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軍號就響亮吹起,敵軍開始接近城下。
衛兵很快就把消息告訴正在用早膳的周瑜。周瑜正對著包子饅頭吃的津津有味,聞言眉頭一挑,馬上放下手中的食物,對著侍兵就是大喊道:「來人,更衣。傳令下去,城守進入備戰。」
不多時,眾多將領隨著周瑜來到城樓之上,放眼而去,城下不遠處,密密麻麻的一片士兵集合,在早上溫馴的太陽光線下,閃耀的銀色的光芒。最前面的一員大將,眾多士兵的擁簇之下,在馬上威風凌凌,手中鐵槍指著城上守兵,正口沫橫飛,破口大罵。
原來城守照著周瑜的吩咐,在城上高懸免戰牌。
周瑜在城牆上巡視一番,見準備的工作做的井井有條,大為滿意,讚揚一番,隨後看了看城外還在打口水戰的劉軍,冷笑一聲,對守將道:「不要理他們,等他們罵夠了,自然會離開的。」
邊上將領程和疑惑道:「將軍,萬一劉軍急怒之下強行攻城怎麼辦?」
丁奉沒好氣的瞪了那將領一眼,怎麼也不明白他會說出這麼大條的話來,因為這個守將是他的副手,沒辦法,他只能解釋道:「程副將,你也不看看敵軍只帶步兵而來,根本沒有什麼重盔兵和大型攻城器械,他們怎麼攻城,難不成就這樣衝上來?你這城守是怎麼做的,最簡單的事情你也不懂?」說到最後,丁奉一點情面也不給,狠狠數落一頓,省的以後又給自己丟臉。
程和給丁奉批了一通,老臉羞紅。
周珍權當什麼也沒有看見,帶著眾將離去。
隨著時間的推移,天上的太陽越來越毒辣,城下的幾個罵將聲音越來越弱,顯然是聲嘶力竭,個個變的口乾舌燥。到後來乾脆不幹了。劉軍見平都城裡的守軍一點交戰的意思也沒有,乾脆解開鎧甲馬鞍,坐在地上,三三兩兩集聚在一起,談天說地。有的遠遠找一些可以遮暑的地方,坐在那裡舒服涼快。
這哪像一個軍隊,簡直就是像一群逃難的農民。
領軍大將一點也不為意,在那裡一直不知道嘟嚷什麼。
守將程和見敵軍疲態盡顯,早已不一開始那高昂的士兵,急忙報給丁奉。
丁奉聞言大喜,丟下手中的事情匆匆去找周瑜。
在縣府裡一見到周瑜,丁奉也忘了行禮,喜不自禁道:「周將軍,敵軍見我方不出戰,場下干罵之後,現士氣大跌,加上太陽毒曬,早已人困馬乏,正是出兵的大好時機。」
周瑜臉上不露聲色,沉穩道:「是嗎?那我們去看看。」
丁奉也以為周瑜要同意出兵,躍躍欲試,屁顛屁顛的跟在後面。
周瑜來到城牆之上,後面跟著一堆思量怎麼樣出兵請功的將領。周瑜在城樓的將閣上,放眼望去,仔細地觀查起來,在自己心中,敵軍如果真的有疲態,也不可能表現的如此明顯,是不是其中有詐?
敵方士兵看起來有些散亂無章的在城下四處休息,三五一團,十分渙散。
周瑜用敏銳的眼神觀查一番,接著低頭沉思半晌,臉色十分神性,轉眼看了一圈,才緩緩道:「我們回去,不用管他們。」
眾將大愣,個個不解所以然。丁奉可不想放過這個大好時機連著急聲請命道:「周將軍,為什麼不派兵出擊,敵軍現在正處於疲勞狀態,可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未將無能,願領兵出擊,痛打敵軍。」
周瑜只是淡淡的笑了兩聲,然後搖了搖頭。
李豐通過這兩天的相處,發現周瑜絕對不會像表面上這麼簡單,他這樣做定然有他的道理。於是好奇問道:「周將軍,你的意思難道是敵軍在引誘我們出擊?」
周瑜滿意的點了點頭,英俊的臉色頭一次露出讚許之色道:「不錯,敵軍是在引誘我們出擊。看來這次領兵的敵將也不是泛泛之輩啊。」
眾將大為好奇,經過李豐一說,才明白周瑜不是無的放矢,而是確有其事。
李豐迷惑的看了城外一眼,見他們依然懶散無比,甚且見到周瑜他們巡城,也沒放在心裡,自顧自己休息。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破綻,便奇怪問道:「周將軍是怎麼看出來的?」
周瑜極其不屑道:「如果夏日,太陽毒曬,士兵暑熱難擋,這是不爭的實事,他們錯就錯在事情做的太誇大其詞。試問問,假如你帶後兵挑戰,會讓敵軍看到你的士兵疲乏?明明知道敵人就在眼前,你卻裝住無所事事樣子,這正常嗎?更好笑的是,他們竟然知道我們巡城之後,沒有一絲反映,如果不是敵方主將故意為之,那麼他早就應該拉出去砍了。」
眾人大悟,也感覺事情大有蹊蹺,不由對周瑜的認識又深一層。
周瑜又指著城下的敵軍,有種指點江山,激揚文字的感覺,意氣風發道:「你們再看看,他們雖然解鞍下馬,但兵器卻未離手;雖然四處散坐,卻以大將為中心,形成一個扇型陣隊,雖然看起來有些散亂,但一起戰事,卻能形成一股不錯的戰力。為什麼會這樣,很明顯,就是想騙我們出城。」
幾個偏將都急忙把頭轉向城下,果然越看越有道理。
周瑜說完這話,掃視麾下眾將,意味深長道:「很多時候,觀察再仔細一點,他會讓你多一分發現,少一些失誤。」說完這話,周瑜頭也不回的走了。
這回,眾將個個都一臉佩服之色,就連對周瑜有點偏見的丁奉,也不能不對他刮目相看。丁奉只是恨恨地看著場下的敵軍,呸了一口,臉上十分不爽道:「XXX,豬一樣的,還騙了本將軍,到時候有你們好看的。」
城下的敵軍將領,看著場上幾個高官離去,眼裡不由自主閃過失望之色。滿以為自己計謀會成功,卻沒有想到守將比自己更狡猾,硬是死守不出,看來只能自己回去稟告劉備,準備強行攻城了。他抬頭看看天色,太陽越來越毒辣;再看看自己手下的士兵,個個滿頭大汗,無形之中,戰鬥力削減的厲害。只能歎一聲,無奈的搖搖頭。
周瑜回去縣台,泡杯茶,在椅子上翹起雙腿,慢悠悠的品嚐。看著杯子慢慢見底,只剩下殘留暗綠的茶子與淡淡的香味,嘴角帶起一陣高深莫測的笑意,好似自言自語道:「時間也差不多了吧。」
就這這時候,丁奉急匆匆的跑進來,一頭汗水。
周瑜站了起來,隨口而出道:「是不是敵軍要撤退了?」
丁奉先是一愣,接著滿臉佩服道:「將軍料事如神啊,敵軍要撤走了。」
周瑜哦了一聲,不動聲色道:「他們是怎麼樣撤退的?」
丁奉大略的把事情說了一遍。
周瑜點點頭,沒有說話,一臉深沉的樣子。
丁奉由於有前車之鑒,所以也不管大聲,輕輕試探問道:「將軍是不是應該……」
哪知周瑜搖搖頭,道:「不急。」
周瑜只說一句話,丁奉又毛燥起來,連聲道:「將軍不派人追擊嗎?」
周瑜哈哈大笑道:「不用急,在少等一些時間。」
丁奉這回有虛心求教的意思,恭敬道:「將軍,為何還要等上片刻?」
周瑜自信道:「敵軍撒退便撒退,為什麼更搞的那麼聲勢重大,而且還懶散不甚,好像怕我們不知道他們撤退一樣,你說這樣裡有文章嗎?」
丁奉大悟,讚道:「周將軍說的十分有道理。」
周瑜忽然嚴肅道:「丁奉。」
「未將在。」丁奉幾乎條件反射一樣,馬上大應一聲。
周瑜沉聲道:「馬上去插調騎兵隊,等他們撒離半個時辰之後,全力追擊。」
丁奉一振,大喜過望道:「是,將軍。」
周瑜這才淡淡笑道:「記的,窮寇勿追。不要太貪強了。」
丁奉老臉一紅,為自己想法給周瑜猜出有些不好意思,諾諾道:「屬下明白了。」
半個時辰之後,平都城大門一開,早已整裝待發的丁奉,帶著五百輕騎兵,一千輕步兵,這是他所能調動的所有部隊了,馬上衝殺出城。
果然劉軍以為平都城不會在出兵,路上也沒有埋伏,個個退的匆匆忙忙,結果給丁奉追上,殺的人仰馬翻,慘叫連聲。敵軍主將雖然想全力組織起反攻,但士氣已低到極點,加上在城下暴曬,個個頭暈腿軟,口乾舌燥,沒有多少戰鬥力,抵抗沒幾分鐘,便全線遺散,個個落荒而逃。
丁奉自打戰以來,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贏的輕鬆,不但殺的敵軍無反手之力,而且搜刮戰利品無數,把他的嘴都笑歪了。這回他由開始對周瑜的不滿,開始變的佩服起來。
平都初戰得勝,不但周瑜的地位得到認可和鞏固,士氣也大大高漲。試想,誰不喜歡跟著一個足智多謀的將軍手下打仗,那活命的機會可是大大增加。
丁奉喜氣洋洋得勝歸而自是不提,張浪則馬不停蹄奔向富春。
這日,眼看富春在望。
時過正午,張浪和士兵們大汗淋漓。由於防止突發事情,不得穿著笨重的盔甲,只感覺自己的內衣都貼在身上,粘乎乎的難受。正在不爽之際,忽然見前方有片墨綠的小樹林,興奮之餘,便讓大家進去歇歇腳,喝口水,休息一下。
由於這幾日的接觸,張浪與張寧的感覺大有進展。
張寧望著張浪眼神依然媚嫵,只是不知不覺之中多了一份柔情。就連她自己也不知道。
找了一個地方,騎兵隊都下來休息,馬兒也吃吃草料,大伙喝口水,只有少數的人在外面放哨,防止意外事情發生。
張浪找一個乾淨的地方坐下來,屁股還沒有坐熱,張寧就笑意盈盈的過來。
張浪抬頭望著她,眼光色色的在她豐滿的酥胸上掃視一回,然後站起來,指了指自己剛坐的地方,故作正經道:「你來,坐這裡。」
張寧也不客氣,朝著張浪指的坐的地方極其優雅的坐下去。
張浪溫柔道:「一路上累著了吧?」
張寧輕笑,搖了搖雪白玉頸,輕啟朱唇道:「不會呀。」
張浪遞過一壺水,微笑道:「解解喝吧。」
張寧臉上微微緋紅,也許因為是張浪用過的緣故,她表現的有些猶豫,不過最終還是接過那水壺,然後淺嘗幾口,動作十分優美。
張浪有些癡迷的看著她的表情,不知道是真情流露,還是色性難改。
張寧感覺到張浪火辣的目光,勾魂奪魄一般的桃花眼飛快的嗔了張浪一下,那張薄喜似嗔的臉,雖然和那身華麗堅固盔甲顯的有些格格不入,便還是讓人感覺心神蕩漾,有種特別的英姿颯爽。
張浪接過水壺,有些心不在焉的閒聊起來。
張寧飛了一個媚眼,嗔道:「在想什麼呢,我的張大將軍?」
張浪陰裡怪氣望著她,笑道:「張寧,你有沒有感覺到,我們的關係好像越來越親密了呢?」
張寧醒悟,知道自己剛才的話讓張浪遐想翩翩,不過她也不在意,只是媚態橫生道:「是嗎?張寧沒有感覺哦,將軍自做多情了吧?」
張浪嘿嘿笑著,把臉更湊近一些,見張寧臉蛋白白嫩嫩,沒有一些瑕疵,嘖嘖稱讚道:「欲把西湖比西子,濃裝淡抹總相宜。張小姐真是漂亮。」
張寧笑罵道:「張將軍你少貧嘴了。」雖然如此,但她那喜上眉梢的表情,還是看的出很開心的。當然啦,女為悅已容嘛。
張浪呵呵笑著,正想出聲,忽然聽到外面傳來陣陣吵雜的聲響,便有兵器接觸與幾聲慘叫的聲音。心中不由一緊,外面有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