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來做什麼?不好吃?」
琉月當先走進,就見歐陽于飛和雲召站起來,不由掃了兩人一眼道。
淡淡的,沒什麼威力,甚至有點似笑非笑的眼神。
立刻讓歐陽于飛和雲召沒了底氣。
「好吃,我還沒吃過這麼好吃的東西。」雲召燦笑。
「我不是起來接你嗎。」歐陽于飛轉的更快。
琉月聽言點了點頭道:「喔,那坐吧,都做好了。」
邊說邊走至臉色莊重的軒轅澈面前,自然極了的就座。
歐陽于飛和雲召見此,沒退路了,坐吧。
當下,也回歸原位,臉上還保持著燦爛的不能在燦爛的笑容。
只餘身後一連串面色古怪扭曲的慕容家人。
寬大的八仙桌上擺滿了銀色的盅蓋。
軒轅澈,歐陽于飛,雲召,以致慕容毅看著如此多的盤碟,都不禁齊齊嚥了一口口水。
好強大的威脅感。
只有耶律洪一個人滿眼放光的看著那蓋著的杯碗瓢盆。
口水幾乎都要流下來。
香,好香啊。
那從蓋著的盤下浮出來的香味,簡直誘人之極。
「姐姐,姐姐。」握著筷子,耶律洪急了。
旁邊的軒轅澈,歐陽于飛等四人,聽見耶律洪的話也急了。
該死的小屁孩,一頓不吃餓不死你。
那麼慌著上刑場幹什麼。
琉月見此笑了笑道:「吃吧。」
話音落下,身後慕容家的人立刻上前,揭開琉月面前的盅蓋。
桌上幾人的目光,立刻鐳射一般的集中了過去。
黑黃黑黃的,小指頭大小,被油炸的金黃,聞起來香得不得了。
然而,憑借幾人超一流的眼力。
相當清楚的把那小指頭大小的黑黃形態,給收納在眼裡。
成功的黑了臉。
只見那小指頭大小的褐色橢圓體。
像蟲蛹,不,就是蟲蛹。
頭是頭,身子是身子,腳是腳,清晰的盤踞在一起。
那整個就是一蟲形啊。
軒轅澈掂量了一下,歐陽于飛和雲召嘴角僵了那麼一僵。
而耶律洪心急,直接一筷子下去,嘎崩,嘎崩好似吃豌豆。
「好吃,好吃。」耶律洪一瞬間幾乎笑彎了眼。
琉月見之不由笑了,緩緩道:「喜歡就多吃。」
一邊說,一邊抬眼掃了桌上笑的燦爛,卻硬是不動手的軒轅澈幾人一眼,揚眉。
而另一邊,嚼著蟲蛹的耶律洪,則一臉鄙視的看著幾人。
那眼中明明白白的流露出,孬種。
嘴角抽動,歐陽于飛揮了揮扇子,朝琉月揚起笑臉。
一邊大義凜然的伸入筷子,夾起那蟲蛹往嘴裡一塞,嘎崩,嘎崩,兩聲,味道都不敢嘗,一口就吞了下去。
一邊面不改色的笑道:「這是什麼原料啊?味道挺好的。」
「蠶蛹。」琉月見問,也不隱藏,直接道。
「蠶蛹,沒聽說過。」
雲召以一副慷慨就義的姿態,朝嘴裡扔了個所謂的蠶蛹。
一通亂嚼,硬是睜著眼睛就吞了下去。
同時,示威的朝耶律洪瞪了一眼回去。
「蠶蛹?是不是那織布的蟲?」
相對歐陽于飛和雲召的大義凜然和慷慨就義,不得不說軒轅澈的道行高深,臉不變色,心不跳。
夾起蠶蛹,還能問個一二三。
「不是織布,是吐絲。」琉月改正軒轅澈的理論。
這蠶蛹是蠶的幼年形態,在現代早就上了餐桌,味道不錯,她當年吃過。
今日,她才一提。
慕容無敵等人不知道是什麼。
不過慕容無敵府下人自然有種田的,採桑的,織布的。
這些人,立刻就把這東西給找來了。
聽著這玩意還會吐絲。
歐陽于飛和雲召,突然有一種感覺。
心腹都開始被那絲啊絲,給纏繞到一處去了。
嘎崩,嘎崩,軒轅澈在歐陽于飛和雲召的眼神下,吃的視死如歸。
「味道不錯。」
「嗯,很好,兄弟,我真是低看你了。」
「好吃,好吃。」
食不知味而讚不絕口的精髓,被軒轅澈,歐陽于飛,雲召,這三個人,給發揮到了極致。
至於一旁的慕容毅,直接忽略。
那人實在是沒有這三人的道行高深,已經開始面色發青了。
琉月見此,眼中神光閃動,面色到極淡然了。
「本來以為你們不喜歡,就不開這幾盅了,既然這麼喜歡,那就全吃了吧。」
輕輕揮揮手,慕容無敵親自上前,揭開第二盅。
青青白白,金黃碧綠。
形態極是動人,逼真。
然軒轅澈,歐陽于飛,雲召,一見,一口心血堵在喉頭幾乎要噴天。
若說剛才那蠶蛹他們不知道是什麼,還好。
面前這物,就算是貴為帝王的軒轅澈都見過。
那春來,夏至,秋天,草叢中多的是。
小孩兒一手捉幾個。
一盤子被爆炒的金黃碧綠的螞蚱。
那頭是頭,身是身,腿是腿,就連那翅膀都沒壞。
完整著呢。
「哇,好咧。」耶律洪運筷如飛。
一口下去就一隻,連頭帶腳帶翅膀。
嚥了一口口水,歐陽于飛,軒轅澈,雲召,對視了一眼。
都從對付的眼中看到了慘不忍睹。
早知道琉月考慮到他們的接受能力,不準備開後面的蟲宴。
他們幹什麼自討苦吃拚命讚美。
瞧瞧,這就是說假話的懲罰。
嗚嗚,他們知錯了行嗎?
心中腹誹,但是三人嘴裡硬是一句都不敢說。
除了琉月,旁邊還有個耶律洪虎視眈眈。
他們可不願意在這小屁孩面前丟光老臉。
顫巍巍的提起筷子,三人以一種時速一米的速度,開始朝那盤螞蚱伸去。
「月,你怎麼不吃?」
夾起炸的金黃的螞蚱,軒轅澈嘴角勾勒起無比燦爛的笑意,朝琉月道。
一邊作勢要把手中的螞蚱夾給琉月。
琉月見此難得的手一伸,阻攔過去。
很平靜淡然的道:「是你們要吃我煮的,不是我要吃。」
邊說,邊自顧自的把她面前的一盤子蓋盅揭起來。
一碗珍珠白玉翡翠湯。
那青青翠翠的,魚肉菜葉兒的。
歐陽于飛從來不覺得這東西好,不過現在覺得真好,真想吃。
「我吃這個,這些東西我已經吃煩了,給你們吃。」
取了一碗飯,琉月伸手指了指其他東西,說的是雲淡風輕。
想當年,她在亞馬遜,沒食物吃。
要想走出來,要想活下去,什麼沒吃過。
那直接就是拿來生吃。
那還給你什麼油炸爆炒。
聽的軒轅澈,雲召,歐陽于飛,是淚流成河。
瞧,琉月多體貼啊。
而看琉月那神色,卻不是騙他們的,琉月是真的吃煩了。
而另一邊的慕容毅幾乎頭都低到盤子裡去了。
他造的什麼孽啊,女兒把這些蟲都吃煩了。
可見,當年他是怎麼忽略她的。
而一旁的慕容家人更是大氣都不敢出一聲了。
「這是什麼?」給歐陽于飛,軒轅澈,雲召,慕容毅,一人兩隻螞蚱後,直接幹掉全盤螞蚱的耶律洪。
不等琉月讓揭,直接就揭開他面前的蓋盅。
一盤子色澤漆黑中帶著絕對油亮。
幽亮中帶著深紅的蠍子擺放在盤中。
蠍子!!!
軒轅澈,歐陽于飛,雲召,齊齊把眼瞪成了牛眼。
「沒毒的。」琉月勺了口翡翠湯,輕飄飄的語氣不帶一點重量。
耶律洪一等琉月說沒毒。
直接一把抓起一隻,嘎崩一聲就咬掉了蠍子的頭。
一通大嚼。
「好吃,好吃,好香啊。」耶律洪眼睛都放光了。
琉月聽言笑著道:「蠍子本來就很香,只是很多人怕它的毒和形狀怪異,不敢吃而已。」
很客觀的話,但是卻讓軒轅澈,歐陽于飛,雲召,等三人不約而同的挺直了後背。
一臉的我絕對不是那很多人裡面的一員的無聲反駁。
嚼著蠍子的耶律洪見此。
以一種疑問的目光掃過三人,揮了揮手中只剩下半頭的蠍子。
這是挑釁,黃毛小子挑釁他們三個大人。
軒轅澈沉穩了,歐陽于飛瞇眼了,而雲召視死如歸了。
但見,就在耶律洪的揮動後。
軒轅澈,歐陽于飛,雲召,各自伸筷子夾起一黑的泛紅的蠍子,嘎崩就是一口。
一口下去,雲召無意見看見筷子上那只剩下半頭,肚子裡腸腸肚肚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半隻蠍子。
整個人一下就僵住。
胸口翻滾,幾乎控制不住一口要噴出來。
而坐在雲召對面的歐陽于飛見此,一揮折扇擋在臉面前。
那雙眼卻在不斷的示意,兄弟,忍啊。
忍字頭上一把刀,忍啊。
聽見歐陽于飛揮舞折扇,琉月從白玉湯中抬起頭,看了過來。
雲召立刻打落牙齒和血吞,硬生生給嚥了下去。
一邊朝琉月豎起大拇指,滿臉的妙不可言的讚歎。
看的對面一直站在幾人身後的慕容無敵,一臉的驚歎。
昔日雪聖國太子就是太子,瞧瞧這顛倒黑白往死裡抗的骨氣。
「喜歡就多吃。」
琉月見雲召讚歎,笑著點了點頭。
感動的雲召淚往心裡流。
一邊掃向歐陽于飛道:「大秋天的扇什麼扇子,這些東西涼了可就有腥味了。」
此話一落,歐陽于飛立刻拋開折扇。
開玩笑,熱的時候都吃的有苦不敢說。
在冷了有腥味,那是不是真要他們不活了……
鼓足勇氣,三人與耶律洪拼上了。
你一隻,我一隻,幾乎生吞著就下去了。
看著桌上的四人吃的生龍活虎,旁邊的慕容家人幾乎毛骨悚然。
他們實在是有點不太相信琉月吃過這些。
他們更多的是相信,琉月是整人。
桌上的蟲還沒嘎崩光,耶律洪的綠眼已經射到了軒轅澈身前的盤子。
軒轅澈實在是低檔不住那飢渴的綠光。
伸手,在歐陽于飛和雲召屏氣凝神中,揭開。
一色兒火紅的辣椒。
裡面爆炒著嫩紅的肉。
看上去是切開的,觀起形狀,和骨頭的細小。
極有可能是鵪鶉,麻雀,燕子……
反正,目前來說是一道相當正常的菜。
軒轅澈見此,立刻很穩如泰山的第一個伸筷子過去,夾起一塊後腿摸樣的肉,放入嘴裡。
「很香。」一口咬下,軒轅澈細緻的嘗了嘗,轉頭朝琉月道。
這是他唯一覺得正常的口味和菜。
被軒轅澈極不要臉的搶了第一的動作。
歐陽于飛和雲召齊齊朝軒轅澈翻了個白眼。
是蟲就最後一個動,正常菜就第一個動,鬼精。
心中腹誹,兩人速度也不慢。
立刻前腿後腿的夾了過去。
「好吃……」
「香,這個最香……」
這一次是真心讚歎的同時,三人都有意無意的掃了一眼耶律洪。
小樣,剛才讓你先吃。
是我們大人讓著你,誰怕吃蟲了。
耶律洪感覺到三股示威的眼神,癟了癟嘴。
琉月雖然自顧自吃著珍珠白玉翡翠湯。
不過桌上的一切動亂,她都可是收在眼裡。
此時,見桌上你來我往,三個大人居然跟一個小孩較勁。
不由嘴角微微一勾,勾勒出一絲淡笑。
抬起頭來,放下筷子,微笑著看著軒轅澈道:「你喜歡這道?」
軒轅澈當即點了點頭後相當誠懇的道:「這道味道不錯,前幾道菜失於偏巧,這道渾厚,渾厚。」
琉月聽著這話,臉上的笑容很是濃郁。
卻滿臉正經的,狀似思考了一下後點了點頭道:「那我以後給你長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