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又驚又怒,軒轅澈一瞬間幾乎不敢相信眼前看見的,那難以置信的眼緊緊的盯著琉月,幾乎忘記掩蓋他的身份。
「還不快躲。」看見軒轅澈一瞬間居然停在當地,琉月一顆心幾乎沒跳出來,來不及多想,一回身一劍接過一銅人朝軒轅澈的攻擊,一邊大喝出聲:「你幹什麼?這時候發什麼呆。」
一邊一個錯身,閃電般的一伸手緊緊的握了握軒轅澈的手,無聲的傳遞著她的心意。
她知道剛才那一下是她疏忽了,可她真不是故意的。
軒轅澈眼中一閃而過的傷怒,她看的很清楚,她沒有捨棄他而去救獨孤夜,只是碰巧,碰巧而已啊。
現在這個時候無法多說什麼,琉月只緊緊的握了一下軒轅澈的手,無聲的傳遞著,不要生氣,稍後與你解釋的心思。
感覺到手腕上的溫度和力道,感受到琉月傳遞來的心思,軒轅澈從憤怒中回過神來,眉頭深深的一皺後,冷冷的看了獨孤夜一眼,手中利劍一揚,快速對上當頭砍來的銅人。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等出去這裡再說。
沒有在做任何的別捏,憤怒的神色隱藏在了冷酷的容顏下,軒轅澈和著琉月再度兵和一處,相輔相成的朝前衝去。
而一旁被琉月從生死邊緣扯出來的獨孤夜,再度回到那兩個護衛的保護圈裡,安危有了保證。
抬眼看了眼從他身後,轉眼衝至他前面的琉月,獨孤夜眼中的冰冷依舊,只是那最深處卻蕩漾起無邊的溫柔。
她救他,她居然會救他……
手撫摸上被琉月的手碰觸的地方,獨孤夜一邊與身旁的兩個侍衛一起朝前衝,一邊輕輕的握著。
那裡有琉月的溫度,這般把他的手合在上面,等於捏住了琉月的手。
嘴角含著一絲他自己都沒發現的微笑,獨孤夜拼盡力量朝前衝去。
短暫的甜蜜,甚至讓他沒有發現剛才軒轅澈一瞬間露出的本來眼神,甚至沒有發現他最大的敵人就在他的身邊。
情之一字,誤人,誤人啊。
快如閃電,急如奔雷。
銅人陣厲害,軒轅澈,琉月,等人也不是弱手。
雖然處處受制於銅人,身上被那銅人劃出淺淺深深的傷口,一身的狼狽,但是發現銅人陣的破綻後,眾人闖出銅人陣只是時間問題而已。
銅人受制於身後的機關和□轆,不與活人一般靈活多變,有時候明明只要在往下砍一分,就可殺了闖道的眾人,銅人卻已經收手,開始第二輪的攻擊。
它們的攻擊是規律的,是死的,雖然厲害,但是只要細心和武功高強,在那細微的誤差中遊走,並不是什麼不可能的事情。
一番急闖,一輪快攻。
幾個縱橫間,眾人齊齊闖出那金色銅人陣,氣喘吁吁的屹立在了那長長的走廊彼端。
一屁股坐在地上,雲召一邊喘氣,一邊扭頭看著身後的獨孤夜:「怎麼樣?」邊說邊點了自己週身傷口周圍的穴道。
不是很嚴重,不過破皮很多,有點流血。
「無妨。」獨孤夜撐著牆壁,喘氣的相當劇烈,身後的傷口早已經完全崩裂開來,臉色煞白,一身好似從水裡撈起來的一般,完全被汗水濕透了。
原本比雲召武功還高的獨孤夜,此時卻是幾人中最弱的一個。
那跟著獨孤夜一路闖過來的兩個護衛,當下顧不上自己的傷勢,連忙為獨孤夜再度敷藥。
看獨孤夜死不了,雲召斜眼掃了一眼站立在獨孤夜身旁的琉月和軒轅澈一眼,眉眼中一閃而過深色。
除去軒轅澈肩頭有一道劃痕外,兩人幾乎什麼傷都沒有。
居然武功如此之高?雲召心下微微起疑起來,當世能夠與他們並肩的高手沒有幾個,如此強的兩個人,不可能一絲名氣都沒有,這兩個人是誰?
反觀琉月和軒轅澈卻沒有出聲,只那麼一前一後的站立著,現在還不是說話的時候,等有個單獨的時候在說。
心中腹誹,雲召面上卻沒多流露出深刻異樣的表情來,止住身上的血色,雲召撐起身,轉頭看著身後的高大簾幕。
走道的最末端,是一與開啟的石門一般高大的簾幕,厚重而華麗,沒有因為風的原因,融化掉,不知道是什麼制材做成。
此時,從高處垂下來,遮擋在走廊的末端,一片金黃色流彩。
「就是這了……」雲召看著眼前的金黃色簾幕,面上升騰起無法壓抑的興奮。
這後面,應該就是那南宋國富可敵國的寶貝們所在地。
他雪聖國花了三代人的心血,才摸清楚這裡的一切,今日他終於可以看見傳說中的財富了。
簾幕輕卷,幾大護衛拽住厚重的簾幕腳邊,開始從中間朝兩邊扯開。
所有的人的眼光都不由自主的被吸引了去,包括琉月和心中有事的軒轅澈,沒有人能在這關頭想著其他的事情。
耀目的金光伴隨著那金色的幕簾,就好比那旭日東昇時候的光華亂串,從幕簾後射了出來。
金色飛揚,不可逼視。
常年接受過鍛煉的軒轅澈,雲召,獨孤夜,等人都接受不住如斯的強光,不由輕掩了眼,側過頭去。
只琉月曾經接受過更系統和殘酷的訓練,雖然此身非彼身,卻也不懼,無視這幾乎要致人眼瞎的金光,看去。
琉璃世界,亂世寶藏。
金山起伏跌宕,連綿而去,一眼難望盡頭。
銀山鋪地,猶如那大海匯聚,蜿蜒不知前方。
白玉如草,翡翠如沙,寶石如土,瑪瑙如泥……
看不完的珠光寶氣,說不盡的舉世奇珍。
花了所有人的眼,亂了所有人的心。
嘴角微微抽動,琉月並不是個愛錢如命的人,對於滔天的財富也不是太熱衷,但是一眼望見如斯浩瀚寶藏,也不由吸了一口冷氣,忍不住一陣心亂神移,移步走了進去。
「舉世奇珍,富可敵國。」目眩神迷間,雲召興奮的臉色發紅。
南宋珍藏了幾百年的寶藏,終於被他們找到了,終於被他們找到了。
臉上醞起一絲薄紅,軒轅澈和獨孤夜都緩緩踏步而入,一臉的震驚和難以言喻的興奮。
若說這世界誰看的財富最多,莫過於現下這三個人。
但是眼前如斯財富,縱然三人見過太多,也不得不為它們折了腰,這是他們都從來沒有見過的財富。
無窮無盡,好像這整個一片山都是如斯的寶藏。
順著寶藏道路前去,到最後眾人幾乎眼中只剩下金色,還是沒有把這裡的寶藏十分之一走完。
「給。」伸手隨意的從身邊的寶石山中取出一血紅瑪瑙,軒轅澈打破了進入寶山後一直沉寂的氣氛,伸手遞給身邊的琉月。
不是太名貴,但是他一眼看見,就覺得這血紅很配琉月,束在發上一定好看的不得了。
琉月聞聲伸手接過,看著軒轅澈,嘴角抿起了微笑,那被巨大寶藏震駭住的心神,也在軒轅澈的一話中,平靜了下來。
這個時候,看見如斯多的財富,能想著她,沒有被這寶藏迷了眼的,恐怕也就軒轅澈一個人了。
心中正做此念,手臂突然被人碰了一下,琉月還沒有轉身,一物已經遞到她手裡。
身影緩緩朝前,獨孤夜躍過琉月,沒有說一個字,甚至沒有看琉月一眼,輕輕的擦身而過,走向前方。
琉月眉間微挑,低頭看了一眼手中被獨孤夜塞來的東西。
一羊脂白玉環,入手微溫,乃是一塊暖玉,貼身而戴,是一件對寒冷很有抵禦的東西。
北牧天寒,此玉正可派上用場。
琉月伸手揉揉眉,抬頭看著一旁的軒轅澈,聳聳肩,這可不關她的事。
軒轅澈面上無怒也無惱,很平靜,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平靜,此時見琉月對著他聳肩,也不多話,伸手直接從琉月手中拿過那羊脂白玉環。
五指一使力,只聽一聲卡嚓,那寶物中的寶物,就被軒轅澈直接捏成了粉末。
隨手一撒,粉末四飄而散,飛落與寶石堆中。
琉月見此揚揚眉看著軒轅澈,這個軒轅澈,這裡的東西是他們的,拿自己的東西撒什麼氣啊。
軒轅澈見琉月看著他,不由高高的一擰眉,狠狠的瞪著琉月,以雙眼充分的表示出,你有意見?有意見也晚了。
揉揉眉心,琉月不由失笑,吃醋的軒轅澈啊。
無聲的以眼光交流著,琉月和著軒轅澈朝前走去,兩人已經落在最後,可不能被雲召給撇下了,否則咋出去。
「一人一半。」前方,滿眼黃金,已經看花眼的雲召,扭頭看了眼獨孤夜,在掃了一眼跟上來的琉月,對著金山銀山比了個手勢。
偌大的山腹中全是寶藏,分裂山腹兩邊,中間留著一條道路,兩方全都是寶物,沒多大的區別,乾脆就這般一人搬運一邊,就算吃虧也吃不到那裡去。
獨孤夜聞言點了點頭,並不反對。
雲召見此也不問琉月,看著獨孤夜道:「那好,我就開出庫的門了,我的人應該已經到位,你的兵馬在……」
落在雲召和獨孤夜身後,琉月和軒轅澈聽雲召和獨孤夜開始佈置怎麼出去,怎麼搬運,兩人對視一眼,什麼話都不說,那閒淡的好似他們兩就是來觀光的,那一個輕鬆。
忙忙碌碌,搬運挪騰。
在沒有什麼危險。
山門開啟,早就等候在這一處的獨孤夜和雲召的兵馬快速的進入,搬運,裝包,整隊,忙的不亦樂乎。
沒有琉月和軒轅澈的兵馬,一個多餘的人都沒有。
讓早準備開啟了山門可能一場硬戰的雲召,滿腹驚訝,什麼勢力都沒有,這邱□的人是在耍花腔,還是另有準備?
心中腹誹,搬運的動作越發的快。
早早出了山腹的琉月和軒轅澈見此,居然也不攔阻也不過問,乾乾脆脆的閒淡一旁游手好閒起來。
雲召見琉月閒淡在一旁,既不聯繫邱□,也沒有其他動作,萬分思之不透,不過也無妨,等他全部搬運出,還怕他誰來。
日子如梭,雪聖,傲雲,兩國人馬往來遊走,速度非常之快,可見準備的有多充分。
不幾日,整個山腹都被他們搬空,無數的騾馬牛羊分散開來,準備整隊運出了。
陌上春色,綠葉偏飛。
陽光透過樹梢穿透下來,猶如金絲,好似綠光,明亮萬分。
這幾日來一直悠閒的好似遊客一般的琉月和軒轅澈,站在樹叢間,看著前方的準備以續,一抹奸詐的笑從眉梢眼角中暴露出來,在晨起的綠樹山間,美艷萬分。
手腕輕揚,一白色的鴿子從樹梢間落下,停留在軒轅澈的手上。
軒轅澈展開一看,眉眼湧上一絲笑意,把信息遞給了琉月。
一切就緒,只有四個字。
對視一眼,琉月和軒轅澈都是一臉春風。
「真難為他們準備的這麼好,給我們省了好多的事情。」摧毀手中信息,雙手抱胸,琉月看著下方蜿蜒而去,準備的相當充分和簡潔的兩國隊伍,眉梢眼角都是笑容。
軒轅澈耳裡聽著琉月的話,眼看著已經朝前方行動的兩方隊伍,突然沉聲道:「他沒問題吧?」
「沒問題,歐陽于飛這個人辦事,能力絕對是一流。」琉月笑著道。
歐陽于飛,雖然是冥島的人,不過這個人做事,完全可以放心,這中間的時間差,他自然會好好把握。
軒轅澈聽琉月如此樣說,眉眼突然一動,緩緩轉過頭來看著琉月,這兩日時間和地點以及人物,都不准他開口詢問早就盤踞在心中的事情,今日話說到這,反倒是提醒了他。
「有事?」看著軒轅澈轉過頭看著她,琉月不由微微收斂了一下臉上的笑容,看著軒轅澈道。
點點頭,軒轅澈也乾脆:「月,我問你,山腹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何你的態度截然不同?」
琉月聽言看著軒轅澈笑了笑,伸手挽過軒轅澈的手,微笑著道:「沒什麼事的,不過你要聽,我也與你說……」
山風飛揚,細軟話音撲散開來。
前方山腳,雲召看著最後一輛馬車已經出來,南宋國四百多年的財富,已經完全被他們搬運空,嘴角不由露出了一絲微笑。
笑罷,轉過頭來看著身邊坐著的獨孤夜,一身冷淡,一身清貴,身邊卻沒這兩日都跟著他的邱□家的那人。
當下,雲召上前一步看著獨孤夜,緩緩道:「當日不好說話,我也就沒多開口,今日我在問你一次,你真要把這財富給那小子?
你要知道這後果可能就不是你我得之那意思了,他們身後的不是後金就是天辰,那都是我們的敵人。」
獨孤夜聽言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面露正色的雲召,緩緩道:「不是他們。」
「不是他們?你知道他身後是誰?」雲召一把抓住獨孤夜語中露出的意思,眉間一蹙沉聲道。
微微的沉默,獨孤夜沒有回答雲召這個問題,只冷淡的道:「她對你沒有威脅,你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