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春有月悲憤的從隊伍裡走了出來,直接跟上了春來的腳步,固執的舉著手裡的遺書喊道:“我要留下來!”
“滾!”春來停下腳步,偏頭,用眼角余光看著春有月,小雪細細密密的下著,落在他的帽簷上,隨著春來的動作,又從帽簷上抖了下來,只聽得春來的語氣裡充滿了嫌棄的感覺,“老子看見你就煩,整天纏著我,就要死了你也不放過我,滾滾滾。”
“隊長!!!”
春有月不乾,大喊了一聲,依舊拿著遺書跟在春來的後面跑,他就不明白了,不是說的好好的,他也要跟著春來同生共死的,到了這要走的時候,怎麽春來就變卦了呢?
前方的春來急匆匆的往前走,突然停住了腳步,看了一眼身邊那個40來歲的大頭兵,那大頭兵就尷尬的笑著,舉著遺書,對春來說道:
“隊長,我無兒無女,也沒有老人要照料,不但身患絕症,生活也沒有任何希望,收了我唄。”
身患絕症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是這個大頭兵無兒無女也沒有老人要照料,這個春來知道,只見春來猶豫了一下,伸手握住了那大頭兵的遺書,收下了!
身後的春有月見狀,急忙跟了上來,踩著地上的積雪,朝著春來喊道:“隊長,我也是,我也無兒無女沒有老人,我現在連個女朋友都沒有,你看,我也要留下來!”
“滾!”
春來依舊是暴躁的吼了春有月一句,轉了個彎,看著手裡的唯一一份遺書,這一輛軍卡走下來,他才收了一份遺書,這樣下去還是不行的,大部隊要離開春城,為了讓大部分人順利的離開,必須有人留在春城牽製喪屍。
轉而,卻是見著春有月就跟隻蚊子一樣,依舊圍在他的身後轉悠,春來便是將春有月往身後的軍卡車頭上一推,推得春有月重重的砸在車頭上。
“你才25歲!!!”春來緊繃著一張臉,看著春有月咬牙切齒道:“好好活著,好好活著,你才25,25!!!等你去了八方村,安頓下來,找個老婆,給你生個孩子,還有,還有...我老婆孩子,你還得替我顧著,好好顧著!”
“大哥!!!”
春有月哭了,被春來壓得動彈不了,他往外噴著氣,那噴出的熱氣,很快就被冷空氣化為了一股白煙,春有月衝春來喊道:
“你也有老婆孩子,春明和妞妞不能沒有爸爸,自己的老婆孩子,自己照顧,我,我替你留下來,我替你留下來啊!”
“去你M的!”
壓住春有月的春來,握著手裡的遺書,抬起拳頭就揍了春有月一拳,打得春有月的腦袋歪向了一邊,他放下春有月,不再搭理春有月,徑自又走向了另一輛軍卡,去繼續拒絕別人的遺書去了。
被收了遺書的軍人們,歡天喜地的出列,小跑著離開了東區,去各個需要他們的地方,去殺那些到處亂竄的喪屍去了,剩下那些被拒絕了上繳遺書的軍人,神情悲壯的立在大雪紛紛中,等著裝車離開春城。
很快,春正宗和方有貌,派來拉幸存者離開春城的車子來了,蘇酥住的軍用帳篷外面,其實也有不少的幸存者,那些還有存活希望的幸存者們,他們的擔架被抬了起來,集體裝車,去往京城基地。
因著春城,通往京城基地的路最好走,
就是一條高速公路順順暢暢的沒有任何阻礙,所以幸存者往京城基地拉,軍人們則跟著蘇酥走。有春正宗的人,來等級孤兒院裡的情況,這一百多個孩子,當然也屬於“普通幸存者”一類,他們也需要被裝車,送到京城基地裡去。
窩在一個大型軍用帳篷裡的孩子們,蜷縮在一團,你護著我,我護著你,怯生生的看著走進了帳篷裡來的幾個軍人,沒有一個孩子敢上前同這些軍人們說話。
當中有個軍人,臉上笑嘻嘻的,看著這些孩子們一副恐慌害怕的模樣,想了想,他還是很憐惜這些孩子們的,畢竟都是一些無父無母的孤兒, 本身就很可憐了,加上遭逢末世,連個能夠安生的家都沒有。
於是那個軍人,手裡不知從哪兒,拿出了一把糖,也不知過期沒過期,蹲在地上,衝前方蜷縮著抱成一團的孩子們,笑著哄道:“你們吃糖嗎?我這裡只有幾顆了,如果你們之中誰最勇敢,第一個上車跟我們走的,叔叔就把這些糖送給他吃。”
小孩子們動了動,有年紀小點兒的,開始吞咽著口水,表達了自己很想吃糖的企圖,但也終歸只是想想而已,並沒有一個孩子敢第一個站出來,去拿軍人手裡的糖。
旁邊另一個軍人,就笑著說道:“這些孩子,估計被這場末世折騰得沒有一點兒安全感了,沒關系,到了京城基地,那裡的發展比春城好,他們的日子安頓下來,慢慢的就會好起來的。”
“我們不去京城基地!”有個年紀稍微大些的孩子,一臉警惕的看著對面的這幾個軍人,大聲說道:“我們要跟院長走,我們要回八方村!”
“我要院長,我要院長,我不要跟你們這些壞人走,我要院長!”
“院長會保護我們的,我們不要吃糖,主任說,這個年頭,給我們糖吃的陌生人,全都是想要誘拐我們的壞人!”
“對,你們會把我們抓起來,男孩子就取身體器官,女孩子就賣去做妓女!”
“壞人,我們不上你的當!”
有一個孩子勇敢的拒絕了糖的誘惑,便有更多的孩子七嘴八舌的攻擊起這幾個軍人來,大家說的有板有眼的,仿佛在這個世界上,唯一能給他們安全感的,就只有蘇酥,除了蘇酥,他們不會跟任何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