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唐俏儿见高朋满堂的,老万和爷爷坐在最前面的位置热聊不断,露出欣慰的笑容。
“哎哟哟!我没错吧?是沈老先生啊!”
“嘿!还真是!沈老真是鹤发童颜,老当益壮啊!”
“沈老和唐董关系真好啊,这样的忘年交这年头真是少见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唐董是沈老的儿子呢哈哈!”
“今晚好像沈氏酒店那边,沈光景的夫人也过生日,在摆宴席呢。沈老放着自己家宴会不出席,却来出席唐董三太太的生日宴……啧啧,此举很是耐人寻味啊。”
宾客中发出阵阵嗤笑。
“这不秃子脑袋上的虱子,明摆着沈老直到现在都不认可秦姝这个儿媳妇啊!
这大半年来,又是涉嫌受贿,又是拍卖会珠宝造假,她那倒霉外甥女还给沈总戴了大绿帽子,沈老能得上她就怪了!”
“我瞧着,沈总跟唐董的千金,唐家大小姐蛮配的,那次拍卖会闻我也了,沈总还挺维护她的,你说他们俩有没有可能啊?”
唐俏儿偷听到这儿,秀眉一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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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没可能吧。”
“怎么说?”
“沈总之前跟那个姓金的前度闹得那么难,都沦为笑柄了。那唐家大小姐多矜贵高傲的人啊,能吃得下这碗牙碜饭么?”
唐俏儿点头:有理。
“前任这种东西啊,不知道不了解也就当没发生了,最怕就是那些黑历史曝光出来,那就跟餐馆后厨的蟑螂跑到了餐桌上一样。
哪怕再怎么告诉自己不在意,心里还是会犯恶心啊!虽然沈总很优秀,但唐家大小姐什么男人找不到,不用这么想不开找个有‘前科’的吧!”
唐俏儿又点头:就是!
“怎么样?偷听得开心吗?”
唐俏儿:“?!”
大小姐美眸微瞠,倏然抬头。
沈惊觉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他面前,正站在她身边,薄唇上扬,星眸泛着柔波,浅笑盈盈地睨着她。
“谁、谁偷听了!”唐俏儿忙别开脸,羞恼地咬了下唇。
被发现了!
“他们说得其实没错,但有一点不对。”
沈惊觉缓而优雅地在她身旁落座,定她浮起轻红的小脸,“我不光有前科,我还有前妻。”
“所以沈总很骄傲是吗?”唐俏儿玉臂环胸,红唇一哂。
沈惊觉见她似乎又有些生气了,不禁喉咙一滞,苦笑:“俏儿,在你面前,我早就没有骄傲可言了。”
唐俏儿神情划过一丝讶然,心尖颤了颤。
“我只是,很后悔。”
男人喉咙又堵又哑,俊容慢慢幽沉,“后悔曾经那样对你,后悔我们夫妻一场,旁人却不知道,你曾是我的妻。”
“如果是因为这个,沈总大可不用后悔。”
唐俏儿将目光从他暗沉的眸间收回来,平视前方,声音清冷,“我很庆幸当了你三年无名无实的妻子,也很庆幸你没有把我们这段不堪回首的婚姻公之于众。”
不堪……回首。
沈惊觉长睫翕动,心如刀绞。
直到现在,他们经历了许多,可在唐俏儿眼中,他依然是她的屈辱史。
“这样反而有助于我快速走出那段失败的婚姻,我完全可以当我们从来没在一起过。”
唐俏儿眨了眨美眸,忽地扯唇轻笑,“呵,本来也不算在一起过。”
“俏儿,我……”
沈惊觉话还没说完,一把娇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师父!sorry啊,这么晚才来!”
唐俏儿忙回身,见到徒儿文蔷,瞬间一扫心头阴霾,眉开眼笑。
“阿蔷!不晚不晚,我只怕你忙于巴黎展会的事,来不了了呢!”
文蔷跑过来与她亲密地拥抱,“怎么可能不来呢,师父请我来吃席,我肯定火速到位!”
这时,文蔷留意到了坐在唐俏儿身边,存在极强的沈惊觉。
漂亮的小脸霎时垮下来,“师父,你要跟他同桌吃饭吗?不会觉得倒胃口?”
唐俏儿淡淡瞥了男人一眼,“确实。”
沈惊觉心口一刺,但还是厚着脸皮说:“俏儿,如果你觉得见我倒胃口,你可以不我。”
(让我换桌,那是不可能的。)
文蔷忍不住翻白眼:这狗男人,脸皮比地表都厚!
“你这么大个坨坐在这儿,我是瞎吗不到你?”唐俏儿被他的话气笑了。
“那你把眼睛蒙上。”沈惊觉喜欢她耍小性发脾气嗔怒的小样子,不禁跟她开玩笑。
“那我怎么吃饭啊?”绝顶聪明的唐俏儿,竟然上了他的道!
“我喂你。”沈惊觉身子向她微倾,低磁的声音在她耳畔撩拨。
唐俏儿全身神经迅速传来酥麻感,她心慌意乱地想把椅子往旁边挪和男人拉开距离。
岂料,沈惊觉完全猜中了她的心思,大手先一步探向她身后,暗戳戳地扣上她不盈一握的细腰,令她动弹不得!
“你!”唐俏儿俏脸绯红,怒目瞪视着男人深邃柔和的桃花眸。
“俏儿,只是坐在一起吃一顿饭。求你,别走。”沈惊觉眉心拢紧,满眼都是对她的恋恋不舍。
“沈惊觉。”
唐俏儿将另一只手背过身,一把攥住男人的手腕,五指不断收紧,像反抗,更像报复。
她纤细的小手扣不住他骨节分明的腕子,但她竭尽全力想让他感到痛的力道,还是把沈惊觉的心都扎透了,“曾经跟你坐在一起,像寻常夫妻一样吃一顿家常便饭,是我做梦都想和你做的事。
但现在,说真的,跟你一桌吃饭确实有点倒胃口。”
沈惊觉满心苦涩,喉头如堵,无力地松开了覆在她腰间的手,全身的力气都像被抽干了似的。
“俏儿,对不起。”
“柔姨大好的日子,你不要说这种丧气话,怪煞风景的。”
唐俏儿心中五味杂陈,也没有太在意了,“算了,来了都是客,坐着吧。”
施舍一样的态度。
但,哪怕如此,他也想牢牢抓住机会。
“师父,我跟你说,我来的时候遇到了个人模狗样的sb,擦,晦气死了!”文蔷眼见这对前夫妻之间气氛不大好,忙岔开话题,分散唐俏儿的注意力。
沈惊觉修长干净的大手拿起玻璃杯,不动声色地缓缓饮了口清水。
文蔷这小姑娘,身为国内顶尖服装设计师,人前着矜贵高冷的,怎么到了他女人面前说话这么粗鄙野蛮……
“哦哦?快跟为师说说,我他到底有多sb。”唐俏儿兴致勃勃地眨了眨眼睛。
“咳咳咳……”沈惊觉忙按住胸口,呛得直咳嗽。
好吧,当他没说。
“就我来的时候吧出车祸了。”
唐俏儿、沈惊觉:“?!”
讲道理,谁出了车祸能这么云淡风轻啊!
“天啊!你有没有受伤?!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好带你去医院啊!”唐俏儿双手忙扳住文蔷的肩头,紧张得不行。
“除了脖子有点点疼,没什么大碍。”文蔷见被师父这样关心着,心里一暖。
“还是应该去,有些伤是内伤,当时无碍,过后会发作。”
沈惊觉忽地在这时淡淡启唇,“等生日宴后,我安排一下,不管几点,都可以请专业的外科医生给你。”
文蔷一怔,没想到这狗男人这样热心。
“大可不必。”
唐俏儿赶忙搂住文蔷,赌气似的,闷声闷气道,“我也是位外科医生,我徒弟我来负责就行,不用沈总费心。”
沈惊觉干涩地勾了下唇。
他这一波殷勤,又被当做驴肝肺了。
“那个sb把我的小粉撞废了,不但不跟我道歉,态度还特别恶劣!甩给我一张银行卡就要走,让我拿着钱去买辆的!”
文蔷越想越气,“师父,你说他是不是在侮辱我?以为我没见过钱呐?!装什么**啊?!”
“额……然后呢?”唐俏儿听得津津有味的,觉得这事挺奇妙。
“然后我也拿出张银行卡甩在他脸上,我说姐有的是钱,能特么包养他!”
沈惊觉在旁安静听着,眯了眯眸,觉得有。
“噗嗤!”
唐俏儿忍不住嗤笑一声,“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你们俩挺般配的,底层逻辑都差不多,处理事情只有理性,没有人性。”
文蔷脑中浮现出唐栩仿若修竹的身姿,俊逸的脸庞,明亮锐利的眼眸,细腻得不见毛孔的肌肤,还有一举一动带着少年感的潇洒……
不禁,吞了吞口水,喉咙发痒。
“哼,谁要跟那种人般配。”
文蔷嘟囔了一句,腹诽:远帅气逼人,近是个逼人。
就在这时,她漫不经心地转眸。
文蔷大惊失色,霍地从椅子上站起来,直指着向朝她走来的男人!
“你你你你……你怎么阴魂不散啊你?!你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唐俏儿与沈惊觉听言,诧异地双双回头。
只见一片变幻的光影里,丰神如玉的唐栩淡定从容地走近,在到文蔷时,神情也是重重一愕!
“口出狂言的女人,这话我还想问你呢,你来这儿干嘛?!”
唐俏儿美眸飞闪,拽了下文蔷的衣角,轻声问:“阿蔷,你们认识啊?”
“师父,他就是路上撞废我小粉的那个傻x!”文蔷见了他气不打一处来,磨了磨牙。
“啊。”
唐俏儿红唇半张,作恍然大悟状。
然后,她站起身,走到唐栩身边,踮起脚尖,猛地用雪白的手臂勾住了男人的脖颈。
如此亲密,吓了文蔷一跳。
沈惊觉的眸色暗了暗。
虽然明知他们是亲兄妹,可眼见心的人跟异性亲近,他心里就是不爽得很。
“阿蔷,来来来,我给你重介绍一下。”
唐俏儿笑嘻嘻地着怔住的文蔷,“这位是我同父同母的亲二哥,人民的名义,盛京最高检检察官,唐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