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賀光烈以為賀林晚發現了什麽,問道。
賀林晚沉吟道:“薛行衣從來就不是一個多事的人,他的立場是助皇帝收攏三營的兵力,五皇子滅掉潘景峰應該是他樂見的,而他之所以會臨時接過掌控權,可能是對我們的計劃有所察覺了。”
賀光烈聞言怒道:“老子已經夠小心謹慎了,怎麽會被他察覺到!他是狗鼻子嗎!”
賀林晚歎了一口氣:“父親,薛行衣年少成名,絕非浪得虛名。”
賀光烈也只是心氣不順發泄一下,很快就自己冷靜下來:“之前你說五皇子和六皇子的正妃會在薛姑娘和范姑娘兩人當中挑選,會不會是薛家挑中了六皇子,所以薛行衣想要救潘景峰?”
賀林晚聞言想了想:“薛家相中六皇子倒是有可能,但是薛行衣這個人未必會聽從家族差遣。”
賀光烈覺得自己愁得頭髮都白了:“算了,這次的計劃還是作罷吧,等下一次機會。”
“怕是已經晚了。”賀林晚搖了搖頭。
李毓那邊已經布置好了,若是現在喊停,李毓手裡那點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力量肯定會暴露出來,一不小心就能全軍覆沒,到時候想要翻盤就難了。
賀光烈瞪眼:“那老子能怎麽辦!去殺了薛行衣那龜孫子?”
賀林晚安撫道:“不是還有兩日嗎?父親,天無絕人之路,您先別急,我們再想想法子。”
賀光烈聞言索性撂挑子了:“行行行,你說了算!不過法子你想,到時候要怎麽做你再跟我說一聲!老子先回營裡了!”
賀光烈丟下這一句之後就真的走了。
賀林晚也沒有攔著,這時候賀光烈就算留在家中也只是暗自著急而已。賀林晚坐在書房裡想了想,還是寫了一封信讓春曉送去給李毓,事關重大,有些事情她不能代替他做決定。
第二日一早,賀林晚收到了李毓的回信。
“箭在弦上……”賀林晚小聲念著李毓回信上的幾個字,無奈一笑。
是啊,都走到這一步了,只能放手一拚了。
附在信後的還有李毓臨時修改的計劃,他動作也是極快,只花了一夜的時間就調整好了心態和策略,看著修改的幾個要點賀林晚不得不為李毓叫一聲好。
只是這次少了賀光烈的配合,李毓那邊想要不費一兵一卒就坐收漁翁之利是不可能了。
賀林晚收好信之後想了想,突然起身吩咐春曉去備車,她要出門。
衛氏聽說賀林晚要出門問她去哪裡,賀林晚說很快就要到元湘的生辰了,她想去街上看看有沒有什麽有趣的小玩意兒可以當生辰賀禮。
衛氏知道賀林晚與元湘感情很好,這幾年元湘時不時地會捎些東西來給賀林晚,賀林晚也會回贈一些東臨的特產,兩人來往的禮都不貴重,卻能讓人獲知心意。所以聽女兒這麽一說,衛氏便放她出門了。
賀林晚想要給元湘捎禮物倒不是借口。
在收到趙青青的信之後過了一陣子,賀林晚終於收到了元湘的信。元湘告訴了她與未婚夫解除了婚約之事,只是沒有告訴賀林晚真正的原因,隻道兩家是因為家族立場之故做不了親家了。
賀林晚知道這是元湘善意的謊言,她在心疼元湘之余,也沒有將事情挑破,隻想著一定要另想法子補償元湘。
從那之後元湘與賀林晚之間的通信沒有之前那麽勤了,賀林晚給趙青青去信,問元湘的近況。趙青青告訴賀林晚元湘需要點時間自己恢復,要賀林晚最好暫時不要打擾她。雖然如此,元湘的生辰禮,賀林晚還是想要認真準備。
賀林晚先去集市上逛了兩圈,卻並沒有發現什麽有意思的東西,只有失望離開,打算過幾日再過來看看。
“去月牙巷吧!”賀林晚上了馬車之後,吩咐道。
春曉聽到這個熟悉的地名不由得問道:“姑娘,您又要去找薛大人嗎?”
上次賀林晚去月牙巷就是為了見薛行衣。
賀林晚點了點頭。
既然與薛行衣合作了一次,那就能合作第二次!計劃已經不可更改,那就只能引導事情朝著有利的方向走了。
馬車很快來到月牙巷,與上次一樣打發了車夫之後,賀林晚帶著春曉再次來到了薛行衣的家門前。
這次不用賀林晚示意,春曉就知道上前敲門了。
不多會兒,門開了,還是上次那個隨從。
春曉繃著臉道:“我家主子要見你家大人,麻煩通傳一下。”
隨從一眼就認出了春曉,卻沒有要去回稟之意,只是語氣卻比上次客氣多了。
“很抱歉,兩位姑娘,我家大人不在家。”
春曉以為他故技重施,冷笑一聲也想故技重施,嚇得那隨從忍不住後退了一步,不想這次春曉還沒動手就被賀林晚製止了。
“春曉。”
春曉動作一頓,然後乖乖地退到了賀林晚身後,完了還沒忘威脅般地看了那隨從一眼,警告他識相點!
賀林晚溫聲問那隨從:“你家大人何時回來?”
隨從恭敬地道:“小的不知, 大人沒有交代。不過,大人臨走的時候說,如果您來找他,就說不見。”
賀林晚聞言不由得挑眉,春曉直接爆了。
“你是不是在胡說八道?你家大人怎麽知道我家主子今日會來!”
隨從有些害怕凶巴巴的春曉,硬著頭皮道:“小的沒有胡說,大人出門之前就是這麽交代的。”
賀林晚到沒有生氣,只是問道:“你家大人還說了什麽嗎?”
隨從乖乖地說:“我家大人還說,你若是還想用上次在山洞裡那件事來威脅他就請便。”
“什麽山洞?”春曉一臉莫名其妙。
賀林晚知道薛行衣說的是那次平家寨的人綁走了小虎子威脅薛行衣不成,最後薛行衣被她威脅的事。
“反正您只是瞎猜的。唬人這種事,可一不可再……”隨從看著賀林晚主仆的臉色,小心翼翼地吐出後半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