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他有些詫異的時候,腹部卻是傳來一陣劇痛。牛二低頭,震驚地看到自己的下腹正插著一把匕,而匕的柄端正握在那個在他眼中毫無威脅的小姑娘手中。
賀林晚一刀得手,趁著牛二震驚的時候迅地劈手奪下了他的刀,然後一腳狠狠地踹到了他的膝彎上,牛二瞬間就跪倒在地,在他還沒有想明白生了什麽事情的情況下,賀林晚手裡那把原本插在牛二腹部的匕就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小虎子左右看了看,不等賀林晚出聲就迅地爬到了賀林晚身邊,順便狠狠的踢了牛二一腳。
精瘦青年和十六娘都沒有將賀林晚這三人的武力值放在眼裡,所以他們見牛二提刀走過來的時候並沒有過來幫忙,而賀林晚蓄勢已久,剛剛的一系列動作都是在她腦中精密計算過好幾次的,所以幾乎是在瞬間就出其不意地把牛二給拿下了。
精瘦青年和十六娘回頭一看,牛二捂著流血不止的下腹跪在地上,不由得震驚,立即想要過來救援。
賀林晚冷聲道:“再往前走一步,他就沒命了。”
精瘦青年和十六娘對視了一眼,有些猶豫地停住了腳步。
牛二卻是狠狠地吐出了一口血:“愣著幹什麽!過來殺了他們!一個連雞都沒殺過的女娃娃你們老子就不信她敢殺……”
牛二的話還沒有說完就僵住了,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到不是他不想說話,而是他感覺到脖子上的那把匕的刀刃已經劃破了他的皮膚切入了他的頸肉裡,作為一個常年遊走在生死關頭的亡命之徒,他很清楚自己的喉嚨再震動半分,匕就會劃破他的頸脈,
賀林晚衝著精瘦青年和十六娘微微一笑:“我的手若是抖一下,他可就神仙都難救了。╪╪┡┡┢╪╪.(。”
精瘦青年和十六娘看著賀林晚那穩穩拿著匕的手,終於明白他們看走眼了。這小姑娘的身手居然十分了得,論單打獨鬥他們當中任何一個人都沒有勝算,且她是真敢殺人的。
十六娘笑道:“小妹妹,你放了牛二。我們讓你們走就是了。我們之間無冤無仇的,何必弄個你死我活呢?”
賀林晚看著她偏頭一笑:“我原本也是這麽想的,可惜你們不這麽想。”
牛二此生從未這麽憋屈過,敗在一個小姑娘手裡對他而言簡直是奇恥大辱,他也不想留著命了。張口就想說話,十六娘卻是狠狠地瞪向牛二厲聲吼道:“你敢說話老娘刨了你祖墳!”
牛二看了十六娘一眼,終究還是閉了嘴。
十六娘對賀林晚道:“小妹妹你看,他腹部一直在流血,說不定還傷了內髒。你先放開他,讓我們給他治傷。不然他若是出了什麽事,我可是會把你和你弟弟一刀一刀片下來喂狗的。”
十六娘的語氣雖然溫柔,可是卻帶著一股子陰狠暴戾。
可惜賀林晚並不賣帳,她冷淡地道:“匕避開了他的內髒,半個時辰之內在他的血流光之前。我保證他死不了。”
十六娘終於維持不了冷靜,狠戾地看向賀林晚,一字一句咬牙道:“小姑娘真是好樣的!”
賀林晚冷笑道:“殺人者,人恆殺之。你們連無辜幼童都不放過,我殺一頭畜生又能如何!”
賀林晚從未殺過人,即便是在她有能力可以輕松取人性命的時候,她也從不以為自己會殺人。可是剛剛在牛二毫不猶豫地對著小虎子揮刀砍過去的時候,她真想將他一刀斃命。
精瘦青年見牛二臉色越來越白,皺眉道:“你想要如何,劃個道來吧!”
此時山下依舊有喊殺聲傳來。╞╪┞╪╪.。精瘦青年和十六娘一邊擔心山下的情形,一邊又擔心牛二。
賀林晚道:“我之前不是說了嗎,我可以助你們的人順利逃脫山下埋伏。現在你們的人每多死一個,都要拜你們的愚蠢所致。”
精瘦青年想要火。卻被十六娘攔下了:“怎麽逃脫,你說來聽聽。”
賀林晚道:“我知道有個缺口,你們可以可以帶著人從那一處缺口逃走。”
精瘦青年懷疑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賀林晚居高臨下地看了他一眼,輕蔑地道:“因為我從我大伯父那裡看到了圍剿計劃的布兵圖。我可以告訴你們,不過你們要答應我幾個條件。”
十六娘見牛二身下已經流了一灘血,快要支持不住了。有些暴躁:“說!”
賀林晚不緊不慢地道:“第一,放我們走,且以後不許尋仇。”
十六娘壓抑住怒火道:“好!”
賀林晚繼續說:“第二,今日之事你們不能透露出去,免得我因告訴你們這些被治罪。”
精瘦青年道:“誰有那破功夫!”
賀林晚看了精瘦青年一眼:“第三,把你背上的弓箭留下。”
精瘦青年皺了皺眉,在十六娘的示意下將背上的弓箭取下來扔到賀林晚腳邊。
十六娘卻警覺地問:“你為何要告訴我們這些?”賀林晚完全可以用牛二威脅他們放他離開。
賀林晚道:“第一,我得給你們些事做,免得你們認為自己必死無疑,想要拉著我們墊背。第二,太子要去登州借兵剿匪,實際上是要奪了我父親的兵權,我可不想讓他抓了你們立功。第三,你們已經無路可退,除了相信我還能如何?再說我只是告知你們一條退路,最後走不走決定權在你們,你們若是想要與官兵血戰到底,我也不會攔著你們。”
精瘦青年想了想和十六娘想了想,覺得賀林晚你說得有道理,便沒有再提出質疑。
十六娘看向牛二:“現在你能放了他了吧?”
賀林晚彎腰撿起地上的弓,抵著牛二脖子的匕卻絲毫未動,她揚了揚下巴:“退到洞口。”
十六娘和精瘦青年聽話退到了洞口。
賀林晚這才放下匕,十六娘見狀剛要衝上來,賀林晚卻後退幾步舉起了手裡的弓箭對著早已經動彈不得的牛二:“先別動。我的弓箭玩得可比匕好。”
十六娘狠狠的停住了腳步。
賀林晚輕輕踢了踢小虎子,小虎子立即緊緊跟著賀林晚往後退,直到背後靠在了山洞壁上。
“你們可以帶他走了。缺口是西北面的那條河道,你們可以從那裡離開,不過要快!太子很快就會帶著人馬返回,到時候你們就沒有逃走的機會了。”
十六娘和精瘦青年立即衝過去看牛二,現牛二果然只是失血過多,內髒並未傷到,他脖子上的傷口雖然看起來極其凶險,但是也僅僅是凶險,並未真正傷到經脈。
十六娘目光狠毒地看向賀林晚,她原本是想要救了牛二再殺了賀林晚的,可是牛二身上精準的傷口和賀林晚手裡的弓箭讓她明白了這丫頭是不好惹的,為了大局著想,她也只有暫且作罷。
“走!”十六娘示意背著牛二的精瘦青年,三人迅離開了山洞。
賀林晚聽著腳步聲,等確定他們下了山才終於松了一口氣,放松了一直挺直的背脊。
剛剛他們若是當真不顧牛二的性命,一定要殺了她,她帶著小虎子還真沒有能贏的勝算。
賀林晚彎下身來仔細查看小虎子身上的傷勢,除了脖子上的指印,他身上還有幾塊摔傷的青紫,賀林晚心疼地問:“疼不疼?”
小虎子眼中絲毫不見受到驚嚇的恐懼,好像也不怎麽怕疼,他看著賀林晚的眼睛亮亮的,聞言立即挺直了小胸膛,搖了搖頭。
賀林晚摸了摸他的頭:“小虎子真勇敢!”
小虎子聞言雖然依舊面癱著一張小臉,可是眼中卻閃過愉快而驕傲的光芒。
這時候,薛行衣的咳嗽聲打斷了賀林晚和小虎子兩人的交流。
賀林晚看了薛行衣一眼,薛行衣應該受了些內傷,臉色看上去有些蒼白,盡管他從頭到尾都很冷靜淡定,但是會忍不住咳嗽出聲說明他此刻真的很不好受。
賀林晚卻沒有過去查看他傷勢的意思,知道他雙手依舊被綁著,也沒有打算幫他解開。
薛行衣也沒有要求助的意思,只是淡聲道:“這些匪徒手中人命無數,你放他們離開,可曾想過後果?”
賀林晚聞言不由冷笑道:“薛公子也未見得比那些匪徒心善到哪裡, 這會兒又何必裝出來一副菩薩心腸。”
薛行衣一邊咳嗽一邊冷靜地道:“只能救兩人和能救無數人讓我選擇,我會選擇救那多數的人。”
賀林晚冷聲道:“薛公子還真是冷靜理智,就是不知道如果那少數人是你的親人朋友的時候,你又會如何選擇。”
薛行衣沉默著沒有回答,賀林晚冷笑一聲沒有再理會他,打算帶著小虎子離開山洞。
這時候薛行衣慢慢扶著身後的山壁站了起來,賀林晚回頭便看到薛行衣扔掉了手裡的一塊帶著血跡的尖銳岩石,剛剛綁縛著他的繩子此刻已經掉落在地。
見薛行衣扶著壁一步一步山洞外走,賀林晚突然緩緩舉起了手中的弓箭指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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