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有武將居高臨下的看他一眼,小小的列隊比劃幾下,還什麽操練,他從鼻子裡發出哼的一聲,待要訓斥幾句,那老者卻開口說話了。
“高祖曾言操練之時如同將在外不受君命,其意就是百煉才成軍,不能隨意被擾,如同兒戲。”老者看著盧岩,點頭緩緩說道,“很好,你做的很好。”
“原來高祖也說過這話·…”張順聽見了,忍不住眉飛色舞,對王九低聲道,“跟咱們家大人想一塊….”
他的話沒說完,王九忽的抬手肘撞在他的肋上,疼的張順眼淚差點掉下來。
“九哥¨”他呲牙咧嘴的喊道。
“閉嘴再敢多說一句話,把你留在京城不許回去。”王九低聲喝道。
這個威脅太嚇人了,張順雖然滿腹疑惑不知道自己哪裡說的不對了,但還是乖乖的閉嘴大氣也不敢出。
這邊盧岩對老者再次施禮,站起身見這老者依舊在打量自己。
“你便是河中驛的操守?”他問道。
盧岩點點頭,應聲是。
雖然不知道這老者是何來歷,但看四周這些明顯級別比自己高許多的人對他都恭敬的很,便明白此老者非同一般。
“率千人眾先後解解縣鳳陵關之困的盧岩?”老者又問道,目光在他身上再次巡視,點點頭讚道,“真是一條英勇好漢。”
“不敢,是平陽衛守備,河中府知府指揮得當,東路援軍相助及時,將士們臨危不懼報國赤膽。”盧岩答道。
老者原本繃著的臉上便浮現一絲笑,目光帶著幾分玩味看他。
“好。”老者點點頭·衝皇宮的方向拱手,“天子聖明,佑我大周萬民。”
於是大家都跟著齊聲唱讚聖恩。
“這般操練日日如此嗎?”老者又問道。
“是,除路途行軍外。”盧岩答道。
老者便看著他·神色有些感慨。
“好,好。”他卻並沒有多說什麽,只是點點頭看著盧岩說道,又看四周站著的好奇的再打量他們的那些兵,“你的操練的戰隊只是槍兵和刀兵嗎?”
“還有刀盾兵騎兵。”盧岩答道。
“慣用三疊陣?”老者問道。
盧岩點點頭,老者便也點點頭,看著四周那些兵若有所思。
“這些人·你練了多久?”他問道。
“他們跟我時間久了,”盧岩笑道,“已有一年。”
一羿···.
周圍人的神情都有些古怪,視線都投在這些兵丁身上,見他們身形魁梧,神情彪悍,那種氣勢分明只有那些百戰老兵才能具有,這樣兵·竟然是隻用了一年就練出來?開玩笑的吧?
老者的神情亦是有些驚訝,他看著盧岩,似乎要從這年輕人臉上看出說謊的痕跡·但很遺憾,他看到只有神情從容淡然。
“怎麽練的?”他忍不住問道。
自從兩戰韃子之後,問這個問題的人越來越多了,盧岩微微一笑。
“就是戚帥的法子,列隊練陣練對戰刀槍殺術。”他答道。
果不其然,在這些人面上看到不信以及不以為然。
“就這樣?”老者也帶著幾分疑惑,問道。
“就這樣,按照戚帥的標準,設立獎懲規格。”盧岩再次認真答道,面上有些無奈·又笑了笑了,“我沒讀過書,就這個還是那些老兵們告訴我的,然後大家一起想了想定些法子,別的我也不知道了。”
他真的沒有絲毫的藏私,怎麽這些人總是以為他藏著掖著有什麽秘籍不說。
“戚帥的?”老者笑了笑·神情中有些恍惚,似乎追憶什麽,“那一定很嚴格,練的很苦吧?”
他這句話讓在場的很多人想到什麽,都忍不住點點頭,再將視線投在那些兵丁身上,想起方才看到的已經練得那樣好了,卻還是被毫不留情打了一棒子的場景。
“想當年,我五次不達標,被重打軍棍三十下,老子那時候已經是五年的老兵了,卻差點被趕出標營。”有人低聲說道,聲音帶著幾分委屈卻又有種莫名的驕傲。
“不苦。”盧岩整容答道,“總好過戰場上丟命。”
這句話又說的大家肅然,都緩緩的點頭。
老者再次打量他。
“很好,很好。”他點頭緩緩說道,就在大家以為他還要說什麽時,他卻只是拍了拍盧岩的肩頭,轉身走了。
見老者走了,眾人便忙跟隨。
“以後要操練,操練場上去,在這裡瞎鬧騰什麽”一個武將對盧岩沉臉喝道。
早些時候不說這話,王九等人撇撇嘴。
這些人的神情自然落在那武將眼中,他的眼睛微微眯了眯,這些兵丁看向自己這些人的時候都是漠然,只有落在盧岩身上時,才會有滿滿的崇敬以及狂熱…¨
只有自己親自帶出的兵才會如此,可見這些人並非是山西總兵特意挑的精銳來故意充門面的。
“謝過大人。”盧岩躬身施禮。
武將深深看了他一眼,沒再說話轉身跟上那些人遠去了。
“那老頭什麽人?”王九這才忍不住問道。
盧岩搖搖頭。
“不知道,”他說道,“不過,肯定是個大人物。”
“他是特意來看咱們的?”王九皺眉道。
“別的人或許不是,但他一定是。”盧岩說道,看著那群人遠去的方向。
“這些人搞什麽?”付老三抓抓頭瞪眼說道,“這些京城的人真是古古怪怪的,讓人不舒服。”
聽盧岩這樣肯定的說,再想那老頭又什麽都沒說的走了,王九和張順便很是擔憂。
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再加上這一段的遭遇,他們的心裡實在是覺得有些不安,那種不能掌握自己命運的不安。
察覺到他們的情緒,盧岩收回視線笑了。
“別想那些沒用的事·”他笑道,背負雙手微微抬頭,“我們走到今日,靠的就是自己的拳頭·我們不會也不需要去想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有那功夫不如多操練。”
王九等人立刻整容轟然應聲,再不去想這些突然出現莫名其妙-的人們。
陳清被叫到父親的書房時,並沒有見到父槳在內,只有祖父坐在圈椅裡閉著眼似乎睡著了。
看著祖父比上一次見到更加蒼老的臉,陳清有些心酸。
過了很久,陳老太爺睜開眼看到陳清站在一旁,便忙坐正身子。
“來了也不喊我一聲。”他笑道,示意孫兒坐下來,“老了老了,該睡的時候睡不著,不該睡的時候睡迷糊。”
“爺爺還正當年呢。”陳清說道。
陳老太爺就哈哈笑了。
“行了,這些狗屁的話不用拿來跟我說。”他笑道,看著陳清笑容一收“你來跟我說說,你跟那個河中府的操守官是怎麽回事?”
陳清笑了笑。
“我跟他同袍,”他笑道“爺爺可見到他了?果然一個英雄好漢吧?”
陳老太爺撇嘴一笑。
“是啊,的確英雄好漢,好的讓人忍不住心生嫉妒啊。”他說道,帶著滿滿的感歎,帶著幾分意味深長看陳清。
無父無母低賤出身私鹽販草莽竟然能披上官衣,披上官衣在如今這個世道也不是什麽難事,花錢就行,但他還竟然掙出了一個殺敵衛國的英名。
陳清只是淡淡笑著不說話,但面皮上的一絲僵硬還是沒逃過陳老太爺的眼。
“我見過也知道那些流寇草莽的戰鬥力,”陳老太爺摸著枯皺的臉緩緩說道,“那些人悍勇,亡命之徒,且不乏練得好身手,但真要跟咱們正規隊伍對上,卻往往一衝即散更不用說那些更加彪悍的韃子軍隊。”
陳清默然不語。
“這個年輕人竟然沒有當個自由自在的悍匪,或者說就算想要個好名聲,那花錢買個官有權有勢當個富家翁幾代相傳肯定沒問題,但他竟然…”陳老太爺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一面皺眉一面說道。
他竟然會想要練兵。
“是練兵,而不是練家丁。”他喃喃自語。
這是完全兩個概念,但對於很多人,哪怕如今坐到高位的武將來說,如果有足夠的錢糧,第一個念頭便是用於屬於自己的家丁,而兵練得再好,將領說調動便調動了,這個世道,誰肯舍得花費財力物力心力為他人做嫁衣。
“僅僅就今日看到的那一百人,花費的錢糧便絕不少,更不用說其他,”陳老太爺看陳清,“河中驛如今有多少兵馬?”
“按定製有兵丁一千,馬匹五百。”陳清答道。
“實際上,遠遠不止這個數吧?”陳老太爺一笑,“我聽說這小子救你的時候,還不過是個官屯官,沒權利調動操練兵馬,拉出來迎戰韃子的鹽巡的鹽丁?”
陳清的腮肉微動,沒有說話。
陳老太爺也不用他回答,自言自語的說下去。
“算起來,那一次他先後相隔不到五日兩次迎戰韃子先鋒,至少上陣二千鹽丁,而他這種人,敢這麽做,那麽真實的兵力肯定不少於三千….”他說道,神情說不上是什麽意味,“一個鹽巡,三千···.”
他喃喃自語,忽的一拍扶手站起來。
“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啊。”他說道,“不錯不錯,有眼光有大胸懷…”
他看向陳清,浮現笑容。
“請他來家裡吃頓飯,這個年輕人值得相交。”陳老太爺說道,一面抬手拍了拍陳清的肩頭,“何況他還救了你的命。”
再次聽到救命這個詞,陳清終於開口了。
“他不是救我的命,他是差點要了我的命”他猛地喊道,面上青筋微爆,“此人心狠手辣心機深沉絕非善類”
陳老太爺看著他。
室內一陣沉默。
“就是因為這個,你才要壓他一頭?”陳老太爺忽的沉臉瞪眼喝道
陳清呼呼喘氣,緊緊繃著嘴。
“有本事跟他戰場上比高低,用個女人爭什麽閑氣?”陳老太爺瞪眼喝道,“真是丟男兒的臉”
“是啊,有本事他憑他自己和我爭勝負啊,何必用晉王來壓我?”陳清亦是冷笑道,“他不是靠他自己嗎?有種一直靠啊。”
陳老太爺也是冷笑一聲。
“他的確是一直在靠他自己。”他緩緩說道,“他靠他自己,殺退韃子,震懾全軍,靠他自己掙來晉王青睞,你以為,讓人幫忙,不過是低頭張口賣好的事?我告訴你,天下沒這麽便宜的事,有時候,對於某些人來說,就是想要跟他低頭,也得先看有沒有資格”
陳清看著陳老太爺,雙目微紅,面目僵硬。
“那麽爺爺,你的意思是對某人來說我們也有資格,”他咬牙說道,“所以你打算按下孫兒給人低頭賣好了?”
陳老太爺看著他。
“爺爺,我們陳家真的要走上造反這條…”陳清再次說道。
話音未落,室內響起一聲清脆的耳光聲。
陳老太爺垂下手,看著陳清臉上漸漸顯出的紅掌印。
室內又一陣沉默,只聽到陳清壓抑起伏的呼吸。
“我再問你一遍,這門親事,你是為了那個女人,還是這個盧岩?”陳老太爺慢慢說道。
陳清繃著嘴不說話,垂在身側的拳頭不知不覺已經攥成拳頭。
“若是你就看上這個女人,非這個女人不娶,我們陳家能梗著頭走到今日,也不是誰能讓我們低頭就低頭的,”陳老太爺看著他,整容一字一頓說道,“如果是想要和那個男人爭個高下,那就換個方式換個地方。”
“爺爺。”陳清神情動容,聲音微微顫抖。
陳老太爺抬手拍了拍他的肩頭,便向外走去。
“阿許,”他走到門口又停下,回頭看陳清,“我知道被人掌握生死的滋味不好受,所以,掙出一個不被人掌握生死的天地吧,那才是最重要的也是最明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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