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林晚一聽這個聲音就認出來,這個宮女就是之前給淳陽帶路的那一個。
賀林晚看了一眼她身上的服飾,發現是文貞殿的宮女,這位嬤嬤看著眼生,看衣飾似乎不是這文貞殿的人。
這時候,又有一個嬤嬤走進了院子,這次來的卻是皇后身邊的沈嬤嬤。
沈嬤嬤看到院子裡站著的這位嬤嬤愣了愣,隨即道:“奎嬤嬤?你不在德妃娘娘身邊伺候,來這裡做什麽?”
奎嬤嬤的級別應該比沈嬤嬤低,但是她只是對沈嬤嬤點了點頭,“我奉娘娘之命來問這位賀姑娘幾個問題,不知沈嬤嬤來這裡所為何事?”
沈嬤嬤看了賀林晚一眼,微笑著拿出一軸卷軸,打開給奎嬤嬤看了看,“我是奉了皇后娘娘的旨意,宣賀姑娘和薛姑娘去鳳栩宮的。”
賀林晚與薛晚晴對視了一眼。
奎嬤嬤看了一眼卷軸上的鳳印,猶豫了一下,還是退了一步,“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去向德妃娘娘複命了。”
沈嬤嬤笑著頷首,“奎嬤嬤好走。”
奎嬤嬤臨走之前想起了什麽,又轉過身來盯著賀林晚意有所指地說,“賀姑娘既然能被家族送進宮來,想必是聰明人。在皇后娘娘面前,該說什麽就說什麽。”
奎嬤嬤放完話就帶著人走了。
沈嬤嬤這才對賀林晚和薛晚晴道:“賀姑娘和薛姑娘請隨我來,對了賀姑娘的丫鬟也一同來吧。”
春曉有些緊張地看向賀林晚,賀林晚看了她一眼,示意她安心。
賀林晚對沈嬤嬤應了聲是,又對慕嵐平和賀珍點了點頭,這才帶著春曉與薛晚晴一起跟著沈嬤嬤走了。
皇后的鳳栩宮賀林晚不是第一次來了,這裡與幾年前相比並沒有什麽變化,賀林晚去見皇后的時候,范蘭若正好從皇后宮中出來。
沈嬤嬤待范蘭若很親切,主動招呼道:“范姑娘這是要回去了?”
范蘭若點了點頭,又看了賀林晚一眼,“娘娘宮務繁忙,我下次再來拜見。”
沈嬤嬤笑道:“范姑娘等著罷,娘娘以後肯定隔三差五的召你來說話呢。”
范蘭若笑了笑,看向沈嬤嬤身後的賀林晚和薛晚晴。
賀林晚對她笑了笑,薛晚晴看了范蘭若一眼,又低頭撥弄著手腕上的佛珠。
范蘭若盯了薛晚晴一會兒,似乎想要說什麽話,但是最終還是什麽也沒有說就走了。
沈嬤嬤看著范蘭若的背影,不知為何輕歎了一聲。
一直沒有出聲仿佛超然物外的薛晚晴卻在此時開口問道:“嬤嬤為何歎氣?”
沈嬤嬤也沒有料到薛晚晴會開口發問,愣了愣才笑著道:“沒什麽,只是有些感歎造化弄人罷了。”
薛晚晴撥弄著手中的佛珠若有所思,“造化麽?到是個好解釋。”
沈嬤嬤沒有明白薛晚晴的意思,也沒有再多問,搖了搖頭就帶著她們進殿了。
春曉在賀林晚進殿之前被沈嬤嬤找人帶走了,賀林晚和薛晚晴則跟著沈嬤嬤去見皇后。
皇后的容顏與這清冷的鳳栩宮一樣沒有什麽變化。
在賀林晚和薛晚晴行完禮起身之後,皇后先是看著薛晚晴道:“我聽說薛姑娘今日進宮穿的有些與眾不同?”
皇后的語氣有些驚訝和好奇,並沒有責備的意思。
薛晚晴低頭道:“是的娘娘,臣女今日失禮了。”
皇后聞言反倒笑了,對薛晚晴點頭道:“確實是有些失禮,以後可不能如此了,這裡畢竟是宮中,大家都得守規矩。”
“是,娘娘,我記住了。”
皇后又打量了賀林晚一番,和顏悅色地說:“上次你來我宮中的時候還是個稚氣未脫的孩子。幾年不見,竟出落成這樣了。”
賀林晚聞言有些驚訝,她沒想到皇后竟然還記得身為賀林晚的自己。
皇后似乎看出了她的驚訝,笑著指了指她頭上的簪子道:“你這根簪子還是我所賜,我當然記得。”
賀林晚摸了摸發髻上的花簪,低頭笑了笑。
皇后指了指自己前面的兩張凳子,“你們坐這裡罷。”
賀林晚和薛晚晴謝過皇后,依言落坐。
皇后看著賀林晚問道:“來與本宮說說,剛才文貞殿裡到底發生了何事。”
賀林晚料到皇后叫她前來就是為了這件事,早已經打好了腹稿,聞言便輕聲回道:“回皇后娘娘,我也不清楚發生了何事。當時給我檢查的嬤嬤突然被一個宮女叫走了,我等了許久不見那嬤嬤回來,倒是我原本掛在屏風上的衣服都不見了,守在外頭的丫鬟也不知去向。不過沒過多久我的丫鬟就跑回來了,她告訴我說她在外頭守著的時候被人找了個由頭遣走了,可是走到半路突然暈倒了,好在她暈過去的時間很短,所以又匆忙回頭來找我了。”
皇后聽到這裡皺眉, “你是說你的丫鬟被人故意帶走敲暈了?”
賀林晚想了想,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故意把她帶走了,就連我的丫鬟自己都想不起來是被人敲暈的,還是自己因為身體不適而暈倒的。”
春曉當然是被人故意帶走敲暈的,賀林晚閉著眼睛都能猜到是淳陽的手筆,皇后也未必猜不到這點,但是賀林晚並不打算主動指證淳陽。
春曉回來之後賀林晚還沒有來得及與她對口供,但是賀林晚知道春曉是被李毓的人救出來的,她相信以李毓的謹慎肯定會事先交代好春曉的說辭。
雖然不知道李毓教給春曉的具體說辭是什麽,賀林晚心裡卻並不擔心。就算她們的口供對不上,皇后也會認為是她害怕被淳陽報復,所以隱瞞了部分實情。
“之後呢?你帶著你的丫鬟離開了那間屋子?”皇后又問道。
賀林晚點了點頭,“當時我覺得有些不對,所以讓我的丫鬟去給我找了一身衣服回來,因為穿的有些急了還把衣帶系錯了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