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完没了了,是吗?”
唐俏儿按在柜门上的手攥成了拳,深呼吸,怒意染红眼窝,“我该说的都说了,你要不信,我也无话可说!”
“我们很久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沈惊觉急于求得一个答案,身子又倾向她些,几乎覆在她漂亮的脊背上,“唐俏儿,回答我,我们是不是很早以前就见过?”
唐俏儿心尖骤然一紧,绯然的唇瓣瞬间失了血色,“你想多了。爷爷指婚那次,是我们第一次相见,在那之前,我们从未见过。”
她怕沈惊觉真的出来她是十年前那个他救过的小女孩。
事已至此,婚都离了,那十三年的与追逐,再去回想除了显得自己可怜狼狈,还能得到什么。
她唐俏儿是要面子的,她真的不希望让这个狗男人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了他整整十三年。
太丢脸了。
沈惊觉眼底泄出一丝失望,他总觉得真相不该仅仅只是这样。
“放手,让我拿东西,我要走了。”唐俏儿嗓音有些颤,用力拉柜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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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俏儿,你……”
“别再问了!够了!”
唐俏儿突然像被触到了最敏感的神经,嗓音猝然尖锐,“我们已经离婚了,沈惊觉,离婚两个字你到底懂不懂什么意思?!
一味地深挖那些过往你到底按的什么心?就算我曾经对你一往情深又如何?我已经不你了,我现在一到这些我送你的玩意,一见到你,我就浑身犯恶心!”
一往情深。
沈惊觉别的没听见,就这四个字,在脑海中反复回响。
他呼吸一沉,大手握住她圆润的肩,猛地将她的小身板扳过来,面对自己。
男人愕然发现,她春水盈盈的眼眸,红得厉害。
“你想哭,可以哭。”沈惊觉嗓音生硬,眼神却比以前温软了几分。
“呵,哭?我这是被气的你不出来?跟你离婚是天大的喜事,我做梦都要笑醒了好吧,哭个饼!”
唐俏儿美眸冷得如同淬了冰,胸口气愤地起伏,“当我签下离婚协议的那一刻起,我就告诉自己,我永远不会再为你流一滴泪,永远,不会。”
最后四个字,扎在沈惊觉心口上,真是一字一个坑。
他刚想说什么,敲门声突然响起。
“沈总,您在里面吗?”
管家恭谨地道,“那个……金小姐来了,正在楼下等您,您……”
唐俏儿霎时眼前一暗,乌云密布的。
原来是这男人的脸,肉眼可见地变得阴沉。
……
楼下,金恩柔焦急等候。
佣人们躲在暗处,议论纷纷。
大家都知道,这会儿沈总的前妻正在这里,这万一要撞见了,免不了又是一番修罗场啊!
“惊觉哥哥!”
金恩柔见沈惊觉面无表情走下楼来,忙飞扑过去,猛地将他的腰身搂住。
沈惊觉本能地想推开她,可她搂得太紧,像海里濒临沉溺的人抱着浮木。
“惊觉哥哥……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
金恩柔嗅到男人身上熟悉的冷杉气息,想得发疯,不禁心酸地落下泪来,“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我之前只是气糊涂了才走了歪路……我是什么样的人惊觉哥哥你心里清楚啊!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啊!”
事到如此,金恩柔除了打感情牌,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了。
她原本想按秦姝的话做,这段时间先不要跟沈惊觉联系,等他气消差不多再做打算。
可当她得知唐俏儿重登堂入室,她是一刻也坐不住了,火急火燎地跑来了沈家。
“柔儿。”
沈惊觉语气早已没了往日温柔,“我说了,我们先不要见面了。你回去吧。”
“为什么?!”金恩柔含着泪诘问,泪扑簌簌地往下掉。
就像琼瑶戏女主一样,这都是秦姝教她的,说是男人最吃这一套了。
“就是啊,为什么啊?”
忽然,清泉落涧的声音,猝然从楼上传来。
众人望去,只见唐俏儿步履轻松地拎着一只手提箱,微扬着漂亮精致的小下颌,气定神闲地走下楼来。
相比哭得一脸晦气的金恩柔,唐大小姐显得那样落落大方,仪态万千。
金恩柔紧紧搂住沈惊觉,眸底迸出一线寒光,直刺在唐俏儿带笑的脸上。
众人兴奋了:狗血点档来了!
沈惊觉眸色微沉,双手放在金恩柔肩上,是要推开她的姿势。
可落在唐俏儿眼里,两人成了蜜里调油,亲亲热热。
呵,难怪沈惊觉一定要让她来家里拿东西,要是她不来,哪儿能到这么一出好戏呢。
此刻,唐俏儿只想马上跑回家沐浴更衣焚香,这身衣服,也要换下来扔掉。
沈惊觉碰过的,她都嫌脏!
“人家金小姐可是你未婚妻,大老远跑过来找你,你干嘛不见人家呀?啧啧,好狠的心。”
唐俏儿笑眯眯向金恩柔,“金小姐别误会,我是来拿我的东西的,这就走了,你们继续啊。
**苦短,祝你们从早到晚。”
沈惊觉喉咙一窒,一张俊脸白了又黑,气血在胸腔里翻滚。
金恩柔恨得肝肠寸断,可爷爷寿宴捉奸的事她才出尽了丑,这时候再开口和唐俏儿对呛,她是万万不敢了。
“啊对了,我留在这里的东西,尤其是我送沈总的那些,统统都不要了。劳你日后住进来处理一下垃圾,听说留着前任的东西在身边很不吉利的哟,影响夫妻感情。”
干脆利索地交代完,唐俏儿拎起箱子,脚步轻快地从他们面前潇洒走过。
金恩柔傻了眼,所有佣人也都傻了眼。
这前任见了现任,非但没有分外眼红,反而还满面春风,前少夫人这气量,真是能干大事儿的人啊!
眼着唐俏儿走出了别墅大门,沈惊觉再也忍不住了,猛然推开金恩柔的纠缠,大步流星地追了过去。
“啊!惊觉哥哥!”
沈惊觉一个寸劲儿把金恩柔掀飞,她整个人惨兮兮地趴在了茶几上,杯杯碟碟摔碎一地,手腕也割破了,裙子也扎漏了。
与此同时,躲在楼上的沈白露全程目睹三人纠葛,气得咬牙跺脚。
唐俏儿拎着箱子,穿着拖鞋走出大门。
“唐俏儿!等等!”沈惊觉沉声叫她,带着急迫。
但她根本不停,罔若未闻。
“沈总!少夫人的鞋我买回来了!”
这时韩羡满头大汗地回来了,手里拎着奢侈品的袋子,
沈惊觉三步并两步追赶上前,一把夺过袋子,拦住了唐俏儿的去路。
“拿着。”他把鞋子递给她。
唐俏儿垂眸了一眼,接了过来,什么都没说,从他面前擦过。
沈惊觉眸色深了几许,悬着的心,缓缓落到实处。
这还是,她第一次收他送的东西,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在心底缓缓攀援而上。
然而,下一秒。
咣当——!
沈惊觉错愕地狠狠一震!
他眼睁睁着唐俏儿奋力一抡胳膊,连都没一眼,便将价值上万的鞋子精准地扔进了垃圾箱里。
韩羡霎时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大气都不敢喘了。
哪怕只是用余光瞥,他都能清楚到。
沈总此刻的表情,满目疮痍,如同战火纷飞后的一片焦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