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曠的大殿內,寂靜縈繞。
殿外的微風吹過,那屬於深秋的寒冷,已經徹底的顯現。
白雲在天空中飛蕩,天藍的如海。
那金色的陽光透過雲層灑在大地上。
明明耀眼而熱辣,卻溫度遠遠到達不了這森嚴的大殿。
殿內,伴隨著那冰冷的秋風,更加的冷了。
秋風飄揚起冥島王尊的白蘭色王袍,如水,如冰。
就在大殿中所有人的注視下。
歐陽於飛支撐著身體緩緩的再度走道冥島王尊的面前,咚的一聲,端端正正的跪在了冥島王尊的面前。
沒有任何的話語,但是這一跪,已經用行動說明一切。
他不會反抗,他任他打。
殿內,瞬間極靜。
冥島王尊看著跪在面前的歐陽於飛。
眼底深處波光一動,臉上卻面無表情的道:“既然反了本尊,現在做這副樣子給誰看。”
說罷,反手一掌扇了過去,狠狠的打在歐陽於飛的臉上。
歐陽於飛被這一掌打的身體一側。
淡淡的血絲從破裂的嘴角邊流了下來。
沒有任何的反抗,歐陽於飛伸手擦去嘴角的鮮血,擺正身體,依舊對著冥島王尊好好的跪著。
看著如此動作的冥島王尊。
那臉色幾乎難看到扭曲。
咬牙切齒道:“不還手是吧,好,好,看本尊今天是不是捨不得殺你。”
看著歐陽於飛不還手,反而憤怒到極致的冥島王尊。
一音落下,抬起一腳,狠狠就朝面前的歐陽於飛踢去。
冥島王尊那是什麼人。
歐陽於飛一身武功雜學全是他傳授的,那功夫只在歐陽於飛之上。
這雷霆般的一腳踢出。
只聽一聲清脆的骨頭斷折的聲音,在死寂的大殿中響起。
歐陽於飛像皮球一般,被狠狠的踢至半空,摔在那白玉大柱上。
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於飛。”
被歐陽於飛吼著,沒有第一時間動手的琉月
此時那還忍的住,一個飛身撲過去,伸手就朝跌落下來的歐陽於飛接去。
同樣,她身邊的軒轅澈也臉色一沉。
一個飛身劃出,一把接住了摔下來的歐陽於飛。
歐陽於飛不准他們動手的意思,他們懂。
不是拘泥於那形式。
而是,不能不孝。
不能太過無情。
千古中人,成大事者凡多,可殘暴,可狡詐,可無情。
可是不孝之人有多少?沒有幾個。
即便不孝之人得升高位,流傳下來的也是罵名居多。
這對於一個王者來說是個致命傷。
冥島王尊算起來是琉月的直系長輩。
今日琉月和他與冥島王尊動起手來,或者殺了冥島王尊。
以後琉月怎麼在納蘭家族裡處?
即便琉月不在意,無所謂。
但是這天下的人太多,嚼舌根的永遠不少。
這世界上也沒有永遠不透風的牆。
天辰皇後親自動手殺死或者殺傷她的直系長輩,這樣的惡名,背負起來太沉重。
歐陽於飛不想他們接受這樣的惡名。
所以,不准他們動手。
這些,他們兩都懂。
不是不想動手,但是他們要承歐陽於飛這個情。
這個顧全他們的情分。
可是,軒轅澈和琉月看了一眼眼前狂噴鮮血,面色慘白的歐陽於飛,那心整個不好受到了無法忍受。
這個歐陽於飛自己背負了一身的罵名。
雖然他有自己要面對的理由,但是也為他們兩遮了一半。
這個人,怎麼能夠為他們設想到這個地步。
軒轅澈和琉月快速的對視了一眼。
不孝就不孝,對長輩動手就對長輩動手。
那怕就算是背負了罵名,流傳了青史,那又怎麼樣。
他們無法眼睜睜的看著歐陽於飛,就這麼被冥島王尊生生的打死在他們面前,他們無法。
軒轅澈接住摔落下來的歐陽於飛,放在地面。
與琉月同時唰的轉身,手中兵器出鞘,就對上了冥島王尊。
“不准你們……出手……,是不是……咳咳……是不是,
不認我……這個兄……弟……”
兩人轉身才對上。
身後被軒轅澈放置在地上,靠著白玉大柱的歐陽於飛,突然斷斷續續,幾乎上氣不接下氣的開口。
不認他這個兄弟,這話說的可重了。
“於飛。”琉月聽言狠狠的一皺眉頭,怒吼出聲。
他居然這麼說,他居然這麼說。
靠在白玉大柱上的歐陽於飛壓了壓心頭翻湧的血氣。
看著背對著他,顯然因為他這一句話已經有點生氣的琉月和軒轅澈,深吸一口氣,緩緩的道:“過去,你們不要插手。
這事情我會解決,要不然真別怪我永不認你們。”
強提著一口真氣說完,歐陽於飛緊接著就是幾聲咳嗽。
那鮮紅的血絲濺落在白玉地面上,紅的讓人無法逼視。
此話一落,本來就死寂的大殿,幾乎更加的死寂。
進入大殿就沒有說話的雲召和摩羯,看到此處無聲的對視一眼。
無不輕輕的搖頭。
而小的進入大殿,幾乎就讓人忽略了他們兩個存在的靈玉和籬落。
看見此種說不上是僵持,卻讓人永生難忘的場面。
兩小不由都紅了眼,緊緊的咬著牙齒。
而反觀高台上,那銀家族長和左右護法,都是深深的皺著眉。
特別是左右護法,那看向歐陽於飛的眼光,幾乎要把歐陽於飛看穿。
想看出這歐陽於飛到底是為了什麼,為了什麼?
歐陽於飛已經把話說的如此之重。
琉月一瞬間幾乎咬破紅唇。
“歐陽於飛,你個……”
憤怒的話還沒說完,一旁的雲召突然走上,拽住了琉月的手,輕聲道:“讓他解決吧。
他對這裡的感情和糾結,絕對不會比你們少。”
說罷,死拽著琉月拖向了一邊。
另一邊,軒轅澈轉頭深深的看了歐陽於飛一眼。
歐陽於飛抬頭與軒轅澈對視了一眼
軒轅澈見此沉吟了一瞬間,緩緩的退開。
只是這麼淡淡的一眼,沒有太多的悲喜。
但是,他好像看清楚了歐陽於飛眼底隱藏的慚愧,和有些他必須去背負的東西。
歐陽於飛背負了很久了。
而這一刻,他正在面對。
是的,他在面對,他在讓他們不要打攪他,不要讓他功虧一簣。
看清楚了歐陽於飛眼中流露的情感。
軒轅澈退下了,他雖然恨冥島王尊。
但是,他不想打斷歐陽於飛,若是一命換一命,歐陽於飛比冥島王尊,貴。
看著眼前遮擋著他的軒轅澈和琉月讓開。
歐陽於飛抬眼對上矗立在大殿中央,容顏冰冷,但是那漆黑的雙眼,卻已經蘊上風暴的冥島王尊。
竭盡全力的爬起來。
顫顫巍巍的朝冥島王尊走去。
他的肩骨已經有一點碎裂,手現在都有點抬不起來。
不過無所謂,他從不打算對他的恩師出手。
看著支開了琉月等人,已經傷成這樣的歐陽於飛,還在朝他走來。
冥島王尊那胸中的氣,已經勃發的無處可發。
不等歐陽於飛走近,眉眼一豎,身形一閃,瞬間逼近歐陽於飛。
還不待大殿中的眾人看清。
冥島王尊閃電般的一出手,一把抓住歐陽於飛衣領,狠狠一拳就揍上了歐陽於飛的小腹。
歐陽於飛身體一彎。
一口鮮血沖到喉嚨口,歐陽於飛卻生生的咬緊牙關,吞了下去。
其他人沒有看見。
離歐陽於飛近在咫尺的冥島王尊豈會沒有看見。
頓時抓著歐陽於飛的手越發的用勁,一聲怒吼道:“還手。”
說罷,手中勁道一提,一把把歐陽於飛扔了起來,一肘拐就朝歐陽於飛的胸口撞去。
同一刻左腿一抬,狠狠的擊中了歐陽於飛的雙腿。
“砰……”
清脆的骨折聲在死寂的大殿中響起。
伴隨著那清寒的秋風,更加讓人冷的徹骨。
“砰。”從空中狠狠的落在地上。
歐陽於飛的身體曲卷成一團,無法控制的不停顫動,身上已經到處都是血跡。
看在眼裡,幾乎猶如一個血人。
琉月看到此處,雙眼已經血紅,狂怒的就要沖出去。
她冷情。
她這個人沒多少情感給不想管的人,見死不救,根本不算什麼。
但是,只要她放在心上的人,那絕對是掏出心來給他們。
歐陽於飛是她的兄弟,是她的朋友,是她的知己。
是她認可的人。
她無法看見他就在她的面前,被人如此的毆打。
她做不到,她做不到。
而她身後的雲召和摩羯兩人聯手,一個捂著她的唇,一個拽著她的人,死死的壓抑著,不要讓她沖出去。
三個人幾乎糾結成了一團。
“還手,起來還手,聽見沒有,你給我起來。”
看著地上縮成一團的歐陽於飛,冥島王尊的臉此時也已經紅白交加的幾乎發狂。
那近似咆哮的聲音,在大殿中回蕩,聲聲震耳。
“噗。”再也忍不下口中的鮮血,歐陽於飛一口鮮紅的血狂噴出來。
卻避過近在咫尺的冥島王尊的白蘭色衣襟,噴在了地上。
看著如此動作的冥島王尊,那鐵牙幾乎要咬碎。
“咳咳……徒兒……怎麼可以……跟師尊……動手……”
斷斷續續的話從歐陽於飛的口中道出。
聽不出任何的敷衍,聽不出任何的不甘。
那是完全的心甘情願,那是那怕是死,也不會反抗的執意。
聽這此話,那憤怒的冥島王尊,再也忍不住。
手一揮,一掌狠狠的擊上了歐陽於飛身後的白玉大柱。
“砰。”只聽砰的一聲巨響。
那幾乎要一個成年人雙手合抱的白玉大柱
被冥島王尊一掌從中直接震斷,碎成無數殘片。
轟然的巨響從大殿中傳出,遠遠的鋪陳開來。
那站在殿外等候的冥島文武大臣,齊齊抬頭凝望著發出巨響的碧晶宮,臉上閃過忐忑和焦急。
秋風蕭瑟,帶著無邊的清冷。
一掌毀了一根白玉大柱,冥島王尊面色鐵青,唰的蹲下身來。
一伸手,抓住歐陽於飛的衣襟一把把歐陽於飛給提了起來。
與他面對面,怒聲道:“好個乖徒兒,寧願自己死也不跟師尊動手.
好的很,我還從來沒有想道,我居然教了這麼好一個徒兒出來。”
對視著冥島王尊流於外的憤怒和那眼底深處的黝黑。
歐陽於飛聞言支撐著緩緩的搖了搖頭。
看著冥島王尊道:“是徒兒……不好,讓師尊傷痛了這麼多年……打死,也不冤。”
斷斷續續的話一出,冥島王尊手一抖。
一下松開了抓住歐陽於飛衣襟的手。
歐陽於飛砰的一聲再度摔回地上。
“你……”冥島王尊咬牙。
“打死,你別倚仗你得王尊寵愛,就肆意賣乖。
你自己心裡清楚,王尊對你還沒出重手,若是王尊真下手。
別說一個你歐陽於飛,就是十個,現在也已經早死了。”
此時,站在高台上的左護法,突然插話進來,雙眉緊緊的皺著,深深的看著歐陽於飛和冥島王尊。
冥島王尊沒有下殺手。
雖然看起來把歐陽於飛打的遍體鱗傷。
看上去下一刻就要死掉。
但是,真正有威力的,會傷了歐陽於飛要害的。
他們的王尊根本沒有下手。
左護法皺了皺眉,他們的王尊不是在他們眼前演戲。
不是想這麼揍歐陽於飛一頓就算完了。
這一點,他還看的出來。
他是想……是想逼歐陽於飛出手,或者逼其他人出手。
而因為歐陽於飛自己不動手
同時也阻止了其他人動手。
所以,他們的王尊才有點惱怒,才會如此的步步緊逼。
這……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左護法有點想不出來了。
既然他想不出來,那麼他就把這一層點出來。
到底這冥島出了什麼事情?到底他們的王尊瞞了他們什麼,歐陽於飛又瞞了他們什麼。
今日,定要個水落石出。
爬在地面上,歐陽於飛聽著左護法的話,嘴角勉強勾起一絲笑容:“我……知道……”
那掌力是打在他身上的,他怎麼會不知道。
他師尊真要殺他,一掌就夠了,那還用的著這般的拳腳相加。
他的師傅有多厲害,從來不需要人去形容。
他師尊對他的愛護,也從來不會對外人道也。
他不能還手,他絕不會還手。
殿內,再度陷入一片寂靜。
“唉,歐陽於飛你就不能領悟你師尊的一片苦心嗎?”
就在這一片寂靜中,銀家族長緩緩的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銀御。”銀家族長話音才一落,那蹲在歐陽於飛面前的冥島王尊,扭頭朝著銀家族長就是一聲冷喝。
那名叫銀御的銀家族長,與冥島王尊對視一眼。
撇開了頭,看向被打到在地,不斷吐血的歐陽於飛。
咬了咬牙,沒有理會冥島王尊的威懾,道:“這孩子太倔,王尊不說出因為所以。
怕他是真的寧願被你打死,也不會動手。”
“就算被打死,我也絕對不會動手。”
銀家族長話音才落,深吸一口氣的歐陽於飛直接接了下去。
冥島王尊聽言不由低頭看著腳邊的歐陽於飛。
“歐陽於飛,你不理解……”
“不,就是因為知道,因為理解……”
銀家族長歎息的話音還沒說完,歐陽於飛就再度接了過去,同時抬眼看著低頭看著他的冥島王尊。
半響苦笑著搖搖頭道:“所以,更不能動手。”
話音落下,冥島王尊臉上神色幾變。
情緒一瞬間波動之大,幾乎大殿中的每一個人都能夠感覺到。
就好似被找准了他的弱點,擊潰。
最終那憤怒的面具砰然崩塌,只剩下那清瘦卻微紅的雙眼。
“唉。”一聲輕歎,冥島王尊緩緩的抬頭,雙眼緩緩的越來越紅。
站在高台上,被歐陽於飛這一言驚的半響回不過神來的銀家族長。
在沉默了一瞬間後。
面上浮現一絲欣慰,一絲無奈,一絲傷懷,種種復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的負責表情。
後緩緩看向那望著宮殿頂端的冥島王尊。
“我們都忘記了,這孩子有多聰明。
他能夠察覺有異,能夠如此大動干戈,又豈會猜測不到王尊的想法。
這世界上最了解王尊的,還是這孩子啊。”
夾雜著太多復雜情緒的話語落下,銀家族長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而死寂的大殿,因為這一聽上去詭異,實則充滿了感情的話,變的氣氛開始波動起來。
血紅了眼的琉月停下了掙扎。
軒轅澈,雲召,摩羯,都齊齊看了過去。
甚至連兩小籬落和靈玉都靜靜的眨巴著眼看了過來。
而那高高在上的左右護法,對視一眼,眼中更是閃過絕對的震撼和驚訝。
這是什麼意思?
最了解王尊的,那這歐陽於飛做的一切,這……
他們有點糊塗,又有點明白了。
緩緩的搖了搖頭,冥島王尊低下頭來。
看著勉強撐起笑容,靜靜看著他的歐陽於飛。
那眼中的慚愧,那眼中的堅持,那眼中的敬仰……
冥島王尊再度深深的歎了一口氣,緩緩伸出手,輕輕的撫摸上歐陽於飛的頭。
“你啊,為何就不能笨一點?”
輕輕的低歎,夾雜著的已經不是剛才的冷酷和憤怒。
而是深深的溫和和寵愛。
那是一種真情流露。
那是面對自己的孩子似的寵愛和無奈,以及欣喜。
一直站在高台上的銀家族長。
此時也緩步走下了高台,蹲在歐陽於飛的身邊。
伸手幾指輕點,點了歐陽於飛的筋脈穴位,制止住那混亂而走的真氣。
同時扶起歐陽於飛,讓他靠在冥島王尊的手臂上。
十指在歐陽於飛的骨折斷裂處,使勁的一合。
頓時,只聽卡嚓之聲響起,歐陽於飛不能動彈的關節,立刻合攏了起來。
冥島王尊下手的時候就有分寸。
看似傷筋動骨,實則不過是脫臼而已,遠沒有骨裂的嚴重。
歐陽於飛靠在冥島王尊的手臂上,感受到冥島王尊的內力游走入他全身,身上疼入骨髓的地方,立刻好了很多起來。
不由仰頭對上冥島王尊那苦澀的臉,伸手抓住冥島王尊的手,搖頭道:“不能不聰明。
否則,就會看到我的尊師死在我的面前。”
歐陽於飛一音落下,那左右護法再也沉穩不住。
右護法聞言立時一聲低喝道:“什麼意思?王尊,你……”
下面的話沒有出口,但是那意思所有人已經能夠聽的明明白白。
冥島王尊聞言沒有回答右護法的震驚。
只是深深的看了歐陽於飛一眼。
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一絲喜悅。
但是更多的則是已經負擔太久的悲痛和慚愧。
“告訴我,歐陽於飛,為什麼?這是為了什麼?你為什麼會這麼說?你告訴我。”
見王尊不置可否,左護法一個飛躍跳下。
一步蹲在了歐陽於飛的身邊,沉聲大喝道。
對視著冥島王尊眼中的沉痛,歐陽於飛沒有回頭看左護法,沉痛而悲傷的道:“你們跟了師尊這麼多年。
還不明白嗎?
千年的傳承,一襲血脈的延續,冥島的未來,這麼多人的生死,聖殿的為禍……
一切的一切都太沉重,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威望有多深,功績有多高,冥島有多強。
它們所賦予的壓力就有多大。
生為一個王尊,沒有投降,也不可能投降。
那麼……”
歐陽於飛的話沒有在說下去。
但是,左護法和右護法卻聽懂了。
不能投降,那麼失敗就只有死,就只有死。
而歐陽於飛這意思,是王尊已經下定了決心,一心求死。
他一心求死,他想成全歐陽於飛,想成全歐陽於飛。
被歐陽於飛這麼一點,左右護法幾乎跳了起來,那臉上的神色不停的變化,帶著無盡的驚訝和驚恐。
按歐陽於飛這麼說,今日只要歐陽於飛還手。
只要軒轅澈琉月等人進攻。
他們等來的就不會是冥島的勝利,而是死亡,王尊的死亡。
這……這……
在左右護法的驚恐中,歐陽於飛緊緊的抓住冥島王尊的胳膊,直視冥島王尊的雙眼。
他知道的,他清楚的。
他是最了解他師尊的人。
他師尊會用他的血為他鋪平道路,為他成就一切。
他的師尊是最疼愛他的。
琉月不會繼承冥島,納蘭一脈終究會湮滅。
所以,他的師尊把所有的一切就給了他,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而現在,他用他的生命來成全他的顛覆,成全他的血洗。
所以,他怎麼能出手,他怎麼能出手。
大殿中死靜緊緊的圍繞。
琉月,軒轅澈,等人無聲的看著大殿中的歐陽於飛和冥島王尊。
這般的氣氛陡變後,卻怎麼的比先前的憤怒廝打,還要讓人窒息了。
“王尊不是一個會逃避的人。”
片刻後,右護法無法置信的搖頭開口。
以死來逃避責任和壓力,這不是他們的王尊作風。
“不是逃避。”銀家族長搖了搖頭。
逃避,怎麼會?他們的王尊不會做這樣的事。
“那是因為什麼?”
“那是因為,必須為過去的大錯鑄成,付出代價。”
溫淡的聲音響起,卻含滿了無法言喻的傷和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