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只要走一步,那便步步錯。
“楊斌,你可知道如果這件事情處理不好,對你的影響是什麽?又有多大?我不相信你不明白這個道理,你怎麽想的?嗯?你記住了,你是一個男人,要為自己的前途著想,你現在可以不在乎,那將來一事無成,連你妻子都看不起你的時候,那個時候你要怎麽辦?”楊培軍看到一向懂事的兒子,突然和自己逆著來,火自然越來越大,“你怕嬌嬌受委屈,她是你的妻子,為你受點委屈又如何?你想讓外人來為你受委屈,那也不正常。這個時候才能看到妻子與丈夫之間關系的重要性,也是需要她為你付出的時候。你卻擔心她受委屈,你是不是腦子被驢踢了?”
楊培軍真想將兒子的腦袋打開看看裡面都裝了什麽?
楊斌不為所動,“爸,你說的道理我都懂,可我是個男人,原本這事就是我做的不對,又讓她傷心,現在還要讓她出來把一切都擔過去,那我還是個男人嗎?從小到大你就教我做個頂天立地的男人,我一直記著這句話,你想看到我做一個不敢承擔錯誤的男人嗎?你想有一個那樣的兒子嗎?”
“你也不用給我戴高帽,別以為這樣說我就會由著你胡鬧。”這些話平時聽到,楊培軍也就真的一念而過,不去計較隨著兒子胡鬧,可是如今不同,“我還是那句話,你不找嬌嬌談,那就由我來找她談,這事不能再耽誤下去。時間有限,我也不容你再可著自己心情來。”
“如果你找嬌嬌,那我就和嬌嬌離婚。”楊斌也丟下話,起身就走。
“你給我站住。”楊培軍只差眼睛就瞪了出來,“你拿這個威脅我是不是?”
“爸,不是威脅你,是事實。我不能讓嬌嬌受委屈。如果一定要這樣做,那就離婚吧,我沒有臉再面對她。”楊斌堅定的眼裡,流露出悲哀之色。
楊培軍到了嘴邊的話,說不出來了,楊斌又道,“爸,我的事你讓我自己解決吧。”
楊斌走了。
辦公室裡只剩下楊培軍一個人,久久他才動了動身子,坐回椅子裡,“怎麽就弄成這樣呢。”
喃喃的聲音,沒有人回答他。
可就任由著兒子這樣胡鬧,楊培軍也坐不住,他拿起外套走了,繞了幾條路之後,到了李雲雷的辦公外面,剛要抬頭敲門,門就從裡面打開了,正是李雲雷。
看李雲雷的樣子也似要出門,“老楊過來了。進來吧。”
李雲雷的目光在他的臉上掃了一眼,然後就讓身子來,讓人進來。
楊培軍進了辦公室,“你這是要出門?”
“下午沒有什麽事,想著早點回家。”女兒一直不回家,李雲雷也擔心。
雖然不想再管女兒與楊斌的事,可出了這事,李雲雷也不放心女兒一個人在家,給楊培軍倒了茶,兩個人坐下手,李雲雷開口尋問,“你過來是要和我談楊斌與嬌嬌的事吧?”
“楊斌被休職,因為流言的事。”楊培軍第一句話說出口,下面的話也就覺得沒有那麽難了,“我這次過來也是想和你談談這事,你看看這事要怎麽辦?”
“流言?”李雲雷故意裝作不知道,“什麽流言?”
楊培軍面上就有了幾分的尷尬,暗下了決心,臉也舍出去了,“老李,咱們也是多年的老戰友,又是親家,我也就和你直說吧。前幾天團裡找嬌嬌過來談話,嬌嬌過來後翁蘭半路攔了嬌嬌,想和嬌嬌解釋一下,哪裡想到就被旁人看到了,然後就傳出來翁蘭找嬌嬌示威的流言來。”
李雲雷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還有這事?”
要不是為了裝樣子,李雲雷早就甩臉子了。
這麽大的事,李雲雷怎麽可能沒有聽說,還是楊斌親口對他說的,不管別人看到的是真假,翁蘭找女兒這事,就讓李雲雷很不高興,眼下見老楊過來找自己,李雲雷不動聲色,裝不知道,也就是想看看他到底要說些什麽。
再一次從外人嘴裡聽到了翁蘭找女兒的事,李雲雷有的只是越發的氣憤。
他還是忍了下來,想看看老楊到底想說什麽。
楊培軍見老李這麽淡淡的,心知是在憋著氣呢,可是為了兒子,他也只能舍了臉出來,“老李,我也就直接和你說了吧。這件事說難也難,說容易也容易解決,只要嬌嬌出來解釋那天與翁蘭什麽事也沒有,這事也就過去了。”
“事實呢?”
楊培軍愣了一下,“什麽事實?”
“事實上翁蘭找嬌嬌到底說了什麽?”李雲雷問,“這個你問過了沒有。”
楊培軍的腦子還是跟不上,“眼下是解決楊斌的事情,這事我也沒有細問過。”
“所以不管事實真相是什麽,為了楊斌,都要讓嬌嬌站出來解釋是嗎?”李雲雷都不知道自己怎麽能心平氣和的問出這句話。
楊培軍這回不作聲了。
他就是腦子再跟上不思路,現在也明白老李話裡的嘲諷了。
為了他們的利益,所以不管嬌嬌怎麽樣,事實又是什麽樣,只要嬌嬌站出來就行。
這真是不是自己的女兒,自己不心疼了。
楊培軍都能這麽想了,更不用換成老李了。
李雲雷看他不說話了,自己有話說了,“你今天過來找我,是想讓我勸嬌嬌站出來解釋這事吧?”
只要說一句就行,楊培軍卻說不出口,良久才點點頭,這輕輕的點頭,卻也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隻覺得頭有千斤的重。
李雲雷看著他點頭,心裡的滋味苦澀難辨,多少年了,當年與張林、楊培軍,三個要好,後為慢慢的張林與他們遠了,又離開了部隊,只剩下他與老楊。
這些年,回頭想想,他也會不時的慶幸他和老楊還在,直到今日此時,他猛然間醒悟,不是在一起就不會,原來有些東西早就變了,不變的只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