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覺得男人很髒,特意跟他保持了一段距離,此時卻被何念拽到了身前,身子踉蹌著,抬起頭來想要罵人,卻一下子被那雙冰冷的眸子震住了。
何念眉宇間透著一股陰戾的氣息,周圍來去匆匆的人不由靜默了一下。
半晌才低頭離開這裡。
醫院,醫生跟病人家屬發生口角之爭是常有之事。
這護士也不是沒有眼力的人,她一看何念的穿著面容氣度不凡,瞬間就懵掉。
何念本來也不想跟一個小護士多計較,她就是聽不慣這人說個“死”字。
她放開了小護士,此時又從電梯急急忙忙地出來幾個人,領頭的一個看見何念就直奔她過來,態度和藹,“您好,是何小姐吧,楚少已經安排好了手術室和病房。”
何念點點頭,捏了下鼻梁,她轉頭看了眼病床上滿臉是血的女人,“麻煩了。”
院長一聽腰的弧度更低了,“底下這群人不懂事,我一定會好好處理這件事的。”
看著七八個醫生圍在病床邊,何念沒再說話,冷冷的站在那裡。
年輕的小護士已經完全呆住了,領頭的人不是別人,正是本院的院長。
直到幾個護士將病人匆匆地推進了電梯,她還呆在那裡沒反應過來。
她完了。
這是她的第一反應。
“病人大腦的傷口很深,需要開顱清除淤血,還有腿上的傷口因為拖延沒有及時治療,已經感染了,再加上病人長時間的勞累,身體內的抗體分泌速度比普通人要慢60%,所以我們不能保證沒有後遺症。”院長已經叫了全院最有權威的專家,得到最好的結果就是這樣。
何念面無表情,她聽著院長跟她講著病情,目光越來越暗沉。
院長感受到一股壓抑的氣氛。
他一邊頂著壓力,一邊硬著頭皮說了下去,傷口惡化這件事跟他們醫院多少有點關系。
再一想到楚少,他整個人都不好了。
還有,這女人姓什麽來著。何?瑪德,千萬不要是像他想象的那般。
聽到能治,將劉春帶來的男人也松了口氣,但是沒見過這種場面的他顯然被驚到了,特別是看到何念,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最角落搓了搓手。
轉頭看到站在角落裡的男人,何念的面容放緩了少許,慢慢挪到角落裡跟他交談著,雖然依舊冷漠,卻並不讓人感到難以接近。
她知道,給劉春粗略治療的這些錢或許對有些人來說不值一提,但對他來說,已經是個很大的數字了。
“我沒做什麽,是我要感謝您才對。”他以前跟劉春的男人是工友,她男人出事後,她接手男人的工作,幾個工友相處久了,也有了些感情,現在老工友的婆娘出事了,他自然不能袖手旁觀。
他是個地道的農村人,不會說話,沒有讀過書,家裡一大家的人等著他活命,城裡工資高,雖然不舍家人,他還是咬咬牙,跟著同鄉的人一起過來打拚。
家裡有孩子要讀書,有老人要養,基本上工地上發的錢,他全都寄回老家,幾年才能回去一次,有時候想回家排了幾天買不到春運的火車票,想家的時候也只能偷偷流淚,像他這樣的人,在這個城市還有很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