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晋礼这才反应过来,谢晋寰是要在今天跟他清算旧账!
所有人讶异的目光全都汇聚在他僵硬的脸上,包括谢政龙。
“谢晋寰,你在说什么鬼话呢。”
谢晋礼也是见惯了阴险狡诈的人,谢晋寰轻飘飘两句话怎么可能唬得住他,于是咬牙冷笑,“是你母亲水性杨花,不守妇道,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敢发誓,我母亲的事跟你没半点关系吗?”
“嗤,我为什么要跟你发誓,你配吗?”谢晋礼根本不上套。
谢晋寰冷白的唇微微勾着,眼底仿佛卷着致命的黑色风暴,“谢晋礼,你不是一直想从我手里,夺回总裁的位置吗?那我们来下注吧。
如果,你敢发誓,我母亲的事跟你无关,总裁的位置,我让给你。”
众人愕然!
唐俏儿与沈惊觉注视着谢晋寰的目光也十分震惊。
要知道,对谢晋寰而言,他处心积虑谋来的谢氏总裁之位,无疑是他的心头肉。
他宁愿忍痛割肉也要跟谢晋礼赌这一把,可见是做足了反扑的准备。
“什么让给我,那位置本来就是我的!”
谢晋礼恨透他这副倨傲的嘴脸,怨毒地咬着后槽牙,“是你使阴招从我手里抢走的,别大言不惭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好,那就还给你。不但还给你,我还将从此退出谢氏集团,返回森国。”
谢晋寰眼底猩红,“你敢答应吗?”
这简直就是孤注一掷!
唐俏儿红唇微抿,注视着谢晋寰的眼神无比错杂。
不可否认,在对待母亲这件事上,谢毒蛇贡献了他最后的良知。他为了给母亲讨回公道,甚至愿意放弃好不容易赚到的一切。
可见,谢夫人当年所受的委屈,是他心里最痛的一个症结。
而就是当年谢晋礼的算计,谢政龙的猜忌和对他们母子二人无情的抛弃,才让谢晋寰好好一个少年变得内心阴暗扭曲,心狠手辣。
从某种角度来讲,是谢晋礼埋下的祸根。
如果,当初谢夫人没有被陷害,而是能够一直留在谢氏抚养儿子长大成人。也许谢晋寰不会变成如今这副可怕的样子。
但,这世上没有如果。
黑掉的心,也永远都洗不白。
全场鸦雀无声,对峙之下气氛僵持到了极点。
谢夫人蜷在儿子怀中瑟瑟发抖,还不知一场滔天风波即将来临。
谢晋礼牙咬得咯咯作响,心却活络了。
只因这野崽子下的注是真的高,这跟梭哈了没区别!
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早已查无对证,于是他阴鸷地笑着,“老四,所有人都着呢,你可别到时候耍无赖。”
“但如果,我母亲的事与你有关,谢晋礼,我要你当众给我母亲下跪谢罪。并召开记者发布会,向公众道出你曾对我母亲布下的所有阴谋陷阱,恢复我母亲的名誉。”
谢晋寰逐字逐句,字字透着狠劲儿,“堂堂谢家大少爷,应该不会这么怂吧。”
“我可以答应你,但你不会称心如意的。因为我根本就没做过。”谢晋礼笑得邪恶歹毒。
谢政龙怒火上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相较于当年他的夫人给他戴绿帽子的真相到底如何,他更在乎的是谢晋寰竟将这桩丑闻当众摆在台面上,将家丑扬了出去!
这也就算了,谢晋礼这时候非但不遮掩过去,竟然还当众应战把事情闹得不可收场。
他脑子是化粪池,还是被门闩子抽了!
谢晋寰漆黑眼瞳浮起一丝邪妄,沙哑扬声:“把人带进来!”
下一秒,宴会厅的大门吱嘎一声被推开。
谭秘打头走在前面,身后跟着的两个黑衣手下,将一个穿着穷酸,头发灰败,精神萎靡的中年男人拖到众人面前。
那男人哆哆嗦嗦,似乎很畏寒,还总是吸鼻子。
“这人是个瘾君子。”霍如熙见多识广,一眼就发现了他的异常。
“啊……啊……啊!”
就在这时,谢夫人突然双目惊恐地圆睁,张大嘴巴发出歇斯底里的嚎叫!
所有宾客皆是一惊!
谢晋寰立刻搂紧母亲,用身躯遮住她的脸,一边拍抚安慰着她颤抖的脊背,一边意味不明地瞥向谢晋礼:
“大哥,你还记得他吗?”
谢晋礼紧锁着眉心,眼神诧异地盯着跪在地上的男人。
他根本没认出来。
“自我介绍一下吧。”谢晋寰嗓音阴沉地开口。
那男人狠狠打了个怵,又吸了吸鼻子,磕磕巴巴地道:“我……我叫陈绪,曾经、是……是谢董身边的贴身保镖。”
听见这个名字,谢晋礼震惊瞠目,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这个人,竟就是他当年买通,扮演“奸夫”的那个保镖!
前两年他还不长这样,现在已经混得人不人,鬼不鬼了,所以他才第一眼没有认出他来!
“我的贴身保镖?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谢政龙十分疑惑。
“我在您身边工作……已经是十五年前的事儿了。”
陈旭战战兢兢地着谢晋寰,目光移到谢晋礼煞白的脸上时,逐渐变得气愤又懊悔。
谢晋礼立刻别开脸,躲避他怨怒的眼神。
“大哥,你真是贵人多忘事,连自己设局所用的棋子都记不住了。”
谢晋寰发出一声戏谑的冷笑,“人家好歹帮你一场,如此忘恩负义,多让人心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