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櫨怕鄰居報警上門來抓神經病患者,推孟宴禮:“快去開門吧。”
孟宴禮走到門邊,靠在防盜門的門板上,蜷起食指敲了兩下門,讓徐子漾聽到。
然後,他開口,語氣很淡:“小兔子乖乖?”
“哎呦我不是說你,我是隨口唱的。孟哥,我錯了!快開門,我開了好幾個小時車,快要累得暴斃了。”
孟宴禮垂頭,看了眼自己的運動褲:“閉嘴等著。”
兩分鍾後,徐子漾終於被放進來。
一進門就問他們,是不是在做什麽壞事,怎麽這麽半天才開門。
黃櫨到底是個女孩子,臉皮薄,抱著抱枕不吭聲。
徐子漾被孟宴禮盯著看了兩眼,也不敢亂皮瞎問了,大咧咧坐進沙發裡,拿起茶幾上的零食,吃起來。
“有事兒?”孟宴禮問。
徐子漾“哢嚓哢嚓”嚼著椰子脆片,從褲兜裡摸出車鑰匙,丟給孟宴禮,吃著零食也堵不住他的嘴:
“孟哥,給你送車來了。我聽楊姨說,這幾個月出門你都開車黃櫨的車給她當司機呢?車還是她爸給她買的?”
“這事兒不行,我和你說,你這樣會有人誤會你倒插門的,有損男人的面子!”
“我孟哥啥車買不起,這面兒必須得爭!”
“這不,我不辭勞苦,特地把你車給你從青漓開過來了。”
徐子漾說得一套一套的,黃櫨還信了。
過年她是開著車去找孟宴禮的,回來也隻開了她的車,她還真就順著徐子漾的話想了想,孟宴禮開著她的白色車,他會不會覺得丟臉……
孟宴禮一個字兒都沒信。
他接住車鑰匙,瞥了徐子漾一眼:“找黃櫨?”
被拆穿,徐子漾捏著椰子片的手頓住,笑容也收斂起來。
椰子片丟回包裝袋裡,他衝著黃櫨招手:“妹妹,你手機借我用用。”
黃櫨不明所以,把手機遞過去。
徐子漾用她手機按數字,邊撥號皺眉告訴她,程桑子把他手機號拉黑了,而且他去青漓找她,她也不在酒吧。
“人間蒸發了似的。”徐子漾這樣說。
電話撥通,程桑子輕快的聲音從電話裡傳出來:“妹妹,怎麽想起來找我了?說實話,我今天還想你來著,心有靈犀麽麽噠~”
徐子漾沉默片刻,開口:“是我。”
那邊的程桑子連猶豫都沒有,直接把電話掛斷。
後面再打,就不接了。
徐子漾捏著手機,低聲罵了一句。
然後他就開始賴在沙發上撒潑打滾,非要孟宴禮陪他聊天。
明天黃櫨要起早去畫室,先回房間休息去了。
睡一覺起夜,發覺身邊的床位仍是空的,門縫透進燈光,隱約能聽見說話聲。
拿手機看看時間,已經夜裡1點多了。
孟宴禮和徐子漾還不睡麽?
她爬起來,悄悄拉開臥室門,從門縫窺探。
茶幾上堆著幾個喝空了的啤酒瓶,徐子漾靠在沙發裡,神色迷茫寂寥。
他舉著一罐啤酒,鐵罐已經被他捏得有些凹陷:“程桑子問過我,‘你懂什麽是愛情嗎’,老實說,我不懂。”
徐子漾轉頭,問孟宴禮:“孟哥,你說,什麽是愛情?”
孟宴禮手裡敲著電腦,沒抬眼:“不知道。”
“你看!你看你看!你一個談著戀愛的都不知道什麽是愛情,我上哪兒知道去?不知道有毛病嗎?沒毛病啊!”
“我說的不知道,是不知道別人的愛情是什麽。”孟宴禮糾正他。
徐子漾灌了一口啤酒,反駁:“你的愛情你就知道了?”
“我的愛情,是黃櫨。”
說完,孟宴禮把筆記本電腦合上,起身,“你自己喝吧,別唱歌,免得吵醒黃櫨,她明天還有畢業設計要忙。也別在屋子裡抽煙,二手煙對女孩不好。”
“不是,孟哥,你這就睡了?不管我了?”
“再吵把你丟出去。”
黃櫨就站在臥室門後面,躲閃不及,被拉開門的孟宴禮逮了個正著。
他笑她:“偷聽?”
“才沒有,就是看看你怎麽這麽晚了還沒過來睡。”
其實黃櫨心臟怦怦跳,因為她聽見孟宴禮說的那句,“我的愛情,是黃櫨”。
孟宴禮把電腦丟在床上,關上臥室門,扣著她的後頸吻她。
黃櫨小聲說:“徐子漾在呢。”
“想什麽呢?”
孟宴禮好笑地捏了捏她的臉頰,“是晚安吻。”
忙碌的人不止是黃櫨,這陣子孟宴禮似乎也格外忙。但黃櫨沒問過,他在忙些什麽。
倒是4月底,她的畢業設計繪製進入尾聲時,聽說了一個消息。
她爸爸在青漓買了一棟房子,在就孟宴禮那棟別墅的後面。
包括楊姨在內的所有人,都在討論暑假時聚在青漓的行程。
楊姨誇張到,已經把他們夏天每天的菜單都計劃好了。
黃櫨緊繃在畢業設計中的情緒,也在這些愉快的設想中松弛下來。她還抽空給楊姨發了信息,撒著嬌說自己想吃無花果曲奇。
也是4月底的某個晚上,她在深夜接到程桑子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