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趙家不會放過她,京城的江家她也回不去。除了依附陸家,她還能去哪兒?
陸遲陰鷙地回眸看她:“我一直以為你是個聰明人、自己人。但這次,你給我捅了很大的簍子,差點要害死我!”
他輕笑:“文秀,你還有什麽價值?還有什麽拿得出手的牌?”
讓她去舉報江家沒成功,又去舉報季瑤兒,居然還不知道季瑤兒和他是一條船上的。但顯然她的舉報也是有用處的,不然等季瑤兒的肚子大了起來,那才要命。
“我沒有地方可以去了。”一聽這話,賈文秀慌了,陸遲是打算放棄她了。“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吧。我還沒有報仇,我還不想放棄。”
“那我給你指條明路。”陸遲負手在身後,溫和的眼眯了眯:“你可以回京城。讓我看看你的價值。”
賈文秀當即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可我爺爺都被氣病了,我爸媽對我也死心了,還有我哥,更是厭惡我到了極點。”
陸遲意味不明地道:“你爺爺不是你氣病的,他老了,本就活不了幾天了;你爸媽養了你十幾年,不會對你沒有感情;至於你哥……你大概不知道,你哥已經結婚了,他才懶得管你。你或許該去見見你的嫂子還有你侄子。”
賈文秀驚呼:“什麽?這怎麽可能?我哥他……”
“虧你還在東海待了這麽久,你就沒想了解他的情況。你嫂子你可能還認識她,就是田桑桑。”
賈文秀失笑了聲,神情慢慢地平靜了下來,平靜到詭異:“我一定會回江家。你等著看吧。”那次在火車上的事情,她永生難忘。她的驕傲,她的尊嚴,全部被那列火車埋葬!
嫂子。
田桑桑。
二月初,收到了江景懷的回信。信上說準許她隨軍了,只是讓她來時多穿衣服,最好穿平常的兩倍,怕冷就別去。
隔著江景懷的字,田桑桑都能感受到紙上的寒氣。仿佛看到北國千裡冰封,萬裡雪飄。望長城內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頓失滔滔的場景。
南方待久了,又想念北方了。她是兩邊都待過的人,不怕。
好在有個空間,帶東西比較方便。吃的呢空間裡都有,她也不想多多準備,穿的可要準備好了,尤其是冬衣。其他的也就沒什麽了。
家裡的東西收拾收拾,以後還是要回來的。
再備些預防感冒、暈車的藥,以及小型醫藥箱,以備不時之需。
把店鋪交給關鯤凌照看,這一去隨軍,也不知何時才能回南方。又把配方給了鯤凌,教她做東西。她很聰明,一學就會。有她在,田桑桑也不擔心。
關鯤凌倒是越來越善解人意,也不像剛來時那麽冷冰冰:“我等你們回來。替我向江大哥問聲好。”
“嗯。我會想你的。”田桑桑的眼眶發酸。和她相處這麽久,早就把她當成朋友看待。“要是那個陸遲再來找你,你千萬要小心。我總覺得他不簡單。”而且心眼多。論武功關鯤凌絕對勝他,可論心機,可能不是他的對手。
關鯤凌斂了斂清冷的眸子,“你且放心,我應付得來。”
去買完火車票,還不是直達的。因為東海離x省實在太遠了,必須先坐火車到中部的s省,再從那裡買火車票去x省。田桑桑算了算,需要耗時三天。
這時候臥鋪很難買,要有關系才行,還是林政委幫田桑桑搞到了票。至於從s省那趟,距離近了很多,不用臥鋪也行的。
這天早上,吃過早飯,田桑桑就帶著孟書言出門了。東海這裡也很冷,不過再冷都是零上的。田桑桑穿了件保暖內衣,套了件毛衣,又批了件外套。褲子是加絨的,腳上也是雙棉靴。孟書言穿得也不是很厚。至於到了地方,再戴個帽子,圍個厚圍巾,披件大外套就行。這些都被她提前準備好了,裝在行李箱的最上面。
“桑桑,一路小心啊。”尤慧慧在樓下送她,不舍地說道:“x省那邊很冷啊,你真的要去?條件也不好。”票都買了,哪能不去。但她還是忍不住說。那個地方太艱苦了。
“沒事的慧慧嫂,我又不是個吃不了苦的人。再說,景懷會照顧我們的。”
尤慧慧噎了下。你看著就是個吃不了苦細皮嫩肉的;還有你到底是要去照顧人的,還是被人照顧的?
如果是被人照顧,那你不要隨軍了,老實在家裡等著江上尉吧。
默默為江景懷捏了把汗,儼然忘了曾經的田桑桑可是個虎背熊腰的女漢子。
孟書言暫時不去上幼兒園了,揮著小手跟妮妮告別。
拖著行李,到了火車站,是早上八點五十分的票。火車很快就到,找到車廂,還好是下鋪靠窗的。在車上時總是很安靜,安靜到想思考人生。
她從穿越到現在,就一直在奔波,從村裡到鎮上,從鎮上到市裡,從市裡到x省。好在有親人,有朋友。可朋友是不能永遠在一起的,不能和你組成一個家。所以她只剩下了兒子,好在她現在有個丈夫可以依靠。
她不敢想象以前和兒子是怎麽過來的,就他們兩個人,太寂寞了。
火車一路向北行駛,第三天的早上轉了趟車。隨著距離越來越近,田桑桑也越來越激。
顯然孟書言更激動,抬起小腦袋興奮地問:“媽媽,我們明天就能到了嗎?不用再換車啦?”
“是噠。 ”田桑桑點點他的額頭,“明天就能見到你爸爸了。”
孟書言可高興,撲到她懷裡蹭呀蹭,“我想爸爸。”
火車越向北越冷,窗外的雪越多,幾乎都是銀裝素裹的世界。孟書言長這麽大,可沒見過雪,一直趴在窗戶邊驚歎。
對面的一個女人看這孩子著實可愛,問田桑桑:“你們是南方來的吧?看到雪都像看到了金元寶。”
“是的。”田桑桑接道:“孩子第一次見到雪,很激動呢。我們是要去x省,大姐您去哪兒呀?”
大姐回了個地方,然後熱心道:“你們要去的地方,那裡現在忒兒冷了,穿這些不夠啊,還得再套上棉襖,最好戴個帽子。”
“我曉得。”田桑桑笑:“都準備好了。”在火車上遇到這樣一個善良的大姐,也是很暖心的。雖然不過簡單幾句話,但總比那些刻意的眼神,刻意的話語來得好。
很慶幸在這個火車上沒遇到什麽奇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