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已經拿面棉簽摁著抽過血的傷口。
“我學習的是中西醫結合。”
坐到了旁邊的床上。
隔離室一排放著四張單人床。
現在可以叫做隔離室,過幾天病人一旦多了隔離時就要加入到隔離區的重病期或者是清症區。
“中西醫結合?魔都現在醫學院居然有了中西醫結合這個系?”
徐主任自己是內科。
還真的第一次聽說中西醫結合這個理論。
“我擅長的是中醫針灸外加外科手術,瑞銀醫院包括我所在的醫科大學,現在已經致力於發展中西醫結合的醫學方式,我就算是一個創新的實驗品。”
白曉把棉球拿下來,看到血液終於止了。
默默的用意能在身體裡轉了一圈兒。
臉上終於變了色。
還真的是無巧不成書,現在自己的身體裡已經有了病毒。
雖然那個數量比起嬰兒早晨自己檢查的時候還要少,可是這代表自己已經感染了病毒。
在沒有抗體以前,她的異能現在又發揮不了作用,看來這次要出大事兒了,自己終於為了醫學事業獻身了。
果然,十分鍾之後,專家組的剩下成員臉色沉重通知了他們兩位全部都被隔離了。
白曉被隔離到了輕微病人的帳篷裡。
徐主任則隔離到了男病人那邊。
白曉走進帳篷,實際上病毒感染,輕微的病人並沒有兩個。
今天他們上午檢查的時候,重病人有十二個輕微病人,只有八個,可是現在到了晚上的時候輕微病人只剩下四個,剩下四個的輕微病人已經轉到了重症病人區。
白曉心裡感到很沉重,這證明病毒感染的速度在加快。
四個村子裡的婦女,早就嚇壞了,看到今天早上還為他們醫治的醫生,現在忽然被感染了。
那種心情是難以形容的沉重。
連已經做了防護撤措施,而且有那麽多治療手段的醫生自己都救不了自己。
他們這些平民老百姓什麽都不懂,那不就是更完了。
沒有人和白曉說話。
帳篷裡除了微弱的有人抽泣聲,寂靜的悄無聲息。
白曉躺在靠門口的床上,這張床緊挨著帳篷,正好有一個帳篷的窗口能夠看到外面。
夜晚的星空真的很美。
這裡的山區空氣質量非常好,根本不會有以後城市的憂患霧霾。
尤其這個村子是在半山腰上,這個距離仰望星空,星星點點,滿天的璀璨星空,讓人心情忽然間就變得開朗起來。
她躺在那裡,閉上眼睛,慢慢的開始用異能,在身體裡徘徊。
一圈又一圈。
異能再緊緊包裹著那些病毒。
他們互相排斥,卻又互相吸引,她的異能就像是一個好奇的孩子,想要把病毒這個壞孩子驅逐出去可是又偏偏想要和他在一起玩。
白曉的額頭上已經出汗了,臉色也開始發白,渾身顫抖。
她心裡當然清楚,這是自己的異能到極限的表現。
還是沒有辦法對付這些病毒。
薄被從頭到腳蓋好,白曉安靜的躺在那裡休息。
既然已經無能為力,不能讓身體每次都處到極限,那樣的話,她恐怕連抵抗病毒的能力都沒有了。
她能夠感覺到她的異能並不是不做事,只不過是和病毒對抗起來似乎總是有什麽力量讓她的異能和病毒慢慢在同化。
現在並不知道是好是壞,只能寄希望於明天再來,但是現在她必須好好休息,恢復體力。
入夜之後的夜晚誰都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麽。
白曉睡得很沉,沉到她根本沒有發覺,她的夢中在低低的呐呐自語。
“人類不會認識真正的力量!”
“守護者會替天行道!”
夢中她再一次沉到了水底,水蓋過她的腦袋,白色的泡沫顯示她已沉到水下面。
她逐漸絕望,視線模糊,透過幽深的湖水看不到一絲光線和希望,她的肺部開始痛苦地喘息,想要吸入空氣。
她明明知道吸進去的只有死亡,卻依然在和這個念頭搏鬥--她必須為她而戰。
致命的水湧入她的嘴裡,她的鼻孔裡,衝進她的喉嚨,燒灼著她的喉嚨。
黑暗逐漸擴散,遮蔽她的視線,她知道她要輸了,她這一生最後的念頭,就是發自內心絕望而微弱的呼喊:“為什麽?”
給了重生,為什麽又要她這樣的死亡。
在這樣的危急關頭,卻收回了她的異能,這算什麽?
玩弄一個可憐的人,讓她忽然從生到死的體驗一下樂極生悲的滋味嗎?
忽然水花像是沸騰起來一樣,整個水面在翻騰,她隨著水花被翻滾,來回的顛簸,巨大的力量襲擊了她的肋骨,讓她呼吸困難,最終身體裡強大的求生**讓她看到了那一團曙光,她要去抓住。
然後她忽然感到腳趾劇痛,有人在大聲驚呼。
在她的錯愕裡,一個士兵跑進來,帶著厚厚的防護手套的大手從她腿上扯起來一條蛇。
猙獰的三角頭大張的嘴巴裡露出森寒的利齒,上面還留著血液。
白曉坐起身就看到自己的小腿上露出的四個牙印,血色已經微微發黑。
眼前一黑, 她整個人從床上栽下去,一頭倒在地上。
耳邊模糊的是各種嘈雜的聲音,似乎很多人都在圍著她轉。
眼前是一顆一顆的星星閃動。
她終於失去了知覺,整個人陷入黑暗裡。
專家小組的所有成員正在給她緊急輸入蛇毒血清,所有人都憐惜這個姑娘,來扶貧下鄉醫療就算了,到了這個地方不過三天,就遇到了傳染性極強的疫情,還好巧不巧的被一個十個月大的孩子咬傷手指感染病毒就算了!
已經都被隔離了還能遇到半夜出來溜達的毒蛇,給來上一口。
這一下子算是毒上加毒,也不知道以毒攻毒管不管用啊。
現在只能是盡人事,聽天命了。
這種情況他們也是第一次遇到,希望這個能挺過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