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深吸一口氣,琉月突然一派平靜的低下頭來,朝于飛道了一句,轉身就朝另一個方向走去。
是的,他們的勢力很強,讓她看清了,此時的她回到軒轅澈的身邊去只會是負擔。
她不喜權力,無謂地位,江山天下都不在她眼裡。
她眼中心上只有一個軒轅澈,她只想要這個人好好的疼,兩人好好的在一起。
然而天怨人妒,偏要破壞他們,那麼為了軒轅澈和自己,她使不得也要拼盡全力去爭了。
鷹擊長空,非要纏纏綿綿如蜂蝶,遠目蒼穹,她該搏擊的是這萬里長空,而不是只會在軒轅澈身邊兒女情長,小家子之氣的博弈。
她不是燕雀,她不是禍水,她要做雄鷹,要與軒轅澈攜手一起翱翔這九天之上。
所以,她決定了。
這天下,她也要來分一杯羹。
雙雄聯手,何懼你六國虎視眈眈,千年傳承霸主餘威。
「這就對了,去那裡我們的錢就有人……咦,不是那個方向。」小喜鵲嘰嘰喳喳的看著琉月,正喜歡錢找到地方付了,結果就見琉月並不是朝他們想的方向去,不由咦的一聲。
于飛一直保持著溫淡的笑容,見此眉眼微訝,看著琉月的背影,眼中光芒閃動。
本以為說服她放棄和回歸,沒想好像起了反作用。
伸手揉了揉眉心,歐陽于飛突然一笑,反作用就反作用,無所謂,正好他也悶的慌,當下一揚手道:「收拾,跟上。」一邊說,一邊抬步就朝琉月跟了上去。
秋風飛揚,絲絲冰冷,絲絲剛硬。
今日破繭成蝶,乾綱獨斷,沒有任何人料到他日是如何的威震天下,天地激盪。
出南宋,走趙國,沿途不需要琉月去打聽,所有當日的現在的一切消息,全部被收納在了腦海裡。
天辰翼王妃墜崖,生死不知,雪聖傲雲兩國太子滯留天辰。
天辰改朝換代,新王即位。
天辰以陳國膽敢犯其邊關為名,出兵征討,同時手握傲雲國太子獨孤夜和雪聖國太子赫連雲召,制衡傲雲國和雪聖國不敢輕舉妄動,南宋國見此自然是也按兵不動。
在聯合與雪聖國有大仇的後金國,一舉出兵,橫掃陳國而去。
天下烽煙四起。
沒有做任何的停留,琉月把一切聽在耳裡,看在心上,萬般滋味無法言喻,忍一時,得一世,中原幾國就交給軒轅澈了。
兩人的感情,兩人一起守護,共掀開這天下風雨。
現在,她要去做更重要的事。
無數信鴿在天空往來穿梭,其中一隻,卻帶著不一樣的消息。
我很好。
簡簡單單三個字,卻帶著有人夢寐以求的消息。
「嗤。」一聲利箭破空,一隻信鴿從天而落,一莽撞大漢,一把扯下那信鴿上的消息,看也不看的扔進旁邊的火堆,手腳麻利的就開始對信鴿開膛破肚,一邊哼著小曲。
食物,遍地都是,還是信鴿最美味。
熊熊的火堆中,那簡簡單單卻讓人夢寐以求的消息,快速的消融,湮滅了去。
四人的行蹤沒有停留,高居廟堂之上的軒轅澈依舊高居,一步之差,渺萬里之遠。
蹤足北上,出傲雲,踏茫茫大草原而去。
沒有了南宋國的暖暖春日,越是北上這天氣就越冷的如冰,那呼呼的北風刮過,幾乎讓人冷的凍結成冰棍。
「我討厭這樣的地方。」一身白色皮裘,于飛皺著眉頭縱馬行走在茫茫大草原上。
「我沒讓你跟。」琉月一身火紅的皮裘,頭上戴著同樣火紅色的狐狸皮帽,整個看起來就像是一團火,襯著那傾城絕艷的容顏,風姿卓越。
一路甩不掉歐陽于飛,只能讓他跟著。
「結賬,我就不跟。」于飛手捅在袖子裡,回答的理直氣壯。
琉月聽言懶的理會他,就讓他在身後與小花和小喜鵲,嘰裡咕嚕的抱怨。
寒冬的風呼呼的刮過,北方大草原上一片衰草連天,蒼茫四顧,不見任何生機。
「前面就真出了傲雲國的邊界,在往前走就是北牧和匈奴的境內了。」看著前方龍盤虎踞的萬里邊關城牆,于飛抖了抖眉頭。
中原以七國為霸,但是中原以外的北方大草原上,還有無數的異邦,蠻夷,其中由以北牧,匈奴,勢力最為之大。
每年,冬日時節,荒蕪大草原上顆粒無收,肥草枯萎,河流凍結,缺衣少食。
因此,每每這個時候,關外的彪悍就完全的體現了出來。
窮寇犯邊,燒殺搶掠,圍攻中原腹地上富的流油的七國,而傲雲和趙國還有後金的一部分地方就首當其衝。
每年的損失不在少數。
因此,三國聯手,各自修築萬里圍牆,烽火報信,以抵禦北方諸勢力的彪悍,這些年也稍有成績。
沒有說話,琉月的反應是更加催動坐下的馬匹,朝著茫茫關外而去。
中原七分,局勢已成,要在兩年內有所建樹,以鑄勢力抗拒那方勢力,無疑杯水車薪。
而這關外萬里江山,才是肥肉中的肥肉。
以北方遊牧民族的彪悍,若關外一統,揮軍直入傲雲,破開七國聯防,在聯合天辰,這中原還有誰敢拭其鋒芒。
中原,關外,一統,挾兩方雷霆之威,就算你神秘宗族有多厲害,也要你俯首稱臣。
寒風呼嘯,容顏傾國。
她不會回去跟他們鬥,一個人抗拒一個千年傳承下來的勢力,螳臂檔車而已。
榴蓮在硬,老子拿石頭砸,我看你開不開。
在絕對的力量下,所有反動派都是紙老虎。
北風冷冽,鵝毛大雪紛紛而下,環境極為惡劣。
一月時間,琉月一行整個的深入了大草原的腹地,凝目望去,到處都是冰雪,到處都是光禿禿的土地。
「這地方我不喜歡。」于飛在一次重聲,走了一個月,見到的人影沒幾個,這個地方實在讓他喜歡不起來。
沒有吭聲,琉月突然一躍而下,走至前方俯身看了眼面前的雪地,眉間微蹙。
「怎麼,有問題?」于飛見此正了正臉色,掃了一眼周邊,什麼也沒有,除了積雪就是枯草根。
「三天前有人經過。」琉月冷冷的冒了句,轉身上馬,縱馬前行,一氣呵成。
于飛微微詫異的看了眼琉月,三天前有人經過?
他怎麼看不出來,這就挖開點雪就能看出來了?
這麼多年,蹤跡道路五行八卦,他說第二,沒人敢說第一,今日居然也會走眼?稀奇。
挑挑眉,歐陽于飛繼續跟上,既然有人過,那麼前方一定有人了。
身後,小喜鵲和小花對視一眼,盯著那雪地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縱馬疾奔,朝著雪地裡的印子追去,有人走,前方必有城池。
寒風刺骨,呼呼刮過。
一夜時間吹去了那漫天的烏雲,吹開了那鵝毛般的大雪,居然天光放晴,陽光從厚重的雲朵中露出個頭,難得的在這冬日裡,灑下暖洋洋的陽光。
雪色融化去,大草原剩下一片枯根,再也看不出來有沒有人經過這裡。
因此下,琉月只能估計著方位,朝前行走。
一行四人,快速而去。
「前方有人。」上得一處高坡,小花遠目一眺,頓時滿臉喜氣的道。
前方碧藍的天邊,好似有人在緩緩的移動,距離太遠看的不是太真切,不過是真的在動。
「我去問路。」操著一口匈奴話,小喜鵲快馬加鞭就沖了去。
這麼多年,走南闖北,什麼沒學到,一口四方話卻是說的極順。
琉月見此也不阻止,策馬尾隨在後面,這手上沒有全球定位系統,在這荒蕪的大草原上走迷路,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穿越過高低起伏的大草原,琉月還沒靠近那遠遠而來的人,突然一把勒住了馬匹,身邊同一刻于飛也一把勒定了馬。
兩人齊齊從馬上站起了身,眺目朝前仔細的看。
只見天邊滾滾層雲湧動,一溜黑綠色在草原上飛速而來,不是一個人,也不是一個商隊,靠,整整一方黑漆漆的匈奴兵,鋪天蓋地而來。
而在他們前方沖的最遠,速度最快的小喜鵲,此時已經一臉蒼白的反身沖了回來,一邊搖手大吼道:「是軍隊,是軍隊。」
大草原上碰上大規模的軍隊,這可不是好事情。
琉月當機立斷一勒馬繩,掉頭就走,朝著另外一個方向疾奔而出。
身後歐陽于飛和小花二話不說的掉頭就跟,遠處小喜鵲一邊狂吼,一邊如飛一般而來。
四人如流星趕月,飛速而去。
身後,鐵蹄赫赫,橫跨整個這一方草原而來,殺氣騰騰,怕不下有幾萬匈奴兵。
疾奔而跑,速度奇快,轉眼就把那黑壓壓的匈奴兵給扔了遠去,大規模的行徑,總沒有輕騎來的快。
「好了,好了,身後沒有人了。」花玉龍一躍而下馬背,耳貼在地面凝神聽了一聽後,笑咪咪的站起身來。
「這麼冷的天,運動一下真暖和。」扭了扭身體,小喜鵲也是滿臉的不以為意。
看來是跟著他們的公子,把膽子給鍛煉出來了。
琉月騎在大馬上,扭頭看著左邊,聽言突然冷冷的道:「那就繼續運動。」話音一落,一馬鞭就抽在了身下歇息了一瞬間的馬身上,縱馬朝著前方就狂衝而去。
「什麼意思?」花玉龍頓時跳了起來。
歐陽于飛坐在馬上,此時扭頭看了眼琉月所看的方向,伸手揉了揉眉心,很優雅的扔下一句:「跑啊。」
一邊策馬朝著前面的琉月就狂追而去。
花玉龍和小喜鵲見此齊齊跳了起來,翻身上馬,正左方鐵黑色的北牧兵正踏破茫茫大草原而來。
「這什麼事,怎麼到處都是兵,他們這個時候不應該不出門的嗎?這麼冷的天,怎麼到處跑,難道是圍獵?」花玉龍臉黑黑的,一邊跑一邊抱怨,不過那速度絕不慢於任何人。
飛縱而走,轉眼就是十幾里,北牧兵馬也被扔了開去。
前方高坡聳立,琉月見此一打馬跑了上去,站的高,看的遠,她不相信這草都沒有一根的地方,還圍獵。
打馬快速衝上高坡,琉月一眼掃見高坡下的陣勢,立刻睜大了眼,任憑她見過再大的狂風大浪,此時也整個變色。
前方茫茫草原上,左邊是鐵黑色的北牧兵,右邊黑綠色的匈奴兵,兩方怕不下十多萬兵馬,弓拉緊,箭在弦,殺氣騰騰,羅列而立,森嚴的殺氣直衝雲霄,只需一聲令下,就是刀刃相見。
兩軍交戰現場,而他們這一冒頭,剛好冒在了交鋒兩軍的中間。
完了,他們怎麼跑這個地方來了。
身後,歐陽于飛緊跟著衝上,一見下那悠然自若,天塌下來當被子蓋的人,也挺直了背脊,滿臉苦笑。
而此時,由於她突然的闖入,兩方兵馬齊齊的朝她看來,那森嚴的利箭同時轉向對準了他們。
同時,就在他們身後,被他們扔下的那兩方北牧兵和匈奴兵,也蹄聲赫赫,圍堵而來。
上天無路,入地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