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娘才終於松口氣,看來剛才應該是她錯怪白建國了,畢竟白建國在村裡仁義的名聲,那是誰都知道,理論上不該做出這種,不是人乾的事兒,說不得裡面還真的有內情。
村長劉保國和李國慶已經走過來,“怎麽回事?白建國,聽說你家要出人命了,怎回事兒呀?”
兩個人來到近前,一眼就看到白曉那血淋淋的樣子,嚇了一大跳。
“哎呀,曉啊,這是怎回事?你跟大叔說,村長大叔給你做主。”
雖說平日裡誰家都有個家常裡短,打打鬧鬧,雞飛狗跳的常有,可是誰家也不能出人命啊。這要是出了人命他們可不能不管,村長和治保主任可是負責整個村子的安全責任。
白建國急忙陪笑說:“村長,治保主任,您看把你們兩個也驚動了,就是家裡孩子不服管教,我先帶著孩子去把這手看了,其他的事情,回頭我再跟您解釋,哎!孩子大了,到底是和我們不親…………”
“對對,那就趕緊去看看吧,這大熱天的,要是處理不好,可是很嚴重的。也不知道老徐那裡能不能處理這個傷?實在不行恐怕就得借上拖拉機往縣裡送。可不能耽誤這孩子呀!
你們也是下手沒個輕重,怎麽能把孩子打成這樣?白建國,我可告訴你,這可不是你親生的孩子,就算是你親生的孩子,要是出了人命也是要負法律責任的,你可別當這孩子沒有人管。”劉保國是警告白建國,也是要讓白建國管管李春華,畢竟李春華是白建國的媽,也是孩子的奶奶。
白建國急忙點頭,能夠聽出村長劉保國的語氣沒那麽嚴厲,頓時松了口氣。“我曉得,村長,憑良心說我這些年對這孩子就跟我親生的一樣,我可沒虧過她一點兒半點兒,哎,不說了……曉啊,走,叔帶你看病去!你放心,不管花多少錢,叔都肯定把你這手給看好。你這是要疼死叔啊!”
白曉眼神一冷。
她早就知道白建肯定要替他老娘遮掩,白家人都好面子,在外面裝的都是人五人六的,絕對不可能!把這種丟人的事情放到光天化日之下,讓大家都看著。
最主要是白建國很容易就能說不村長,治保主任這就證明平日裡他在村子裡的聲望那不是白得的,人家多少看的他這個面子,也會相信他的人品,很輕易就能把她帶走,這件事隻要她跟著白建國去看病,也就算是不了了之。
到時候背地裡白建國和李春華在和其他人說道是白曉嘴饞貪吃,不懂事,禍害家裡的糧食,要知道現在日子雖然比起以前好多了,可是誰家也不能頓頓吃上白面和雞蛋,他們隻要抓住這件事往她頭上扣屎盆子。
全村人恐怕都會以為她就是一個嘴饞貪吃的還沒良心的白眼兒狼,好吃好喝的供著結果還供出這麽一個沒良心的。
白建國倒是想的好,這樣以來以後自己再想找村長和治保主任給自己做主,恐怕人家也不願意出頭,到時候這個奶奶李春華還不往死裡收拾自己,現在的她可沒有金剛不壞之身,李春華隻要往別人看不見的地方下死手,還真的沒人給她做主。
到時候李春華恐怕就有恃無恐,自己就算以後再找村長和治保主任,也嚇唬不住李春華的。
她絕對不會讓李春華全身而退,好繼續收拾自己。
白曉一把推開白建國,往後縮了縮,“小叔,我不去看病,奶奶說了我大哥姐姐給的生活費不是給我吃飯用的,是給奶奶養老的,我本來就在小叔家白吃白喝,現在居然還有臉花小叔的錢去看病。
小叔我知道你心好,我是我不能再拖累您了,我知道我今天吃白面雞蛋是不對,那個白面雞蛋,平日裡都是給白梅白山白壯生病吃的,我昨天被奶奶打暈昏了一天,今天就是看見沒給我留飯,我以為我生病也能吃才吃的,我不是故意的,我要是知道我大哥大姐給的錢根本就不是我吃飯的錢,這一口白面雞蛋,我肯定不吃。
我在小叔家生活四年了,這是第一次吃白面雞蛋,我以為我生病可以吃白面,雞蛋,別以為我哥哥姐姐給的十九塊錢能讓我吃上一頓白面雞蛋。我要是知道我吃的是小叔家的口糧,就是打死我,我也不會去吃的。”
白建國聽得臉都青了。
剛才好不容易把村長和全村人都哄住了,這個死丫頭帶走一切事情都成來落定,結果根本沒想到這丫頭反而把這件事攤開了在眾人面前,現在白曉的每一句話,一字一句,就像是巴掌狠狠的扇在他的臉上。
“小叔,我以為我住在小叔家裡, 雖然哥哥姐姐給的生活費,我是可以心安理得的吃飯,不乾活兒,可是我覺得那樣是太沒良心了,我也知道奶奶和小叔都不喜歡我,要不然家裡一年到頭做飯,洗衣服,打水,喂豬,喂雞,所有的事情我都努力的去幹,就是讓你們喜歡我,可是無論我怎麽乾,連吃飯我都不敢上桌子,每次都是等你們大家吃完了,我在鍋裡倒點水,把鍋涮一涮,就那樣湊合著吃。我以為我不吃飯,不要求多乾活,你們就能喜歡我。
可是今天我才知道我錯了,我就是在小叔家吃白食的,即使我做的再多,也比不上白梅姐姐每天什麽事都不做,打扮的漂漂亮亮小叔嬸子也會喜歡,哪怕我一口飯都不吃,也比不上白壯大哥每頓飯能吃三大碗,五個饅頭小叔也不會嫌棄,因為我不是這個家的人。我在這裡是多余的。
所以小叔,我不會讓你帶我去看病呢。這個人情我落不起,既然我是在小叔家吃白飯的,以後我回我爹媽的房子去住,不管是餓死還是累死,我肯定不求的小叔家去討一口飯吃。”
這話一說,農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白曉,尤其是這孩子那一身衣服非常顯眼,顏色早就退的都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褲腳和袖子早就短了很多,應該是不知道從哪兒找的布頭接上去的。
這麽一說,大家才猛然想起來這一身衣服似乎也是白曉父母在的時候給她做的,大家眼中好像年年她夏天都是穿著這一身衣服。
這麽一想,所有人看著白建國的目光變得不一樣了。
因為白梅可是正大刺刺站在院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