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中午,唐俏儿便赶回阅棠苑。
听闻她回来,江簌簌立刻从楼上一阵风地赶了过来:
“俏俏!”
“簌姨!”
唐俏儿忙迎上去,两个女人紧紧相拥,“这次的事……多亏了您。”
“快别这么说,你们两口子不怪我就不错了。你都不知道,我都吓死了!”
江簌眼底泛着红,用手一下下抚着胸口,心有余悸,“这件事,好在阿玖给摆了。要是因为南星的小畜生害得韩秘书进了笆篱子,连累你家男人吃了锅贴,我不得哭死!以后我还有什么脸面对你们两口子啊!”
“您别这么说,就算您不出手,我们也有办法救韩秘书出来的。”
唐俏儿美眸漾起柔波,温柔地拍抚着江簌簌的脊背,“南星帮会在盛京那么大一个组织,成员众多,哪里管得过来呢?”
“人心不古,世态炎凉了!”
江簌簌狭长上翘的美眸噙着怒意,忿忿摇头,“江老板越老越不中用了!南星如果不是阿玖撑着,早就分崩离析了!
可是,阿玖他也没有三头六臂,他一直想洗白南星的生意,带领南星走上正道。但其他几个元老却心怀鬼胎,谁也不服他。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十分困难。”
唐俏儿沉默了片刻,温声诘问:“簌姨,您要不要回去看看江先生?如果我没记错,您好久没回去了。”
江簌簌眼睫晦涩地闪了闪。
“现在江先生无力掌管南星,簌姨,您想不想回去,帮一帮他?”
“我虽然是江冕的独女,但在我选择跟了万霆的那一刻起,我就跟南星没有半毛钱关系了。南星是兴是衰,我并不在乎。”江簌簌眸光再度变得冷漠,俨然是抗拒的态度。
当年,那场骇人听闻的混乱枪战中,江大小姐为了保护老万,身中两枪,险些丧命。
此一件事,当年就已让江冕气得差点没发心脏病,可自己女儿主动要献身,他也无话可说。
岂料,亲手拉扯长大的宝贝女儿伤刚养好,就死活非要嫁给唐万霆那个老东西,献身也就算了,心也被老小子叼走了,还为了进入唐家摘了自己的子宫,简直是既不要脸又不要命。
是以,江家父女彻底断了父女关系,这么多年过去,也不见有什么缓和。
老万私下劝了江簌簌许多次但都没用。
他心中有愧,这么多年来以外部投资人的身份,隐姓埋名,一直在暗中照顾着南星的产业。
不然,内忧外患压迫之下,南星的根基早就动摇了。
唐俏儿知道这是历史遗留问题,便也不再勉强,只好从长计议:
“簌姨,我大哥和随风哥哥在吗?”
“从昨晚到晌午,他们小两口到现在都还没醒呐!”
江簌簌眨巴眨巴眼睛,一副神秘兮兮,八卦魂蠢蠢欲动的样子,“这么多年,我可从来没见过阿樾赖过床啊。柳二郎魅力也忒大了。
他俩这让我想起了一句诗,什么来着,就是杨贵妃唐明皇那个……”
唐俏儿:“**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
江簌簌啪啪拍了两下手,“对咯~!”
唐俏儿一脸黑线,“簌姨,您这话跟开开玩笑就算了,千万别当着大哥和随风哥哥的面儿说,他们哪儿遭得住你这么调侃。”
“阿樾脸皮子薄,不过柳家那小子要听见了,估计还会偷着乐呢,嘻嘻……”
……
唐俏儿敲了半天门没反应,知道两口子肯定是在里面卧室睡的,于是放心大胆地推门而入。
阅棠苑每位家族成员的房间都大得出奇,一进来就是个客厅,里面还分主卧次卧和书房。
几位哥哥更是从小就宠着小妹,对俏俏,他们从不设防。
结果刚进去,唐俏儿便娇躯僵硬,羞臊地杵在原地不敢动弹了。
只见,客厅地上到处都是男人的西装、领带、衬衫、腰带……一路延绵至卧室方向。
昨晚……大哥“大嫂”是多激烈啊……
看来,这里才是第一战场啊。
唐俏儿化身小女佣,帮着他们把衣服拾起来收好,闲得无聊,便去大哥的书房看看书。
小时候,她经常一整个下午泡在大哥的书房里,看得困了,就直接四仰八叉地躺在飘窗旁打盹,每次都是大哥怕她睡得不舒服,轻轻地将她抱起来,送回房间。
唐俏儿站在巨大的书架旁,闲闲地扫过一排排藏书。
就在这时,她目光被倒数第二排,角落里的一本书脊没有字的书攫住了视线。
她俯身抽了出来,哼着小曲一页页翻阅。
竟是一本纸张泛黄的全英文《圣经》。
忽然间,有什么东西飘飘荡荡地坠落在地,似乎是一张照片。
唐俏儿疑惑地眨了眨明眸,蹲下身将扣在地面上的照片拾起。
翻过来的一刹,她露出温和的笑容:
“真是的,大哥怎么把和随风哥哥的照片夹在这里……”
下一秒,她蓦地瞳孔一震!
照片中,依偎在大哥肩上的男人,五官俊秀温雅,双眸粲然若晨星。
长得,与随风哥哥,足有八分相似。
可细细看来便不难发现。
照片中与大哥合影,一脸甜蜜的男人,酷似柳随风,却并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