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禮開車帶他們去看了房子,地點好、面積寬敞,比他們跟著中介看的那些要好太多了,簡直無可挑剔。
而且孟宴禮這個房東,真的是太好說話了,居然允許他們在牆上隨便塗畫,還打算送他們幾樣家具。
陳聆撞了撞仲皓凱的胳膊:“凱哥,你怎麽想的?”
他能怎麽想?
仲皓凱瞥了一眼黃櫨,她正趴在通往二樓的樓梯扶手上,垂著頭,衝著孟宴禮笑。黃櫨臉上不知道什麽時候蹭了一塊灰白,被孟宴禮抬手,用拇指幫她抹去。
如果孟宴禮有那種肉眼可見的壞毛病,讓黃櫨受委屈,他還能有點什麽想法。
可人家偏偏成熟穩重,瀟灑多金,個子高長得帥,舉止紳士,還很大度。
仲皓凱收回視線,搖頭。
這他能有什麽想法?黃櫨快樂就行唄。
但仲皓凱還是欠,不皮幾句,他渾身癢癢。
煙往耳朵上一別,他穿著破洞牛仔褲晃悠到孟宴禮身邊:“欸,孟老師,你說——”
他用手比了比,在空白的牆體前,比了個一平米大小的面積,“——我在這兒,畫幾棵黃櫨樹怎麽樣?”
孟宴禮不答話他,直接對著二樓問:“黃櫨,你同學想在這兒畫幾棵黃櫨樹。”
仲皓凱感覺要糟。
果然,黃櫨從樓上衝下來,像個小老虎似的,一幅護短的樣子:“仲皓凱,你能不能看在櫻花橡皮的份兒上,別總欺負我男朋友!!!”
仲皓凱超級想要問問她:
你哪隻眼睛看出來你這個身高比我高半頭、氣勢還沉穩得嚇人的男朋友,像是容易挨欺負的樣兒?
一旁看熱鬧的陳聆衝過來,嘻嘻哈哈佯做攬住黃櫨,其實趁亂罵人:“黃櫨黃櫨,別衝動,衝動是魔鬼,你看我面子上,饒凱哥一條狗命!”
仲皓凱給了陳聆一腳:“你特麽才是狗。”
陳聆哈哈大笑著挑釁:“你再說你不是狗?單身狗!”
然後兩個人就在堆著貨物的房子裡,跑著鬧起來。
長久無人打理的空間裡騰起無數灰塵,嗆得黃櫨咳嗽一聲。
黃櫨一直不知道孟宴禮和仲皓凱之前的交集,也不知道仲皓凱對她有過好感。
她還以為當時仲皓凱畫那兩棵黃櫨,是作為朋友怕她被校外的男人給騙了,非要幫她出頭,才鬧出來的烏龍。
所以她挺不好意思地撓著耳垂,小聲和孟宴禮說:“別理他,他有病,就是嘴欠說著玩的,不會真的畫黃櫨樹的。”
“真要是畫了,你們這個沒成立的小工作室賺了。”
孟宴禮用下頜指了指仲皓凱的方向,“他的畫現在小有名氣。”
看看人家孟宴禮多成熟!
感慨完,黃櫨再扭頭看一眼打鬧在一起互相問候對方祖宗、又互稱是對方爸爸的仲皓凱和陳聆……
她無語地抬起手,拍了拍自己的額頭。
房子就這樣定下來,但不收租金這件事,大家還是拒絕了。
錢這種事兒,太多了他們沒有,拿不出來,但也不能白用。商量過後,決定就按照能出得起的便宜價格支付,以後賺錢了,再給孟宴禮提升租金。
把所有事情敲定好,已經是晚飯時間。
這倆人非要請孟宴禮吃飯,熱熱鬧鬧吃了頓火鍋後,黃櫨才跟著孟宴禮回家。
在車上,黃櫨問孟宴禮:“我們付的租金那麽便宜,你爸爸知道了會不會有意見?。”
“不會。他可能還會覺得很欣慰。”
“欣慰?”
給未來兒媳用,可不得欣慰麽。
但這話孟宴禮沒說,他沒求婚,不想佔這個口頭便宜。
提到家長,孟宴禮也就順著這個話題多說了幾句,說過兩個月他爸媽來帝都時,反而是要黃櫨多擔待。
車子駛入小區,孟宴禮空出一隻手揉了揉黃櫨的頭髮:“我媽情緒不太穩定,有時候會忽然哽咽或者不開心,到時候別讓她的狀態影響到你。”
黃櫨點頭,揉著眼瞼說:“我會幫你照顧阿姨的。”
“怎麽總揉眼睛,不舒服?”
“不是,是困了,今早起得有點早。”
昨晚他們在群裡說要今天去看房子,黃櫨想著,那今天的時間肯定是都要花在這件事上了,又不怎麽甘心,所以特地起了個大早,整理畢業設計的資料。
“幾點起來的?”
“好像不到五點。”
黃櫨的手機振動,看了一下,是群消息。
仲皓凱和陳聆帶頭在群裡刷“謝黃櫨男友鼎力相助”“好人一生平安”……
“黃櫨男友”四個字,讓她多少有點不好意思。
黃櫨撓了撓耳垂,才和孟宴禮說:“他們在群裡感謝你呢。”
“不用客氣。”
孟宴禮說,他其實只是怕黃櫨帶著心事回來,回頭又睡不好做噩夢,還玩笑著逗她,“不然租不到合適房子,還不知道今晚變成蝴蝶酥的是誰呢。”
這一天黃櫨確實折騰得太累,才晚上10點鍾,她已經靠在沙發上昏昏欲睡,頭一磕一磕的。
被從浴室出來的孟宴禮看見,把她抱回臥室。
“困了就早點睡,明天上午還要去學校。”孟宴禮吻著她的額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