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家子火車站門口眼巴巴的等著,盼著,白曉一出來就看到了。
看到姥姥姥爺皺紋都多了,也知道自己病危的消息讓老兩口擔心壞了,還不知道老太太夜裡流了多少眼淚呢。
她一向除了哥哥姐姐,似乎都是無牽無掛,似乎這一下體會到了兒行千裡母擔憂的滋味了,這大概就是家人才會這樣。
想也知道,這個消息一傳到這裡。
他們在這裡一聽說外孫女兒到了感染病區,並且還得了重病,差一點兒就死了。
聽說人都已經沒有了呼吸,一天一夜,硬是又活了過來。
老太太那是不信神佛的人,都要去當居士了,說什麽以後要吃齋念佛保佑他們家白曉長命百歲。
老兩口簡直是就差給老天爺燒香拜拜了。
老兩口心裡怎麽會不擔心,多好的一個孩子呀,要是真的在那裡沒了。
他們兩個老兩口覺得真的對不起自己的女兒,也對不起外孫女兒。
到了地下怎麽去面對女兒啊。
這孩子受苦受罪的時候他們沒有趕上幫忙,結果好不容易日子過好了可以有個好的前程,還遭了這麽大的罪,想一想也能明白當時這個事情有多麽凶險。
“曉啊,走回家裡去,你看看這都瘦多了,你看看這小臉都尖尖的,這怎麽行?你回家裡住,姥姥給你燉湯,好好的補一補,這身子虧空了,可不行,你現在還年輕感覺不出來,等到以後年紀大了就會明白,很多毛病都是年輕的時候不注意落下的。你可不能不當回事兒。”老太太拉著外孫女兒的手上下打量。
那心裡一百個不放心。
老爺子在旁邊猛點頭。
“你聽你姥姥的回家去住,我們老兩口兒沒事兒,專門給你補身子,知道你們要回來,你姥姥這兩天幾乎是跑遍了市場,還拖他的老同學老戰友,給你弄回來了不少好東西。
你放心,保證一個月一定把你這身子堡的強強壯壯的。
咱以後啥病都不得。”
白曉笑了,“姥姥姥爺沒事兒別這麽大驚小怪,遇到這樣的病情,當時我們在那裡我們不上誰上,既然是醫生,面對這種危險的事情,那是我們的責任。
再說了,你看因禍得福我這不是還立了個大功,你外孫女兒現在都是少校了。人家就是坐火箭升遷也沒我升得快啊。不是說了嗎,風險越大,回報越大。”
話還沒有說完,腦門兒上已經狠狠地挨了舅舅鬱邵岩的一個爆栗子。
“你這說的什麽話,什麽風險越大,回報越大。你姥姥姥爺和我們可沒指望過你光宗耀祖,你就老老實實的做你的事業,你知不知道你姥姥姥爺這些日子幾乎就沒睡什麽覺。
老兩口抱著你媽的照片兒,都快埋怨死自己了。
他們埋怨自己沒照顧好你,明明你就在身邊,居然還能讓你出現這麽大的危險。他們光埋怨自己不說成天不給你舅舅我好臉色,你問問小雪。
你姥姥姥爺都快要把我趕出家門了,說我不顧念親情,居然自己的外甥女兒也不搭把手,給你鋪好路,還能讓你到這種窮鄉僻壤遇到了這種事情。
就差抱著你媽的照片兒砸我了。”
鬱邵岩那個鬱悶啊。
白曉本來還想假裝哀嚎博取同情,一聽就就這話也樂了。
抱著舅舅的胳膊撒嬌。
“二舅,你是我親舅舅,我怎麽還不了解你啊。你都是為了我好,再說了。就你外甥女兒還需要走後門兒人家的後門兒早就對我大敞開了。
姥姥姥爺你們可錯怪舅舅了,這一次真的是陰差陽錯。
咱們趕緊回家,我可想念家裡的飯菜了,你們不知道,那個地方偏僻,的確是偏僻,用一句話,窮鄉僻壤,那是沒錯的,我也並不是嫌棄,就是吃飯習慣不了。
頓頓都是玉米飯,外加紅薯土豆,吃的我胃裡直冒酸水。
好想念家裡的炸醬面呀!”
一說起來吃白曉是真流口水了。
這一個多月要說遭罪也不算是太遭罪,可就是吃的東西上地方差異太大,她這個土生土長的北方人,頓頓吃著還不是大米飯,玉米飯,再加上紅薯,尤其是那個酸菜。
吃的她真的是冒酸水。
就算當年她在六盤村裡受罪,可是最起碼那時候吃的是玉米面糊糊,雖然吃的是黑面饅頭不好消化,也很硬難吃,可是已經習慣了面食的北方的人。到了南方,這裡吃紅薯,玉米飯,再加上酸菜,實在是有點兒苦不堪言。
這不是能不能受罪的問題,吃苦的問題。這是水土不服的問題。
姥姥立刻急了,拉著白曉就走,還不忘記招呼外孫女婿安志遠,“小安,快來,跟上,你們兩個在那裡受苦了,快走回家,姥姥給你們做好吃的。
想吃炸醬面,行!姥姥給你做正經的京都炸醬面,保證讓你吃了一回想第二回。”
老太太,老爺子原本就是北方人,也是土生土長的京都人。
這正宗的炸醬面當然最拿手。
一聽外孫女好這一口當然兩個人都來了精神。
鬱邵岩無語的搖搖頭。
這一看自己就不是親生的。 大概自己是從哪個垃圾堆裡撿來的。
鬱飛雪更是鬱悶,從剛才見到白曉,到現在為止,她滿共就跟白曉打了個招呼,人徹底被姥姥和姥爺霸佔了。
擠都擠不進去,兩位老人家一邊兒一個。
根本就沒給她留位子。
一輛麵包車把他們拉回了家。
老太太直接在菜市場門口下車,家裡煮了湯準備了其他東西,但是炸醬面這個東西可真沒準備。
但是既然外孫女兒張口說要吃這個東西,就是沒有也得辦到。
老太太張羅著要去買菜呢。
白曉連聲說不用家裡有什麽就吃什麽,但是老太太可不乾,把他們攆走,老爺子老太太兩個人是直奔菜市場。
白曉心裡暖暖的,這個時候似乎才感受到了一家人的氛圍。
有人會把你的要求當做第一需求,疼著你,愛著你。
只有和你有血脈親情的人才會這樣去做。
她沒有享受過父母的關愛,養父母十四歲就走了以後,哥哥姐姐無力給她提供愛護,她已經習慣了沒人關愛的感覺,可是她現在知道這就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