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衝而至,軒轅澈一腔黑血幾乎噴天,卻已無藥王的蹤跡。
一步站定在琉月身邊,軒轅澈滿臉狂怒,滿天橘紅的火光包裹著他,映襯著他一身鐵黑,妖艷冷酷的驚人。
火焰橫飛,琉月轉頭看了軒轅澈一眼,兩人眼中都閃過濃濃的殺氣。
「快救火,快救火……」就在這濃濃的殺氣四周,狂衝而來的眾將士狂喊聲鋪天蓋地。
紛亂的身影從四面八方撲來。
厚土,樹木,水,交相朝著大火撲去。
這次第,整一個亂字了得。
站在火焰飛舞中,歐陽于飛掃一眼前方並肩而立,從驚走藥王后一直沒說話的軒轅澈和琉月,在掃一眼四周茫茫火海和紛亂的兵士,眉頭輕輕的高挑。
這一手,他不得不說,藥王實在是乾的漂亮。
雖然站在琉月的角度,要對藥王食肉寢皮,不過站在一個兩不相幫的自由人角度,他要鼓掌。
不錯,不錯,這一手值得表揚。
山風微涼,火海片片。
整個這一片天際都是橘紅之色,火光遠遠的傳遞了出去。
月宮快速的西沉,天邊黑的幾乎可以滴的下水來,那是黎明前的最後一絲黑暗。
熊熊大火被撲滅。
整個堆放糧草這一大後方,被燒成一片焦土,黑煙滾滾,焦土味道隨著山風,飄揚四方。
「損失多少?」至見到糧草被偷襲後就一直沒出聲的軒轅澈,此時見四方收拾妥當,秋痕滿臉漆黑的跑了過來,方冷冷的開口。
秋痕摸了一把臉上的黑灰,眉頭緊皺道:「幾乎燒了一多半。」
乾燥的糧草見不得火星。
而且也不知道這藥王用了什麼易燃的東西,燒起來相當的快。
他一個人就那麼大會功夫點燃的糧草,這一撲滅下,居然損失直接就達到所有糧草的一多半。
這是四十萬兵士的糧草啊。
氣息冷的如冰,帶著鋼鐵般的冷酷和殺氣,山風吹動軒轅澈的黑色甲冑,幾如羅剎。
「王八蛋。」站在軒轅澈身邊的琉月五指狠狠的握成拳頭,從牙縫中崩出三個字。
糧草的重要,就算她這個外行人都懂。
打仗沒有了吃的,還打什麼打。
這藥王一把火燒了他們幾十萬兵士一多半的糧草,本來可以吃米飯的,現在變成喝粥,這仗……
銀牙緊咬,琉月臉色很不好看。
昨日還在和歐陽于飛商量,朝南宋的糧草動手,這晚間時候他們的糧草就被燒了個一半,這簡直就是氣死人不償命。
藥王,藥王,琉月此時實在是恨不得把藥王千刀萬剮。
「還能支持幾天?」沉著聲,軒轅澈面上雖冷,但是那氣息此時卻冷靜的幾如深潭,一絲波瀾不起。
「最多能支持五天。」秋痕面色極其嚴肅。
五天,就算是喝粥最多也只能支持五天,而對於這樣幾十上百萬,還沒怎麼開打的攻防戰爭來說。
五天,簡直就是不值一提的天數。
而他們的後備線下一批的糧草,因為戰起倉促,都是從各地押運而來,早定好時間在,此時絕對沒有糧調集過來。
「從晉城調糧先解燃眉之急,我去押運。」耳聽秋痕如此樣說,琉月沉沉的扔下一句。
她親自去押運,看這藥王還動不動得了她的糧草。
「你們先把消息封鎖住,我一定趕的過來。」
損失如此多的糧草,若這消息一旦洩露出去,恐怕這仗還沒有開打,天辰幾十萬大軍的軍心就已經亂了。
快速的扔下這句,琉月伸手就朝軒轅澈討要令牌。
她去,她一定在五天內把糧草給壓過來,先應付著在說。
軒轅澈沒有抬頭看琉月,只緩緩的伸手握住了琉月伸過來的手,炙熱卻有力之極。
沒有給出令牌,軒轅澈冷冷的道:「晚了。」
琉月一聽頓時盯著軒轅澈,她快馬加鞭而去,最快兩天就可到達天辰邊關晉城,五天內她一定趕的過來,怎麼會晚?
面冷如鐵,氣息如冰,軒轅澈握著琉月的手,抬頭看了眼南宋幾十萬大軍的方向,不等琉月詢問。
「漫天大火,還有什麼封鎖的住,現下南宋恐怕已經調兵遣將攻過來了。」冰冷的聲音從軒轅澈口裡吐出來,不是猜測,卻是肯定。
琉月頓時心裡一驚,昨日那麼大的火光,幾乎晃亮了這半邊天際,離他們只有幾十里的南宋要看見,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但是,南宋就那麼肯定燃燒的會是天辰的糧草?
心中的念頭才一轉動,琉月突然間醒悟過來,南宋能知道他們的寶藏是被他們天辰得了,靠的不就是冥島三王。
現下,藥王只需要去一趟,南宋還不什麼都明白了。
琉月心下一清楚,不由更是一沉。
「王上,這消息鎖不住,你看……」滿臉黑灰的秋痕,雙眼定定的看著軒轅澈,很沉著。
這麼多年跟著軒轅澈南征北戰,什麼樣的凶險沒有經歷過。
糧草被燒,這還不算什麼。
軒轅澈握著琉月的手,黑紅的眼中一片嗜血的殺氣升騰,沉吟了一瞬間後,軒轅澈冷冷一瞥眼前的一片焦土,沉聲道:「鎖不住就不鎖,傳令下去,前鋒營……」
「王上,前鋒營信號,南宋兩軍全出,直撲我中軍大營。」軒轅澈的話還沒說完,彥虎突然快步衝了過來。
琉月心中頓時一個咯登,完全被軒轅澈料中了。
軒轅澈聽言不怒反笑:「來的果然夠快,想攻寡人個措手不及,哼。」一聲冷哼,說不出的尖銳,說不出的輕蔑。
「走。」鐵黑色的披風一揮,軒轅澈拉著琉月的手就朝中軍大營走去。
天色清亮,藍天白雲在上,焦土兵馬在下。
一片殺機四伏。
南宋得天辰糧草被燒之籌機,調集十五萬兵馬直攻天辰中軍。
金戈鐵馬,犀利之極。
同時四下傳播天辰糧草被燒的消息。
微風簾卷,天辰幾十萬擔糧草被燒,瞬間伴隨著四月間的春風,直上青雲,傳遞與天辰幾十萬軍隊的任何一個角落。
剎那,天辰幾十萬大軍軍心立刻有了微微的動搖。
而就在這微微動搖中,天辰與傳言完全相符合的乃是眾兵士吃的米飯,被換成了稀粥。
這一舉動,無形的承認了天辰的糧草被燒,沒有糧食了。
天辰幾十萬大軍,瞬間心亂。
人心的潰亂效果是相當的驚人的,頃刻之間,本來還跟南宋十五萬兵馬對陣的中軍,一下就潰亂了開來。
丟盔棄甲,潰不成軍。
南宋國兵馬督帥見此,立刻大軍攻進,朝著軒轅澈所在的中軍王帳,一路砍殺了過去。
天藍如錦緞,微風吹拂,不見清涼,卻帶著厚重的殺氣。
戰鼓轟鳴,響徹整個這一方天際。
殺伐滔天,鮮血染紅了綠色的土地。
天辰人心潰散,幾乎只能勉強抵擋。
南宋國見此,那是揮軍直進,一路殺來,那尖銳的殺氣和高漲的士氣,在這期間,幾乎掀了這天去。
「殺……」藍綠色的南宋主帥旗幟,在天空中飄舞,帶起血色飛舞,戰劍所向,殺聲震天。
抵至不住,在南宋強大的攻勢下,天辰中軍幾乎只抗拒了一下,就潰不成軍,朝著後方狂退而走。
滿地的丟盔棄甲,滿地倉促之間不及收拾的帳篷,刀劍。
天辰軍隊後退的道路上隨處可見,顯然天辰中軍實在是人心亂到了一定的程度了。
南宋十五萬兵馬見此,留下五萬攻天辰兩翼,剩下的十萬朝著軒轅澈所在的一路後退的中軍,狂追而去。
如此好的機會,勢要滅了天辰王才是。
微風飛捲,一地混亂。
天辰中軍營帳。
「報,王上,南宋十萬兵馬已經攻進我腹地,中沿陣地失守。」周成一臉嚴肅。
軒轅澈高高坐在主位上,聞言,手指彈了一下軟劍的劍身,發出嗡的一聲輕嘯,冷冷的道:「再退。」
「是。」周成二話不說,立刻轉身就出了主帳。
站在一旁的琉月聽軒轅澈如此命令,眉微微的皺了皺,在退,就退到他們所在的主帳了。
十萬南宋兵馬攻到面前,這可不是好玩的。
踏前一步,琉月正想開口,身旁的歐陽于飛突然伸手拽了一下她,琉月不由側頭向歐陽于飛看去。
這麼幾日她都沒有出聲,因為她自知對行軍佈陣絕對沒有軒轅澈來的高明,可這怎麼還退?
而且,今日已經五日上了,已經沒有了糧草,這軒轅澈為何一點動靜都沒有?
「他比你想像中厲害。」歐陽于飛見琉月側過頭看著他,不由壓低了聲音,朝琉月傳音入密道。
琉月聽言眉色微動,復又轉頭看向一身冷靜的不像人的軒轅澈,糾結。
反手回鞘,軒轅澈軟劍歸於腰上後,抬起頭來,入眼就見琉月正皺著眉頭看著他。
當下,軒轅澈勾勒起嘴角,妖魅一笑站起身來:「不用擔心。」
說罷,走上前拉過琉月的手道:「走。」
「去哪?打他們回去?」琉月順著軒轅澈往出走,一邊邊走邊問,軒轅澈要反擊了?
「區區小兵,輪不到我出手。」軒轅澈聽琉月突然這樣問,冷冷一笑,緊緊握了握琉月的手,出了營帳。
暖風飛揚,天藍如海。
而這樣的節節潰敗,立刻被虎視眈眈緊緊盯著這一塊的中原其他三國收在了眼睛裡。
傲雲國都皇宮。
指尖把玩著手中的酒杯,獨孤夜看著手中的飛鴿傳書,沒什麼表情的輕輕一揮。
傳書立刻變成碎片,四下而飛。
「太子殿下,天辰節節潰敗,今次天辰王肯定逃不了。」獨孤夜的四大侍衛之一無涯,一臉幸災樂禍的笑。
抬頭飲盡杯中酒,獨孤夜掃了一眼幸災樂禍的無涯,淡淡的道:「無涯,你輕視軒轅澈?」
淡淡的話,頓時打斷了無涯臉上幸災樂禍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