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俏儿怔了一瞬,冷然道:“我没事,但初露可能有事。”
沈惊觉墨晶般的瞳仁蓦然一沉,攥着沈白露手腕的力道又狠了三分。
“啊啊啊!二哥、二哥你先松手啊!好痛……好痛!”沈白露痛得满额是汗,就快要哭了。
沈惊觉薄如刀锋的唇抿紧,旋即毫不客气地猛然扬手。
沈白露被这飓风般的力量掀开,往后趔趄了好几步后,狼狈地跌坐在地上。
“二哥!是这个女人先拿鞋底扔我的!你瞧,我的脸上还有鞋印子呢!这就是证据!”
沈白露哭着用拳头捶地,“这女人跑到咱们家里来打你妹妹!你怎么可以是非不分胳膊肘往外拐?!”
不成想,沈惊觉瞅都不瞅她,只沉声又问了唐俏儿,“真的,没事?”
唐俏儿心里翻了个白眼,懒得搭理。
她快步走到沈初露面前,蹲下身,抬手轻抚她柔软的发顶。
“嫂子!”沈初露猛地扑进她怀里,呜咽着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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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露打她的时候她还没哭呢,见到唐俏儿的刹那,她委屈得再也绷不住了。
“不哭不哭,有我在,没人再敢欺负你。初露,以后我来给你撑腰。”唐俏儿心里狠狠一疼,边安抚初露,边愤懑地乜向沈白露。
真恶毒!堪比《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干脆叫沈嬷嬷得了!
沈惊觉着两个女孩子相互依偎的样子,向来冰冷的心轻轻颤栗。
他很喜欢到这一幕,甚至贪心地希望,可以常常到。
“沈白露,我的话放在这儿,你给我听好了。”
唐俏儿刺在沈白露脸上的目光如刀似剑,“从今以后,初露我来罩着。你别以为我不在观潮庄园这里发生的事我就不知道。
别的,我不管,但只要你敢动初露一根汗毛,传到我耳朵里,休怪我唐俏儿对你不客气。我们唐氏对你们沈氏不客气。”
沈白露瞳孔地震,心里狠狠打了个寒噤,扬起哭花了妆的脸又求救地向沈惊觉。
“二哥……”
“唐小姐的话,你听见了?”沈惊觉冷声问,视线半分不离唐俏儿。
沈白露身子绝望地一颓,她算是彻底明白了。
这个野种是根本不可能帮她出头的,他从头到尾都没把她当妹妹!
眼下,只能认怂了!
“立刻,向初露道歉。”沈惊觉语调冷硬阴沉。
沈白露紧紧咬唇,就是不张这个嘴。
“沈白露!”
“算了,没诚意的道歉说了也是废话。”
唐俏儿眸光凛然,清澈的嗓音带着轻诮,“只要她别没事儿扑过来乱咬人,就比什么都强了。”
……
沈白露擦着额头上的鞋印子怒火冲天地回到自己的房间。
“唐俏儿!你这条发了疯的母狗!我不会放过你的!”
沈白露眼眶通红,喘着粗气,这才反应过来,唐俏儿怎么会出现在她家?
是沈惊觉带她回来的?那男人几个意思?
难道他想吃回头草,跟前妻破镜重圆吗?这怎么行!
虽然,金恩柔蛇蝎心肠,但她家世差,一副病歪歪的样子,沈白露算计不过她还打不过吗?
可唐俏儿不行啊,这个女人家世显赫,下手又这么黑,如果她真和沈惊觉和好了,那以后她就该沦为唐家大小姐出气的沙包了。
想到这里,沈白露暗生一计。
俗话说得好,一山不容二虎,她何不妨把金恩柔召唤过来,然后坐山观虎斗,让她们两败俱伤?
拿定主意,她拨通了金恩柔的电话。
“柔儿妹妹!不得了了!我二哥把唐俏儿带回了家,两个人亲亲我我的,你二少奶奶的位置怕是真的要保不住了!”
……
沈惊觉命佣人过来将沈初露的房间收拾干净,唐俏儿则是一直搂着她,不断地柔声哄慰。
“初露不怕,初露不怕的,有姐姐在。”
“不是姐姐,是嫂子!是嫂子!”
沈初露已经二十岁了,可自闭症令她的言行举止上去乖张幼稚,她紧紧攥着唐俏儿的衣角倔强地坚持,“嫂子嫂子不要走,留下好不好?我好想你……”
一口一个嫂子,叫得唐俏儿无比尴尬,优美的脊背不自然地僵挺。
沈惊觉静静着她们亲密地互动,情不自禁上前一步,想靠近她。
“沈总。”
岂料,唐俏儿就像背后长了眼睛,突然寒声开腔,“我知道你日理万机,我也知道你讨厌这个家。但你毕竟着初露长大的,且初露也一直很尊敬你这位兄长。
如果你不是铁石心肠,如果你心中还有一丝善念,就请下次不要再对沈白露的霸凌行为视而不见!若再让我知道沈白露欺负初露,我一定会以故意伤害罪起诉她。”
沈惊觉狠狠一怔,薄唇紧抿。
他平时太忙了,在家的时间很少。
他是真不知沈白露对自己的亲妹妹都这么狠心,平时在爷爷面前那副姐妹情深的样子,竟然都是装的。
“我向你发誓,这种事,不会再出现。”沈惊觉掷地有声地道。
“向我发誓干什么,受伤害的人又不是我。”
沈惊觉又被怼了,不过,他习惯了。
唐俏儿安慰了沈初露好一会儿,才同沈惊觉来到她曾经独居了三年的房间。
她轻车熟路地走到卧室,打开衣柜,里面那些属于白小小的东西,每一样都被码得整整齐齐。
唐俏儿想到曾经她为沈惊觉准备这些礼物时的绞尽脑汁,全心全意,想到那一个个她做手工的寂寞夜晚,想到她巴巴把这些捧到他面前,他却连都不一眼的冷漠……
她背着男人,心酸浸透心肺,绯唇漫起自嘲的笑。
以前,她对这男人无比上头。
现在,只剩下头。
“有箱子吗?我来得匆忙什么都没准备,请借我一个箱子,我把衣服装一下……”
音未落,唐俏儿感到暗影从头顶一掠而过。
她讶然抬眸,竟到一只骨感匀称的手,五指微张,将柜门重按住。
同时,也将她囚于身下。
男人西服精致的袖口暗芒掣动,她削肩为之一颤,瞪大了杏眸,“沈惊觉,你这是什么意思?”
沈惊觉薄唇轻启,很低,很哑地从喉咙深处念出她的名字:“唐俏儿。”
灭顶的磁性撩过耳畔,如电流般传遍她神经末梢。
“想把东西拿走,就回答我,当年到底为什么,要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