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斯年直接以「祖父重病在身,前去衝了陛下聖體」爲由拒絕了邀請, 結果沒想到一天時候在海茵家族, 西頓陛下不請自來, 一進來也不多加掩飾, 上來就要求單獨見蒙迪?海茵。
海茵族長和克里斯汀心中擔憂, 不過花斯年却不以爲意,打了個招呼就單獨在會客廳見了西頓陛下。
「我親愛的水中翡翠,既然你不肯去皇宮, 那我就來這裡見你。」會客廳裡, 西頓雙目灼灼盯著花斯年, 强忍著撲上去的衝動拍了拍自己的身側, 「蒙迪, 來,坐到我身邊來。」
花斯年沒有回應西頓, 而是距離西頓一米遠的地方居高臨下俯視著他說了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陛下,我表弟呢?」
西頓:「表弟?奧, 你是說過世的海茵王后。他被我安葬在了皇家陵園中。」
「陛下, 我表弟平日裡生龍活虎,到底是什麽惡疾能把一個花季少年摧殘成這樣?」
因爲是單獨會見, 房間裡只有西頓和花斯年兩個人。
沒有了其他人在場, 西頓終於不需要僞裝自己, 無需掩蓋自己的邪惡念頭,他見花斯年不肯過來,就以最快的速度站起身逼近花斯年, 「蒙迪,先別管這些,讓我好好看看你!」
西頓緊緊貼著花斯年面對面站著,眼睛貪婪地上下打量他,「哦,天呢,看你被尋海城那個破地方摧殘成什麽樣子了。去了半年時間,就被叛軍首領擒獲了兩次!奧頓那個小怪物是吃屎的嗎?!」
花斯年乾笑著退後兩步,「陛下對我的事情好像很瞭解。」
「你在叛軍敵營待了兩天兩夜的事情在帝都都傳遍了,我怎麽可能會不瞭解。」西頓頓了頓,「蒙迪,你和叛軍首領到底有沒有……」
花斯年手抓住西頓的手腕,眼睛緊緊盯著西頓的,一字一句道,「陛下,請先回答我的問題。我的表弟,海茵王后,到底得了什麽病?」
西頓不受控制地看向花斯年的眼睛,只覺得花斯年的眼睛裡似乎有一個漩渦,深深吸引著他,讓他陷在其中不可自拔。西頓精神一個恍惚,突然有一種衝動想要將花斯年想問的事情都告訴他。
話到了嘴邊,又被西頓硬生生咽了下去,「這種時候可不適合說這種掃興的話題。」
花斯年眉頭緊皺,「掃興?陛下是覺得,我們海茵家族將一個好好的孩子交給皇室,不到半年的時間,就魂斷玉碎。二十歲花兒一般的年紀,一個珍貴的omega生命,我們海茵家族的結晶,在您眼中就只是掃興的話題?!」
「我們海茵家族裡每一個這個都不會是掃興的話題,請您正視這個話題,告訴我,我的表弟到底是怎麽死的?!」花斯年倏地手下用力,西頓就被花斯年按在了墻上,不能動彈。
一貫不露聲色、淡雅如菊的蒙迪如今渾身散發著煉獄惡魔般凶狠的氣息,西頓斜著身子撇向花斯年,渾身戰栗。
他心裡明明知道絕對不能將真相告訴蒙迪,可身體却背叛內心,做出了截然相反的行動。
西頓聽到自己的聲音在耳邊徘徊回蕩:「我,我淩虐了他。我讓他穿上你曾經穿過的款式,模仿你的一顰一笑,模仿你的語氣和動作,然後把他當成你,在床上玩弄他。可假的終究是假的,不管是外在還是內在,他和你都相差甚遠,他就算再怎麽模仿,也模仿不出你的一半風采。我看著惱怒,就拿鞭子鞭打他……我看著他在我的鞭子下面打滾求饒的模樣,看著看著竟然上了癮,他,他就是被我活活打死的!」
花斯年攥著西頓領口的手青筋暴起,另一隻手生生鉗住了他的脖子,真想,就這麽一下子就擰斷這個人的脖子啊。
[斯年,快住手!]腦海中適時出現了小可的聲音。
花斯年不理會小可的警告,手下動作加重。西頓臉色漲紅,因爲無法呼吸,身體不斷痙攣,眼睛更是翻起了白眼。
突然花斯年渾身一顫,一股强大的電流沿著四肢百骸直衝入大腦。花斯年的整個身體都顫麻了一瞬,目光有一瞬間的呆滯,[你在做什麽?]
[你瘋了!你差點犯下了大忌。你不能殺了他,他的不正常死亡會使整個劇情崩塌,你之前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就付之一炬!輕者會開除圓夢仙人的公務員身份,嚴重的甚至會魂飛魄散!]小可顯然也是生氣了,平時吊兒郎當的語氣此刻十分嚴肅。
花斯年看著沿著墻壁滑到地上的西頓,又想想遠在西南鏟除叛亂的奧頓,深吸一口氣後猛踹了西頓一脚,[好,我不殺他,我出出氣總行吧。]
[這個……額……]
[他現在的精神已經因爲我剛才的wa-i'gu:a而崩潰了,等下你只要給他下個暗示,改變他的記憶就行。這對你來說不是難事,我知道,所以別拒絕。我給你面子,你也要給我面子,這叫禮尚往來。]
小可有些發懵,這話是這麽說嗎?怎麽聽都有點不對啊……
它攔住花斯年是幫花斯年,怎麽到頭來反而成了自己欠花斯年人情?
小可兀自在想著其中的關聯,花斯年却已經是動了手。
他曾經是幻天大陸皇級高手,現在又擁有Alpha的力量,真要是用盡全力,還真不是什麽人都能受得了的。只見花斯年脚下用力,重重踹著西頓,一脚一下,目標都是他的小腹位置。
西頓在地上打著滾捂住小腹連聲哀嚎,「你瘋了!你瘋了!你這是弑君!我要殺了你,我要滅你九族!來人啊,快點來人!」
花斯年臉色鐵青,一邊毫不留情的踹著一邊冷笑連連,「喊人?喊破喉嚨都沒用,剛才的人可都被您親自屏退出了數十米,再加上這間屋子隔音效果極佳,你倒是叫啊。你叫的時候我踹得更爽。」
「啊,別打了!蒙迪,求求你,別打了。我是星河帝國的國王,看在你祖祖輩輩世代效忠我們布萊王族的份兒,求求你別打了。」
「當初海茵王后在你的鞭子下求饒的時候,你怎麽就沒饒了他?你怎麽就想到他是世代效忠王族的忠義之家——海茵家族的後代!」花斯年又是一脚揣向西頓的小腹,堅硬的皮鞋狠狠碾過那個地方,西頓痛不欲生,可叫天天不不應,叫地地不靈,只能硬生生忍著這比死亡還痛苦的折磨。
他活到這麽大,雖然也被長輩們教訓過,這些長輩有父王、有兄長奧頓、也有老海茵族長,可從沒有一個人,敢這麽揍他,往死裡揍他。
西頓的腦子已經無法思考東西了,他所有的意識都用在感受這恐怖的痛苦中。
良久,西頓停下了叫聲,昏死了過去。
花斯年暗駡一聲「廢物」又狠狠補了兩脚,這才一撩頭髮,喘了喘粗氣,停下了動作,[小可,好了,剩下的交給你。]
小可已經是目瞪口呆,[額,啊,好……]
……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太陽西沉。
眼看天就要黑了,會客室的房間才慢慢推開。
西頓國王的臉色有些蒼白,可看向花斯年的眼神却很是曖昧,他强扯出一抹笑容,攙扶著墻壁顫巍巍走著,低下頭笑得很是嬌羞:「蒙迪竟然這麽狂野。」
花斯年隨意地擺了擺手,「過獎過獎,天色不早,陛下趕快回去吧。」
因爲花斯年當時踹的時候非常有目標性,除了小腹的位置,他沒有碰到任何地方,所以從西頓的臉上根本看不出任何傷口。
西頓兩天腿夾在一起,用內八走著,「好,那我改天再來看你。」
親衛兵看到西頓國王不舒服的樣子趕緊應上前,小心翼翼攙扶著他離開了。
西頓國王一走,花斯年就來到了隔壁房間,海茵族長臉色鐵青,身前的桌子椅子碎了一地。
「祖父,出什麽事情了?」
克里斯汀的臉色也不太好,花斯年心裡一緊,這兩個人,該不會以爲他和西頓發生了什麽不可描述的事情……吧?
花斯年張開口,正要解釋,克里斯汀却突然一拍唯一一張完好的桌子站起身,憤怒道:「海茵王后死的原因竟然是這個!」
花斯年一楞,就看到那張完好的桌子隨著克里斯汀的聲音碎成了好幾瓣散落在了地上,「你們聽到了?」
「我們剛才一直在隔壁,哥你別生氣,我們只是擔心你。所以事先在隔壁鑿了兩個孔,一旦西頓對你做出什麽出格事情,我們就能以最快的速度衝進去保護你。但我們怎麽也沒想到,他竟然說出了海茵王后去世的真相。」
「……」他們看到的的意思也就是說,看到了自己剛才瘋狗一樣狂懟那個**的模樣?這個該作何解釋?
「蒙迪,踹得好。」海茵族長冷笑了一聲,「這個昔日裡的霸權王國,如今却交到了這麽個二世祖手裡,天要亡國!」
「是啊哥,你剛才踹的那股狠勁,不愧是我們海茵家的omega,不愧是他看上的男人。」礙於海茵族長在身邊,克里斯汀識時務地藏起了「首領」這個稱呼,改成了「他」。
花斯年:「……」你們是不是接受能力太强了點?我可是omega啊,手不能扛,肩不能挑的omega,你們難道看不出,我剛才那一脚脚的,踹的有多霸道有力嗎?
「不過可惜哥是omega,如果換作是我,承受在西頓身上的痛會更痛。」
——不,親愛的弟弟,那已經極限了,他要是再痛就該死了。
「不過西頓國王竟然沒有怪罪,這倒是奇怪了。」海茵族長似乎終於找對了方向,拋出了第一個問題。
「我也以爲我死定了,」花斯年道,「大概他是個m吧,有受虐傾向。」
海茵族長點了點頭,「也只能這麽解釋了。蒙迪,我看西頓國王的架勢,似乎是得不到你不會罷休,我這邊幷無大礙,你還是趕快回尋海城爲好。」
「不會,」花斯年想起了什麽,突然笑了,「我想西頓國王,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來我們海茵家族了。」
——都不能人道了,還來心情來這裡找揍?
…………
西頓精神恍恍惚惚,只記得剛才自己仿佛身在夢中。
他一會抱著蒙迪,一會兒蒙迪摸向自己的小腹,熱情似火。
兩個人更是不分彼此,龍騰鳳翔了許久才停下。
等自己醒來,他小腹處疼痛十足,可以想到那個如夢似幻的場景,西頓頓時一樂,蒙迪果然還是蒙迪,竟然榨幹了他的精華。
西頓不怒反喜,疼在他身,喜在他心。
蒙迪?海茵,他一定要想盡辦法得到他,不惜一切代價擁有他。他一定會找藉口殺了奧頓,讓蒙迪隻成爲他一人所有!
等西頓回到皇宮,小腹處已經是疼痛難忍,讓他汗流浹背。
掀開衣服一看,自己整片小腹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是烏青一片,淤血聚集在皮膚下面,黑黑紫紫,極爲可怖。
…………
果然如花斯年所言,西頓國王自從那日離開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這裡騷擾過花斯年。不僅如此,西頓國王還稱病,鮮少出現在衆人面前。議會廳議事告一段落,那些還沒有實行的荒唐事情也終於停止了下來。
一個月後,南方尋海城有消息傳來,叛軍首領帶領著一直精兵悍將攻破了奧頓的兵甲軍團,擊毀了一座極爲重要的基地。
這座基地專門負責冶煉建造武器,再將武器輸送給全國。基地被毀,也就意味著武器供應將會出現斷層,無法及時輸送過去,這對以一個四面受敵、時時處於備戰中的帝國而言,是非常致命的。而且更嚴重的是,叛軍不僅僅是毀了基地,還將基地中剛剛建造好的一批武器全部運走,搬空了整個基地。
西頓王勃然大怒,命令奧頓前來帝都領罪。
幾日後,奧頓被押解到了帝都裡。
西頓很急迫,奧頓來的當天便提審了他,不僅如此,還將花斯年請到了皇宮,讓他親眼看到奧頓狼狽的模樣。
花斯年趕到審判廳時西頓國王正坐在華貴的龍椅上傲慢地俯視著奧頓,審判廳裡已經坐滿了官員。
花斯年的位置西頓早早就爲他留了出來,花斯年一進入審判廳就被被安排到了最前面的一個座位上坐下。
西頓國王的傷顯然還沒有好,他的臉色因爲能够審判奧頓而興奮不已,可他不敢輕易站起來,身-下墊著厚厚的軟墊,不敢做出太大的動作。
金髮少年一生銀白色的盔甲,盔甲上臉上都沾滿了血污和泥濘,頭髮有些淩亂,外形十分狼狽。可少年筆挺地站在關押著他的栅欄中,眼神輕蔑。不僅不畏懼西頓國王,反而像看螻蟻一般看著西頓。
西頓心中憤懣,「啪啪啪」地將桌子拍得一聲比一聲響,「罪人奧頓?布萊,你串通叛軍,將基地的地點泄露給他們,通敵叛國,罪不可恕,你可知罪?!」
奧頓嘆了口氣,「我當初被陛下派到西南平定叛亂,基地在東南位置,分身乏術,沒有保護好基地是我的失誤和過錯。但通敵叛國這個罪名,我不承認,陛下可有證據?」
「證據?基地被毀就是最大的證據。你想看證據是吧,來人!」隨著西頓的聲音落下,從審判廳的一角走出來一個人,那個人花斯年看著有些面熟,他仔細想了想,就想起了他來。
這個人是奧頓王宮裡的一個小兵,他有什麽證據?
小兵顫顫巍巍走上來,低聲道:「啓禀陛下,那天傍晚,我巡邏的時候尿急,就脫離隊伍找了個地方小解。找著找著就聽到一個壓低嗓子的交談聲。當時我偷偷探過頭去,就看到奧頓王和叛軍首領躲在一個非常隱蔽的角落在交流著什麽。」
西頓又問,「你能確定對方是叛軍首領?」
「我確定!我曾經見過叛軍首領一次,那晚奧頓殿下交談的人和叛軍首領打扮一模一樣。」
西頓滿意地點點頭,「很好,侍衛,帶他下去吧。」
遣退了小兵,西頓看向奧頓,臉上露出勝利的神情,「奧頓?布萊,你還有什麽話可說?」
奧頓呵了一聲,「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既然想要殺我,又何必找這些藉口。」
「這可不是藉口,我審案講的是真憑實據。基地被毀,你要爲它付出必慘痛的代價。奧頓,我宣布將你毒酒賜死。」
奧頓深吸兩口氣,「我要求進行煉獄審判。」
衆人紛紛倒吸一口氣,一臉驚訝地看向奧頓。
煉獄審判是從古老時期流傳下來的一種審判方式,內容十分狠辣可怖,可却也能讓受審者無罪釋放。
在帝都中有一處禁地,那裡喂養了數頭凶物。凶物凶神惡煞,見人s-a人,見鬼殺鬼。煉獄審判就是投身入這些凶物的洞穴之中,若是三天內能活著出來,這個人就可以獲得無罪釋放。
對於死刑之人,都有權利申請一次煉獄審判,但太多的前車之鑒出現,而且很遺憾,從古至今,從沒有一個人能逃脫煉獄審判。所以死刑犯雖然有這個權利,却很少有人申請。畢竟都是死,受刑而死他們尚且可以保留個全屍,可若是死在凶物之下,凶物會吞食掉他們的每一處地方,讓他們連根毛都剩不下。
西頓聽到奧頓的話後先是一楞,然後拍著桌子哈哈大笑了幾聲,「好,好,既然你想要煉獄審判,我就成全你。想送你一個體面的死法你還不要,偏要鋌而走險。」
煉獄審判恐怕是最恐怖的死法了,西頓相信,奧頓就算有通天本領,也無法從凶物中抽身而出。
三天後,帝都廣場上,西頓親自來進行奧頓的公衆宣判。
煉獄審判有這麽一項過程,那就是在全人民的見證下,將死刑犯送入凶物巢穴。
西頓一絲不苟的華服站在穿著破爛囚服的奧頓身邊,清清嗓子對著聚滿廣場的人大聲喊道:「奧頓?布萊,犯下通敵叛國的死罪,本是被判以毒酒之邢。但囚犯要求,將會進行煉獄審判。諸位可有什麽异議?」
台下的人竊竊私語,却都沒有說什麽。
突然,人群中一個人高喊道:「我有异議!」
西頓看過去,就見從擁擠的人群中擠出了一個人,那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心心念念的蒙迪。
「你說什麽?」西頓不敢置信地又問了一遍。
「我說我有异議。」
西頓咽了口唾沫,但在衆目睽睽之下,只好道:「那你上來說。」
花斯年踩著臺階跑到廣場上,站在了奧頓身邊,「我是奧頓王的妻子,蒙迪?海茵,我有話要說。」
「我申請和奧頓王一同進行煉獄審判。」花斯年側頭看了眼奧頓,彎下-身輕輕撫摸了他的臉頰,將他淩亂的頭髮用十指仔細梳理到後面。
西頓大怒:「荒唐,煉獄審判是只有死刑犯才擁有的權利。」
「我作爲奧頓王妃,我也犯了死罪。」
西頓:「你何罪之有?」
「我曾經毆打辱駡過高貴的君王——西頓?布萊陛下。西頓陛下,難道您真的忘記了嗎?」
西頓看向花斯年的眼睛,在他的鄙視下眼睛精神一個恍惚,那日失去的記憶竟然就出現在了自己的腦海中。花斯年的重脚,他的狠踹,還有他的辱駡,都像是發生在昨天,歷歷在目!
西頓腦子「嗡」地一聲,炸了開來。
原來是他,原來是自己最想要的蒙迪,害得自己無法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