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枝 第五百一十四章 還是選秀吧

約莫半個時辰之後寇賢便回來了，這時他臉上和氣的笑容已不見了蹤影，整個人的氣質顯現出了與他的職業相符合的陰狠。

跟隨在寇賢身後的下屬手裡端著幾個托盤。

皇后驚訝地問:“這些是……”

寇賢向皇后行了一禮，稟報道:“皇后娘娘，這些都是從文貞殿中搜出來的。”

眾人這才看清楚，那些托盤上放的都是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有寫著奇奇怪怪咒文的血書，有不知道是什麽動物的骨頭，還有跟之前從薛晚晴房裡搜出來的那隻稻草人有些異曲同工的稻草扎成的鬼面。

這些東西雖然各不相同，但是毫無疑問都跟巫蠱有關。

“都是從哪裡搜出來的?”皇后問。

寇賢依次指著托盤上的東西道:“這是莊姑娘屋子裡搜到的，這是沈、劉幾位姑娘院子裡的，這是埋在賀姑娘窗子外頭的……”

莊娉婷剛剛受了一波驚嚇，臉還白著呢，就又被嚇到了一回。

“我屋子裡怎麽可能有這種東西?我、我是被栽贓的！”

其他幾位被點名的秀女也紛紛喊冤。

薛晚晴驚訝地看向賀林晚，“怎麽你也……?”

賀林晚作為被點到名字的人，也是一臉愁緒，“哎，也不知咱們這是得罪了哪路神仙。”

薛晚晴看了賀林晚一眼，沒吱聲。

倒是有人發現了問題，悄聲說:“我怎麽瞧著出事的是這次秀女中最出色的幾個?”

德妃的侍女走過去看了一眼，發現被詛咒的人也都是殿中這幾位秀女，也就是說甲詛咒了乙，乙詛咒了丙，然後丙又詛咒了甲。

德妃見自己不是被詛咒的人臉色好了一點，嗤笑道:“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兒！”

經過這麽一出，原本值得好好深究的巫蠱案變成了一出鬧劇。

皇后反而松了一口氣，轉頭低聲對賢妃道，“如此也好，至少牽連不大。”

賢妃笑了笑，“皇后娘娘說的是。”

德妃嘲諷道:“難道現在要把這些秀女都弄到慎刑司去問審?咱們大周朝開過這麽幾十年，還是第一次遇到如此奇事。”

皇后道:“看來此事就是一場鬧劇，目的是有人想要破壞今日的殿選。依本宮的意思，這件事還是等殿選之後再追究，你們以為呢?”

皇后詢問德妃和賢妃。

德妃難得地沒有跟皇后叫板，同意道:“那就先進行殿選吧。”

德妃想著這件事既然不是自己搞的鬼，那就是對家在搗亂，她自然不想讓對方如願，德妃瞥了賢妃一眼。

賢妃臉色不變，微笑著頷首:“臣妾聽皇后娘娘安排。”

德妃冷哼了一聲。

皇后又看向寇賢，說道:“寇大人覺得呢?”

慎刑司之所以可以在宮裡宮外都橫著走，是因為它大多數時候代表的是天承帝的意志，所以皇后也不能對寇賢視而不見。

寇賢心裡十分惱恨，今日明顯是他們慎刑司被人當成了猴耍，如果真的將這些秀女們都抓進慎刑司，天承帝那裡第一個會怪罪他辦事不利。

於是寇賢也行了一禮道:“皇后娘娘所言甚是，奴婢尊娘娘旨意。”

寇賢對屬下使了個眼色，帶著他的人從文貞殿退了出去。

出了文貞殿寇賢便臉色一冷，對下屬吩咐道:“去給我查！我倒要看看是哪路神仙敢耍著爺爺玩！”

殿中的秀女們見慎刑司的人都走了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如果說一開始她們還想著要看薛晚晴的笑話，到了後來則都希望這件事能到此為止，她們誰也不想被牽扯進去。

賀林晚看著殿中眾人的神色，在心裡想，果然是鞭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不會覺得疼。

那被栽贓在薛晚晴身上的稻草人偶不知道是誰的手筆，後來被寇賢搜出來的那些則是賀林晚讓李毓的人弄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將水攪混，幫薛晚晴摘出來。

因為得到的信息有限，時間又很緊，她來不及去查薛晚晴房間裡的所謂“髒東西”是什麽，便讓李毓隨便做了一些各樣的詛咒之物，手法十分簡單粗糙，也難為李毓在這麽短的時間裡完成了她的托付。

薛晚晴低聲對賀林晚道:“謝謝。”

賀林晚也沒否認，隻低聲回道:“上次你幫了我，咱們扯平了。”

薛晚晴卻知道，上次自己只是舉手之勞，而賀林晚今日幫自己卻是擔了極大的風險的。不過她也沒有問賀林晚是怎麽辦到的，就像賀林晚以前也沒有問過她一樣，誰沒有點自己的手段呢。

文貞殿的鬧劇結束了，殿選開始了。

秀女們依次站在了文貞殿中，文貞殿正殿很大，是皇宮中僅次於大臣們上朝的天極殿的規模，畢竟開枝散葉對皇家來說也是關乎社稷根本的一部分。

尋常的選秀之年因為人數更多， 秀女們都是分批上殿，淘汰一批人再選，這次人數相對較少，儀程上有所簡化，所以就一次上了殿。

秀女們今日都是精心裝扮過的，雖然剛剛經歷了一番驚嚇，不過站在大殿中的時候她們的臉上都看不到任何不妥之處，展現出來的都是自己最美麗的一面，調整情緒的能力都十分驚人。

賀林晚的位置在第二排，比較靠前，薛晚晴站在她右前方，她左手邊是莊娉婷，右手邊是一位姓劉的秀女。

皇后坐在上首，左右兩邊分別是德妃和賢妃，幾位皇子則立在下首。

宮女們捧著托盤依次上殿，托盤上放著的是幾朵玉雕花。

按皇子們的排行應該是二皇子先選的，不過宮女們卻端著托盤站在了德妃和賢妃身側。

皇后看了看德妃和賢妃，按理賢妃比德妃先進府，資歷更深，兒媳婦她可以先挑。但是五皇子比六皇子排行靠前，德妃先挑也說得過去。

皇后一時沒有開口，而向來禮讓的賢妃也垂著眼眸沒有退讓的意思。

德妃仿佛看不懂皇后的躊躇，直接伸手拿了一朵玉雕芙蓉花，遞給了自己的侍女，“那便開始吧，替本宮將這朵花戴在薛家丫頭的發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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