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唐俏儿一出现,沈家必定闹得鸡犬不宁,最终不欢而散。
唐俏儿没有心情,也没有必要向沈南淮解释什么,只因她坚信清者自清。
更何况,林淮的为人处事,她早在老万和敏姨那里有所了解了。他既然能把沈白露从局子里捞出来,就说明他已经把隐患处理干净了,她就算知道他是威胁了杨昊做了替罪羊,警方那边盖棺定论,也暂时无法翻案了。
林淮的笑有多彬彬有礼,他的为人就有多阴险。
而沈南淮也半点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毕竟这姑娘的为人,他是信得过的,她金子般的真心,他是见识过的。
如果,连小小都不能相信了,那这个世界上,他老头子还能相信谁呢?
唐俏儿亲自推轮椅送沈南淮回房间。
沈惊觉始终寸步不离地跟在她身后,贴得那叫一个紧。
她心里那叫一个烦!不爽得很!
可爷爷今晚却很满足,着这“小两口”围绕在自己身边,脸上一直带着欣慰的笑容,露全了两排牙,精神头极好,跟回春了似的。
不光是情能养人,着自己支持的cp在一起,也挺滋润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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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抱歉,最近我太忙了,没腾出空来望您,您一定生我气了吧?”唐俏儿神情难掩愧疚之色。
“傻孩子,这是什么话。你记挂着爷爷,爷爷就很满足啦!”
沈南淮攥紧她温热的小手,耐人寻味地瞥了沈惊觉一眼,“你这么年轻,就应该多出去玩玩,多接触接触优秀的男人。
什么霍哥儿啊,谢家少爷啦……听说他们都跟你挺熟的,怎么样?有没有相中的小伙儿啊?有的话一定要带来给爷爷见见,爷爷帮你把把关!”
沈惊觉眉骨狠跳,胸口像被老爷子抡了一大锤,真是又闷又痛啊!
这老头子,坐在轮椅上还惦记着当月老,乱扯红线!
也不怕给他的宝贝小小扯出一头衣冠禽兽!
男人眼见泛红,呼吸明显更添躁郁。
唐俏儿不禁讶然,“爷爷,您……是怎么知道谢晋寰,谢四少的?”
“嗨,爷爷是卧龙,足不出户尽知天下事。”沈南淮还顺便吹了个牛。
“嗯,我和谢四少从小就认识。”
“青梅竹马?”沈南淮心提了一下。
“额……哈哈,算是大姐头与小弟的关系吧,他小时候可弱了,都要靠我罩着呢!哼哼~!”唐俏儿微扬精致的下颌,只手叉腰,笑得神气活现。
仿佛眼前这个二十四的大姑娘,还和十岁那年一样,明媚灿烂,活泼可。
沈惊觉深凝着她飞扬的眉眼,突然目光恍惚,脑中嗡地传来一阵剧痛!
他怕被唐俏儿和爷爷见,忙别过身,抬手用力按压突突直跳的太阳穴,痛得冷汗炸开脊背。
她的笑容,和他记忆深处,那个模糊的、青雉的女孩小脸渐渐融合。
他总觉得,他很久很久之前就是见过唐俏儿的。
可是为什么,他就是怎么、怎么都回忆不起来……
“是这样啊……怎么爷爷以前,从来没听你提过你跟谢家哥儿关系还这么好呢。”
沈南淮其实也不是卦儿女情长的人,但关乎到他cp的未来,他也就多留心了些。
“谢四少后来随母亲定居在了森国,就跟我断了联系。前阵子偶然巧合遇到了我,我们才重有了交集。”唐俏儿自觉和谢晋寰之坦荡得很,对爷爷也就没有隐瞒。
“啊……上次我听说,在你筹备的慈善拍卖会上,谢四少为了帮你造势,捐献了一条天价收藏级项链。得出他对你很用心啊。”沈南淮继续试探。
唐俏儿淡淡一笑,“谢四少估计是念及少年时我帮助过他的情义,为了感谢我,才帮我一把的吧。”
“唉,这么一,谢董这个小儿子知恩图报,是个性情中人啊。”
说着,沈南淮无比嫌弃地着沈惊觉,越越恼火,“哼,比我家这个冷冰冰、硬邦邦的棺材板要强不少!”
老爷子倒也不是帮外人说话,只是恨铁不成钢,所以一有机会就想气气他,刺激他一下,让他加把油使把劲。
“爷爷,您不要因为我和沈总离婚,再对他有任何怨言了。我从一开始就跟您说的很明白,我们是和平离婚,我对沈总没任何怨意。”
唐俏儿回眸,如死水般毫无波澜的眼神令沈惊觉揪心,“沈总也不是像您说的,是个面冷心冷的人。
他一直都懂得知恩图报的,也知冷知热,知道疼人。”
瞬间,沈惊觉心口狠狠刺痛,喉咙里塞满了愧疚的情绪,挺括的肩微微颤栗。
他是知恩图报了,是知冷知热了。
可他把一腔深情,全都错付了。撞破了南墙,头破血流,却发现自己愚不可及。
他是真的不如谢晋寰吗?
在唐俏儿眼里,他是真的不如谢晋寰。
唐俏儿又在健康方面嘱咐了沈南淮几句,便告辞离开了房间。
她前脚刚出门,后脚沈惊觉就亟亟追了出去。
“我送你。”男人话语简单。
唐俏儿当着爷爷的面不好发作,此刻终于爆发,猛地回身后退,直指着他的脸。
大喊了一声:“定!”
沈惊觉皱眉:?
唐俏儿抿住红唇,有些窘,她本来想说“别”,结果嘴瓢了,说成了“定”。
算了,反正都是一个意思!
“我不用你送,我二十多岁人了,又不是不认识回家的路!”
“太晚了,我送你。”沈惊觉不依不饶,上前一步。
唐俏儿想起今晚被这男人搂过,咬住贝齿,抬手拍了拍自己肩膀,掸掉不到的脏东西,“沈惊觉,刚才我没发飚,不是我要跟你怎样,仅仅只是因为爷爷在场,你别得寸进尺。
我现在因为林淮和沈白露的事已经憋一肚子火,路过的狗我都想给它两巴掌。你要再敢过来,信不信我抽你?”
唐俏儿自认为自己这话很威武霸气,很有威慑力。
可沈惊觉听着,只勾起薄唇,有点想笑。
“林淮再找你不痛快,告诉我,我帮你解决他。”他轻声道。
“呵,用不着!林家跟我们唐家之间的事,你个外人没必要插手。管好你自己吧!”
唐俏儿想起今晚沈惊觉为了维护她,当着沈家人的面给林淮老大一个没脸,心里泛起一丝晦涩的情绪。
但她转念一想,狗男人恐怕更多的,是考虑到了自己的利益。
毕竟,她得出来,沈光景是想让林淮进沈氏集团的。一旦林淮真成了沈氏法律顾问,那等于沈光景麾下多了一员猛将,局势将对狗男人不利。
思绪至此,唐俏儿只剩下一声冷笑。
就在沈惊觉迈开长腿,再次想靠近他的时候,一把沉厉的声音从背后刺来。
“惊觉!”
沈惊觉倏地眉宇一拧,回身,着沈光景快步走近他。
“你来房一趟,我有话要说。”
“晚些我会去见您。现在我要送唐小姐回去。”沈惊觉冷淡地回应,并没有让步。
“送?呵,人家用得着你吗?唐小姐早走了!”
沈惊觉骤然一怔,回身。
那个动如脱兔的小女人,早就消失得没踪没影了。
……
唐俏儿面无表情地走出沈家别墅。
“唐小姐。”
她顿住脚步,眼神更添冷意,到林淮似笑非笑地走到她面前。
“不管唐小姐你是否服气,这一劫,我还是帮沈白露小姐渡了。输给我林淮,你并不丢人。”
“确实,我怎么想,都觉得这次我是赚麻了呢。”
唐俏儿并不气恼,反而还顺着他的话嘲弄他,“借着沈白露这件事,让我彻彻底底清了林家大公子的嘴脸。放下碗就骂厨子的,我见过不少。这吃完了就把碗摔了的,林大状真是独一份。
就不知,林叔叔要知道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最大的志向是给财阀擦屁股,还和曾经的恩人作对……
他会不会为林大律师感到丢人呢?”
林淮原本虚与委蛇的笑彻底僵硬,脸色骤然一沉,“唐小姐,我让你三分,正是因为你是唐董的女儿。你一再挑衅我,未免太过分了!
财阀就能为所欲为了?”
“你这话倒是提醒我了,我是财阀千金啊,为所欲为是本小姐我的天赋啊~有这么高贵的身份,干嘛放着不用呢?”
唐俏儿美眸危险地眯起,上跳的红唇如杀人不见血的弯刀,“所以以后,你再跟我对着干之前,最好想想,我唐俏儿是谁的女儿,我唐俏儿背后站着的是谁。
我的脾气比我爸,那可是差多了。”
放下狠话,大小姐脚踩又美又飒的高跟鞋,潇洒离去。
林淮望着女人风姿绝美的背影,恨得几乎把牙齿咬碎!
“唐俏儿,别把我当成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林溯愿意当你们唐家的狗,我林淮可没那么窝囊废,任你拿捏!
来日方长,我们斗法的日子,在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