:
“但凡犯罪,必留证据。七哥是破案高手,只要假以时日,成立专案组调查闻启涵,一定能寻找到关于谢晋寰的蛛丝马迹。”
“怕没那么容易,俏儿。”
沈惊觉呼吸都透着沉闷,“七哥说,他查过闻启涵的账户和通话记录,闻启涵这几年没有任何异常收入,境外收入也没有。
他的通话记录,虽然有几个嫌疑很大的陌生电话号码,但都是用不同的手机,没有注册过的号码打的,无法查到那边来电者的身份。闻启涵自己就是警察出身,他若犯罪,比罪犯更专业,反侦查能力很强。”
“没有汇款记录,确实难办。”
唐俏儿单手背在腰后,来回踱步,“这说明,谢晋寰与他,并非为利益而绑定在一起。
他所做的一切,只是为了让药研制成功,只是为了救他的妻子。所以他才会义无反顾地为谢晋寰卖命,这信念,太坚定了。”
沈惊觉齿关紧扣,“这么说来,想让他供出谢晋寰,就难如登天了。”
唐俏儿美眸一眯,“兴许,也不难。”
“俏儿,你有办法?”
“我没什么办法,我只能再赌一次。”
“赌什么?”
大小姐琉璃般的瞳划过一道锐芒:
“人性。”
那端,骤然安静。
半晌,沈惊觉深深汲气,穿了她的心思:
“你赌的,是谢晋寰人性卑劣到了极点,你赌他会在闻启涵的世界观里,彻底崩塌?”
“是。”
唐俏儿心口涌上暖流,她太喜欢这种与所之人心有灵犀的感觉了,“以闻启涵和谢晋寰坚如磐石的合作关系,及他对药的强烈渴望,就算他身死,也不会出卖谢毒蛇。
除非,谢晋寰的形象在他心中全面崩坏。除非让他清,他一直信赖的,可以救他妻子的人,是一个自私自利,彻头彻尾的魔鬼。
而且,眼下,闻启涵被抓,他妻子无人照顾,谢晋寰想控制他妻子,以此威胁他封口,也极有可能。”
“俏儿,你真是心细如发。我在第一层,而你永远在大气层。”
沈惊觉时时刻刻都吝啬夸自己的小娇妻,“但其实,只要谢晋寰什么都不做,大概率能安然度过这一劫。”
“呵,相信谢毒蛇不使坏,还不如相信母猪会上树!”
唐俏儿眸光冷冽,一声冷笑,“谢晋寰那么卑鄙无耻的人,属实不配有闻厅长这么得力的部下。
他之所以能为非作歹这么长时间,就是因为他抓着无数人的把柄,驱虎吞狼,坐收渔利。
他以为自己掌控全世界,殊不知,却忽略了一件事。”
沈惊觉随即开口,“穷寇莫追,物极必反。”
“官人睿智。”唐俏儿冲着话筒,ua了一口。
“老婆,在哪里?”
男人声音极力克制,却仍然暗哑得不成样,“我旷了好几天了。今晚奖励我一次,好不好?”
唐俏儿长睫飞闪,“一次?”
“三次。”
沈惊觉呼吸粗沉浓郁,隔着手机,都仿佛能将她紧紧缠绕、裹挟。
“对了,惊觉,说正经的。”
唐俏儿抚上绯红滚热的脸颊,神情正色起来,“我们得想个稳妥的办法,尽快把舒颜营救出来。
如今闻启涵落网,虽然谢晋寰手里没确凿的证据证明是舒颜传递的情报,但他对内部起疑,首当其冲的肯定是舒颜!
那么,她的处境就会异常凶险。我不想让四哥伤心后悔,我更不想再牺牲掉一个无辜的生命!”
沈惊觉温柔安抚着,“俏儿,别急。舒颜的事,我和四哥都会想办法。”
……
谢氏集团高层会议取消,谢董身体保养,回家中休养。
华灯初上,千秋岁依旧声色犬马,纸醉金迷。
舒颜坐在自己房间的梳妆台前,一下一下地梳理着如瀑秀发,艳丽的红唇,缓缓扬起欣慰的笑容。
闻启涵被抓的消息,已轰动全城,她自然也已知晓,且开心得三天三夜都没睡着觉。
谢晋寰多年来,费尽心机搭建的多米诺城堡,最关键的一块骨牌,已经倒下来。
整个罪恶之城走向覆灭的那天,还远吗?
突然,房门被猛地推开——
舒颜心尖一颤,忙站起身,竟到谭乐脸颊泛红,直勾勾地盯着她,径直朝她走来。
她一眼就出来,他喝酒了,但只是微醺,并没有醉。
谭乐身为谢晋寰的秘及亲信,这么多年他一直保持戒备,头脑清醒,滴酒不沾。
今晚,他竟然喝了酒,实在反常。
“你……喝酒了?”舒颜讶然着他。
“阿颜,我好开心啊。”
谭秘眼神迷离地笑着,忽然大手猛地扣住女人柔弱无骨的腰肢,将这把他朝思暮想的温软搂入怀中。
舒颜的腰身紧紧贴合着他,她甚至感觉到了男人身体起了反应,不禁全身不适,几乎作呕!
“你……你干什么?放开我!”
她奋力挣扎,可越这样,男人就越兴奋,用力攫住她的下颌,迫着她与自己深深对视:
“阿颜,我这里有一桩喜事,大喜。”
舒颜心慌意乱,嗓音发颤:“什么……”
“我们,要结婚了。”
谭乐散发酒气的喘息变得粗沉,喷洒在她的鼻尖、绯唇,差一点点,便要吻了上去,“谢董把你给我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妻子……我的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