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都瞞不了姐夫你。”季瑤兒訕訕然:“姐夫放心吧,沒有處對象。趙純也不是什麽不務正業的人,他還在上大學。喜歡跳舞不一定就是不好了……”
“你說誰?”陸遲握茶杯的手忽然緊了緊。
“姐夫你怎麽了?”
“我問你那個大學生的名字。”
季瑤兒不明所以,如實回道:“趙純。”
陸遲的眼裡劃過一抹幽光,“趙家的趙純?”
“啊?”季瑤兒懵了,“什麽趙家?”她其實只知道趙純是個大學生,他們也才認識沒多久,他學校放假時,很喜歡來舞廳跳跳舞。他說那樣會有藝術上的靈感。
“如果是我印象中那個趙純的話,他應該就是趙家的趙純了。”陸遲淡淡問:“聽過趙省委嗎?”
“不會……”季瑤兒驚住。
“在這東海省,趙家算是一棵大樹了。不過,趙純和江景懷的關系很是不錯,我也見過他幾次,特立獨行。”只是趙家的態度一直是中立的。
季瑤兒早就知道自己進了陸家的陣營,以後的婚姻對象都是有利益關系的,但她沒想到的是,自己挺喜歡的趙純,還有這麽大背景,這下姐夫應該不會反對他和趙純來往了吧?!
“你剛才說他想要拍什麽電視劇?”
季瑤兒想了想,道:“嗯……是一個劇本叫《渴望》,作者好像是李一白。”
“李一白……人才啊,這麽搶手。”陸遲啞然失笑。
季瑤兒不明白姐夫為什麽突然笑了。
陸遲越想越覺得不可思議,巧合嗎?真的是太巧了。“這次我幫不了你,實在是在你之前,已經有人找上了我,指定那個劇本的拍攝權。”李一白啊。他有點感興趣了。能讓文秀和趙純都搶的人。
“沒事的姐夫,其實趙純也不是非要不可。”縱然季瑤兒有些失望,但她也看出了姐夫的態度。姐夫會這樣說,說明之前找上他的那個人很重要,甚至比自己還重要。這點眼力見她還是有的。
……
這幾天,整個軍區都在為中秋晚會做準備。搭台子,布置場地,練習節目,一切有條不紊,但是氣氛卻明顯不一樣了,畢竟中秋是個大節日。
田桑桑想起以往這個時候,公司都要開始發放中秋福利了,各個地方煙花爆竹又要放起來了,熱鬧非凡。
那時候,總要打個電話回家問候下,現在卻是連打電話的對象都沒有。那個時候雖然回不了家吃個團圓飯,可也有狐朋狗友一起出去吃飯。
之前給陳英留了地址,可是還沒收到陳英的來信,所以不知道陳英的新地址是什麽;關鯤凌當時半夜走,一定是遇到了麻煩事,如果不是麻煩事,她怎麽會走呢?
家裡還沒安上電視,很是無趣。田桑桑決定過段時間去買個電視回來。不過想起李一白要拍的電視劇,田桑桑又有點納悶。其實電視劇是九十年代左右才開始盛行的,現在倒是電影比較流行,港台的影視音樂傳入,吸引了一大堆年輕人,不過這些東西只能在錄像廳裡或者磁帶中才能找得到。
這時候連春晚都還沒開始啊。
電視劇進入籌拍階段,首選的就是以前的名著。想想後世經典的四大名著,可不就是這個階段開始籌備拍攝的。雖然後期特效什麽的差了點,可都是尊重原著,力求還原原著的作品,演員的演技可謂出神入化,以後翻拍的很難再超越經典。
田桑桑最喜歡的就是舊版的紅樓夢,林黛玉的表演那真的是,一顰一笑都是戲,真真把那個多愁善感、小傲嬌小毒舌小懟懟真性情的林妹妹演得傳神。
在這個娛樂活動較少的年代,田桑桑既不能去上學,又不能去跳舞,更不能去和人約會看個電影,偶爾她會進入到空間用手機看看劇。
這天晚上,尤慧慧等軍嫂們在食堂裡組織大家做月餅,月餅做起來並不容易,但是想做得精細些,還得有圖案才行。尤慧慧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了一個簡單的餅印,是個刻著福字的。
田桑桑在食堂裡也跟著做了六個月餅,豆沙餡的,拿回家的時候廳子裡沒人。孟書言在房間裡。
平常這時候江景懷都是在沙發上看報紙的,難道是去書房擺弄什麽物件了嗎?田桑桑把裝月餅的盤子放到桌子上,推開書房的門裡頭空無一人。
“言言,你爸爸回來了嗎?”
“爸爸讓我一個人乖乖的,他去打一會兒電話。”孟書言道。
打電話啊。田桑桑若有所思。不對,打電話!中秋嘛,都要打電話回家問候的!江景懷以前說過還要回家見家長,會和這事兒有關嗎?
“那你乖乖的,媽媽去接一下你爸爸啊。”田桑桑給了他一個月餅,摸了摸他的頭。
田桑桑下了樓,往電話室而去。她原以為來時會看到隊伍排成長龍,可是大晚上的,電話室裡愣是沒幾個人。
靜悄悄的,沉澱下來後——
“媽,我知道。爺爺的身體……”隱隱約約聽到江景懷那低低的聲音,田桑桑屏住了呼吸。
她的耳力一向好,所以說了什麽,她聽得一般清楚。只是都像是在聊家常,並沒有提到他們母子倆。
田桑桑松了一口氣的同時,驀地有些失落。聽著像是在結尾了,田桑桑趕緊的穩住身形, 往回走去。
“不舒服……不舒服啊……”
田桑桑邊走邊撿起幾顆小石子在手上,往前一顆一顆地扔,喃喃自語著。
“什麽不舒服?”
嚇了一跳,田桑桑往後看去,江景懷正慢悠悠踱著步,不過一會兒就走到她身邊。
田桑桑低眉垂眸,輕聲道:“也就是……中秋了,想起家人了。”
“可以把這裡當成你的家。”低沉的嗓音。
“是呀。”田桑桑靜靜回。
此心安處,便是吾鄉。可有時候總覺得自己像個孤魂野鬼似的。
江景懷不由怪異地看向她,昏黃的燈光下,她的側臉有些沒落。這段時間的印象中,她除了脾氣暴躁這點外,其余時間都是嘻嘻哈哈樂呵呵的,從沒有像今天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