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做彼此的人渣呢 第19章

高考一共有兩天，前一天是語文和數學，第二天是理綜和英語。

學校提前一天就放了假，謝知味沒把書帶回家，而是直接帶到了廢品回收站，賣了二十多塊錢。用這二十多塊錢去吃了頓午飯。

買完了書，謝知味回家好好的休息了一天，以飽滿的精神狀態迎來了第二天的高考。

每年六月份的七八號，都是高三家長們最焦慮的時候，謝知味的學校就是考場，他八點起了床，不慌不忙的吃了個早飯，再慢悠悠的走到了學校。

學校周圍已經被車給圍起來了，今天天氣不算太熱，但看那些家長的臉上，卻都或多或少的掛著汗水。

謝知味倒是挺輕鬆的，他在校門口找到了班主任，領到了屬於自己的准考證之後就進了考場。

兩天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謝知味從頭到尾都表現的很輕鬆。

其實高考題並不難，多數發揮失常的人都是因為壓力太大，導致了平時可以輕鬆做出來的題卻在關鍵時刻卡了殼。

謝知味沒什麼壓力，所以十分淡定的考了兩天。

考完最後一科的下午，消失許久的林茹雲打來了電話，說要和謝知味吃飯慶祝。謝知味猶豫了一下，還是去了。

林茹雲這次十分少有的親自下廚了，她平時很少給謝知味做飯，除了謝安來的時候，謝知味都是自己負責自己的日常三餐。

雖然少下廚，但林茹雲的手藝卻很好，她為謝知味做了好幾個菜，每一個菜都是謝知味喜歡吃的東西。

“顆顆。”飯桌上的林茹雲看起來還是很高興的，她道：“你考怎麼樣？”

“五百七左右吧。”謝知味考完就對了答案，知道自己上心儀的大學是沒什麼問題了，去年他們這裡理科的一本線是五百零點。

“不錯啊。”林茹雲滿臉笑容，她對謝知味能考這麼高的分數一點都不驚訝。

“顆顆，別看著啊，吃菜。”林茹雲一邊說一邊往謝知味的碗裡夾著魚肉：“你一個人出去這麼久……媽媽真是擔心你，唉，你這孩子怎麼那麼強呢……”

林茹雲不說還好，她一說就讓謝知味的表情冷淡了下來，他出去這麼久，林茹雲只給他打過幾個電話，那些什麼她擔心自己的話，恐怕也只是托詞。

“顆顆，你打算報哪個大學啊？”兩人閒聊了一會兒，林茹雲就把話題轉到了她關心的事情上來。

“……除了B城的大學，哪裡都可以。”謝知味把話說的很死，他現在已經打定主意了，決不能去B城找死。

“唉，你主意大，我也管不了你了。”然而出乎謝知味的意料，林茹雲居然沒有再勸他，而是緩聲道：“不去B城也好，媽媽也怕你去那裡受欺負，只要你選個好學校，我也是同意的。”

聞言，謝知味聞言眼裡露出一絲詫異——林茹雲居然會這麼說？

“我知道你恨我。”林茹雲歎氣：“但是我有什麼辦法呢，我高中還沒畢業就被謝安包養，什麼也不會，如果不順著他，我要怎麼活？”

謝知味吃著菜，並不說話。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活法，有的女人是菟絲子需要依附別人而活，而有的女人卻是木棉樹，可以自己挺直了軀幹直面風雨。

不過毫無疑問，林茹雲就是一棵菟絲子。

“但是我希望你別離我太遠了。”林茹雲眼神裡流露出少有的不安：“媽媽會老……那時候除了你，媽媽還能依仗誰呢？”

謝知味這才抬起頭，認真的打量起了林茹雲。這個女人已經快四十了，雖然現在還漂亮，但又能漂亮幾年呢。

歲月是女人最大的敵人，謝知味莫名的生出一種感慨——血緣真是神奇的東西。

如果林茹雲不是他的媽媽，就光以余廉的事情來說，謝知味都會想不折手段的整死她，但是遺憾的是林茹雲是謝知味的親媽，是生了他的女人。

“余廉怎麼樣了。”這個人始終是謝知味和林茹雲之間的一個坎，不說開了，誰也無法介懷。

“他……”林茹雲臉上出現了一絲尷尬，她很清楚余廉對謝知味做了些什麼，所以一時間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

“還好麼？”謝知味無視了林茹雲臉上的尷尬。

“廢了。”林茹雲吐出兩個字。

“你怪我？”謝知味倒是有些好奇林茹雲在想些什麼了。

“我怎麼會怪你。”這回輪到林茹雲苦笑了，她道：“我知道這件事後，後悔的不得了，也不敢給你打電話……怕你……怪我。”

謝知味沒說話，他的確是在怪林茹雲。

“他這輩子都完了。”林茹雲淡淡道：“你雖然沒割斷，但是也就只剩層皮了……”

謝知味莫名的覺的下面有點疼，他當初這麼幹的時候只覺的解恨，現在想起來……嗯，是挺疼的。

“是我當初識人不清。”林茹雲自嘲的笑了笑：“誰知道他長得那麼帥，腦子卻不好使呢。”——居然會覺的謝知味是她包養的，余廉對謝知味做了那樣的事，就算沒被謝知味廢了，之後也肯定會被謝家給廢了。

謝知味喝了一口湯，繼續聽著林茹雲說話。

“顆顆，你過幾個月就要去上大學了。”林茹雲道：“回來的時間肯定更少了……媽媽知道錯了，你就搬回家來住吧。”

謝知味沉吟片刻，點了點頭。他不知道林茹雲為什麼跟他服軟，但是這總歸是件好事。

“那就太好了。”林茹雲看起來很高興：“等成績出來，媽媽陪你一起報志願……顆顆，這次一定要選個合適的學校，這可是一輩子的事呢。”

“恩。”謝知味不知道為什麼林茹雲有這麼大的變化，但是總而言之，這樣的林茹雲，沒那麼讓人寒心。

“等報完了志願，你想去哪裡玩？”林茹雲道：“想出國還是在國內玩一圈……”

“再說吧。”謝知味還有其他的計畫，所以拒絕了林茹雲的提議。

“行，你到時候再決定吧。”林茹雲也沒有多說什麼。

這頓飯後，謝知味第二天便搬回了家，林茹雲破天荒的沒有到處去玩，而是在家裡和謝知味一起等著成績。

謝知味在等成績這段時間沒有去哪，在家裡待了十幾天好好的休息了一下，他準備在暑假的時候開始鍛煉身體，現在的身體實在是太弱了。

六月二十四，高考終於放榜，林茹雲表現的比謝知味還要急切，坐在電腦上使勁的刷成績。謝知味倒表現的挺輕鬆的，他覺的自己成績肯定差不到那裡去。

成績出來的時候，正在沙發上看電視的謝知味突然聽到了林茹雲一聲驚呼。

“兒子，你太給媽媽長臉了！”林茹雲幾乎是從書房裡跑著出來的，她道：“你考了五百九！”

“……”謝知味一愣，他也沒想到自己能考那麼高。

“這下上滿意的大學肯定沒問題了。”林茹雲笑眯眯道：“我查了一本線，比去年還低，才四百九十多……”

今年的英語題出的比較難，而恰巧謝知味的英語又是強項，他直接考出了個一百四十七的高分，幫他拉高了不少分數。

“顆顆，這下你想報哪個學校都沒問題了。”林茹雲道：“Z市離我們這裡比較近，他們那裡的醫學院也不錯，你好好考慮一下。”

“嗯。”謝知味嘴上應著，心裡已經有了其他的決斷。他不會報B城，也不會報Z城，而是將目標放到了偏遠的西北去。

W城比較偏遠，但是當地的工科類學校卻是全國數一數二的，謝知味已經有了目標，但是暫時不打算告訴林茹雲。

然而林茹雲顯然發現了謝知味毫不掩飾的敷衍，她苦笑了一下道：“算了……我知道你對我不滿的很，你報什麼學校我都不參與了，只要你報志願的時候我在旁邊看著就行。”說著，她伸手柔柔的摸了摸謝知味的頭。

謝知味扭頭看了林茹雲一眼，最終點了點頭。

成績出來了，接下來就是報志願，謝知味當著林茹雲的面填了他想去的學校，林茹雲見了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你喜歡就好。”林茹雲最後是這麼說的：“只是想以後我老了……你別嫌棄我。”

“我不會嫌棄你的。”謝知味回答的很肯定，在吃穿用度方面，他絕不會虧待林茹雲，但是要他對林茹雲付出多少感情之類的事情，謝知味覺的自己還真的做不來。

他與林茹雲之間長期以來的隔閡，絕非一朝一夕可以消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