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其他十幾族的族長們,也都齊齊開了口。
雄闊族族長聽言再度咳嗽了一聲,看著琉月。
琉月緩緩靠在身後的椅背上,眼深了起來,這才宴會開始,就公開露出他們的目的,不是有完全的把握,他們怎麼敢如此直接,難道她在不知不覺中已經著了他們的道兒?
面上卻帶著微笑,看著雄闊族族長道:「鮮卑十七族有什麼話要跟本王說?」
雄闊族族長聞言放下手中的酒碗,看著琉月也無別捏,張開大嘴大聲道:「其實也沒有什麼大事情,不過就是聽聞攝政王為北牧弄去如斯多的糧草,黃金,布匹,
北牧一時半會也用不完,攝政王你看能不能送我們點多餘的糧草,解解我們鮮卑十七族目前的燃眉之急。
或者幫我們鮮卑也弄點來,我們鮮卑自然會永遠緊記攝政王的大恩的。」
此話落下,高台上瞬間陷入一片沉寂,鮮卑十七族的族長都把目光集中到了琉月的身上。
琉月面上神色不動,心中卻冷笑起來。
原來眼紅她北牧有糧有錢,想到她身上來打秋風的。
難怪從來都沒有聯合起來的鮮卑十七族,今日聯合來請她,看來不是鮮卑十七族之間自己想好了要團結。
而是在巨大的利潤面前,暫時妥協,都想在她身上撈一筆,知道一家之力抗不了北牧,就團結起來一起來。
真是打的好主意。
送?幫他鮮卑弄?哼,憑什麼?
如此不客氣的口吻,這就是威脅。
心中冷笑,面上卻神色不動,如此直接的開口,他們定有了倚仗,是什麼倚仗讓他們這麼快撕破了臉?
「有問題。」同一時間,身後的歐陽于飛的傳話也在耳邊響起。
斜靠在身後的大椅上,琉月不但不怒反而臉上揚起一抹微笑。
看著雄闊族族長笑道:「我北牧是有不少糧草,不過族長們也應該知道,這草原上靠天吃飯,今天好收成,不代表明年就有吃的,我北牧目前還自顧不暇呢。
不過,族長們開了口,我們北牧鮮卑一衣帶水的,怎麼也不能見死不救,本王從口中勒點糧食下來,送鮮卑點,還是沒有問題的。」
「哈哈,攝政王就是爽快,不過不知道能給多少?」雄闊族族長大笑道,問的越發有恃無恐來。
琉月聞言笑笑:「能省多少就是多少。」
三合族族長聞言沉下臉看著琉月道:「北牧攝政王,我們鮮卑可是給了你偌大的面子,你別真以為我們鮮卑怕你?」
「三合族族長這話怎麼說,鮮卑,北牧,都是兄弟之邦,那存在什麼誰怕誰的問題。」琉月笑的悠然自若,心裡卻警惕了起來,這是撕破臉了。
言下之意,鮮卑不怕北牧,難道北牧就怕你鮮卑。
氣氛瞬間就有點僵了下來。
「這麼說,攝政王是不給了?」雄闊族族長一收臉上的爽朗大笑,一雙鷹目緊緊的盯著琉月。
這已經是一點遮掩都沒有了。
琉月雙手抱胸,也乾脆了,既然撕破臉了,她還裝什麼,回看著雄闊族族長,淡淡的道:「若是本王不給,鮮卑十七族又準備怎麼樣?」
此話一落,鮮卑十七族族長對視一眼,突然同聲大笑了起來,那神態猖狂的很。
「北牧攝政王,我們知道你的厲害,十萬大軍中擒拿匈奴王,易如反掌。
你既然敢跟我們前來,肯定自持我們奈何不了你,所以你才大搖大擺的跟來。
不過,我鮮卑既然敢請你來,自然就不會像那匈奴那麼沒用。」合力族族長笑罷,邪笑的看著琉月。
琉月聞言眉眼一挑,冷冷的一笑。
若鮮卑不自持有什麼能力奈何得了她,絕對不會一開場就擺明他們的態度,這一點不用他們提醒。
不過她倒要看看,他們自持的到底是什麼?
「是嗎,那我們何妨看看。」一揮袖袍,琉月緩緩的站起身來。
身旁,雄闊族族長等人齊齊看著琉月,卻並不起身阻攔,不說琉月,就說她身後的歐陽于飛,那樣的身手,他們也沒一個人是對手。
「宴無好宴,攝政王,我們……」身後歐陽于飛也站了起來,跨前一步朝著琉月笑笑,豈料一話還沒有說完,歐陽于飛突然身子一晃,一個支持不住的朝後退了一步,臉色瞬間一變。
一貫從容的天塌下來當被蓋的歐陽于飛,臉色第一次變了。
一把抓住身旁的椅背,朝琉月急聲道:「有毒,快……」走字還沒從嘴裡吐出,歐陽于飛身體再度一晃,臉色瞬間蒼白過後轉換成殷紅如血,身體緩緩的軟倒,就朝地面滑落了下去。
琉月見此臉色未變,眼卻陡然緊了起來。
歐陽于飛是什麼人?那就是個弄毒的祖宗,冥島出來的,那麼厲害的毒素,都等閒視之,今日居然一點都沒察覺,就這麼……
眼神一緊,還不待她做出任何的反應,頭腦中瞬間一團迷糊,身體提不上力道,就好像被剝奪了全身的力量,一頭就朝下栽去。
最後的意識中,琉月只意識到,一定是那碗酒有問題。
一碗,她和歐陽于飛這兩個不同時代的毒祖宗,都沒有發覺的毒酒。
稱雄一世,今日陰溝裡翻船。
天依舊藍的很,白雲在天幕中飛啊飛。
草原上,祈盼大會正進行的如火如荼,熱鬧的不得了。
那高高的鮮卑十七族高台上,猖狂的笑容伴隨著初春的寒風,飄揚而上九霄。
在一陣難以言喻的炙熱中醒來。
琉月睜開眼,下意識的動了動身體,動不了,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
神智在這微微的動彈中,快速的恢復了起來,對於毒素,她早就有意識的在培養這個身體的耐毒性,所以雖然中毒,卻比一般人醒的早很多。
眨了眨眼,褪去腦海中的昏沉,琉月第一時間掃了一眼她所在之地周圍的情況。
一間刑室,一間燃滿了大火的刑室。
刑室很小,幾乎只有十平方米左右,牆壁上掛滿了鐐銬,鞭子,毒刺,等等惡毒的工具。
周圍的地面上,則凜亂的擺放著老虎凳,釘板,上面還有乾枯的血跡。
而在刑室的角落處,則燃燒著一個大鐵爐,上面擺放著已經燒的紅彤彤的烙鐵。
那鐵水融化的滴答滴答聲音,在這靜寂的刑室中,讓人毛骨悚然。
琉月快速的掃了一眼周圍的情況,歐陽于飛沒在這裡,只有她一個。
皺了皺眉後,低頭看了眼自己身上。
不錯,相當不錯。
她被捆綁在一跟鐵製的柱頭上,週身以沾水的鞭子,緊緊的把她捆綁住,手腳都用鐵鏈在捆綁了一次,讓她別說是動,就是呼吸一下都覺得困難。
那捆綁的手法,是最地道的捆綁,以沾了水的鞭子綁住,越動它就越縮小,就會越緊,到最後完全可以勒近肌膚裡。
這手段,當年的琉月可是也相當熟悉的。
掃了一眼身上幾乎捆入她肉裡的皮鞭,看來威名太顯赫了也不好,真正是沒有對她留下一絲轉換的餘地。
身上所有東西都搜走了,琉月第一次什麼倚仗都沒有,落在了別人的手裡。
揚了揚眉頭,琉月此時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自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了,結果一山還比一山高,今日陰溝了栽了個大跟頭。
心中苦笑,腦卻飛快的動了起來,絕對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只是,這個時候的她,就算身經百戰,也實在是想不到,手指頭都動不了的情況下,她還有什麼辦法可想。
「我說還是留下她,有用。」正此當口,鐵門外一道破鑼一般的聲音響起,緊接著一連串的腳步聲跟著而來。
琉月頓時雙眼一閉,佯裝還沒有清醒。
刑室門被打開,幾個人走了進來。
「不,這個女人不能留,若是留下,她總有一天跑的掉,到時候我們就糟了。」這是雄闊族族長的聲音。
「嗯,我也是這個意思,糧草雖然重要,但是命更重要,北牧已經坐大,現在又有了這樣一個女人,恐怕以後她北牧安寧了,這矛頭不是對準匈奴就是對準我鮮卑,這個耶律琉月不能留下。」三合族族長的聲音。
佯裝昏迷未醒的琉月把這些話聽在耳裡,不知道她昏迷了多久,這些人已經從問她要糧,變的要她的命了。
「這麼個標準的妞,死了真可惜。」不知道是誰。
「擴拔,你少貪色忘命,這個女人你給她一點機會,可能就能逃脫,這個險你要冒,若出了問題,我滅了你擴拔族。」雄闊族族長。
「嘿嘿,要上她,也不一定就要解開她身上的一切,才上的了。」猥褻的笑聲,讓人嘔吐。
「少說,我看就明日,以她祭火神算了。」合力族族長沉聲道。
「嗯,這提議不錯,反正我們每三年也要祭一次火神,並不突兀,那就越快越好,免得夜長夢多。」雄闊族族長恩了一聲後道。
「她帶來的人辦的如何了?」意見達到一致,另外琉月沒聽過聲音的鮮卑十七族族長中有人言道。
「放心,我已經專門找了與這個女人相像的人,去了北面,引他們的人去了,若是死在褲赤山,那可就不管我們的事了。」三合族族長嘿嘿的冷笑起來。
北牧攝政王若是死在他鮮卑十七族,那後果不用說是北牧對上他鮮卑,一場不死不休的戰爭。
不過,若是死在褲赤山這三不管地帶,又是她北牧的人親眼看見她自己去的,那可就不管他鮮卑的事情了。
「那就這麼定了,明日就火燒了她。」一音落下,雄闊族族長當先起步就朝刑室外走去。
看見琉月還昏迷不醒,檢查了一下捆綁情況,其餘幾人也齊齊走了出去。
鐵門關上,留下一地的寂靜。
緩緩睜開眼,琉月眼中湧現出一絲絕對的冰冷,他們要燒了她。
手腳使勁的一掙,侵水的鞭子越發緊的勒緊了她,連一點轉換的餘地都沒有。
卸下了所有裝備上的利器,她也就是個女人,不是怪物,這樣的情況下,要掙脫,實在是比登天還難。
越是危險,琉月越是冷靜。
細細一估算現在的情況和剛才他們的話,明日帶她出去那一刻,就是最後也是唯一的逃生機會。
停止了掙扎,琉月沒有理會手腕上被鞭子勒的血一滴一滴往下滴,緩緩的閉上眼睛,養精蓄銳,明日之能成功,不能失敗。
空寂的刑室,一種令人窒息的靜。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不知道過了多久,還是根本就沒有過多久。
地道中清晰的響起一人的腳步聲,快速而來,閉著眼的琉月聽的很清楚,那是那個擴拔族的族長,那個猥褻的人的腳步聲。
眉間一皺,鐵門呼的打開。
「美人兒不享用享用,就這麼火燒了,那不是太可惜了。」下流無恥的話,在琉月耳邊響起,銀牙瞬間咬緊。
擴拔族長掩上門,嘿嘿淫笑著走了上來:「美人兒不用裝睡,我不會解開你身上任何一處繩索,我知道你厲害,我這個人好美色,但是絕對不準備把命陪在這上面。
北牧的攝政王,想著就夠味,今日看不玩個夠本。」***的話在琉月的耳邊響起,擴拔族長已經欺身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