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是我家,不是你們撒潑的地方。”葉玢怡不怕田奶奶,高傲地往那邊瞥了一下,“桑桑,讓你帶你親戚滾,你聾了啞了不能動了?”
就這樣說了一句後,再加上之前的一番爭吵,劍拔弩張,不得不發。
也不知是誰先動的手,田奶奶和葉玢怡下一刻就扭打在一塊。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驚得田桑桑趕緊過去。她的頭都快炸裂了,精神繃到極點:“媽、奶奶,有話好好說,你們別這樣,不要動手。”
有些無措,她去拉人,想分開她們,可是拉這邊力氣沒奶奶大,拉那邊又怕傷到葉玢怡的身體。眼看田奶奶的巴掌就要落到葉玢怡的臉上,田桑桑不知道哪裡爆發出來的力氣,她吼道:“都別打架了!”
這一聲尖利,幾乎用盡了全力。手上也不停歇,趕緊把兩人分開,又意識到什麽朝地下看去,葉玢怡竟是被她甩到了地上。全身的血液冰涼起來,她擔憂地彎下腰:“媽!你還好嗎!?”天哪,她做了什麽,她不是故意的。
她想要把葉玢怡扶起來,可是那個從門外衝進來的人已經快了一步,田桑桑面色慘白地看著他的側臉。
“媽,媽……”
葉玢怡艱難地喘息著,忽然暈了過去。江景懷快速抱起她,王叔也是開了車出來。臨走前他回眸看了一眼,冰冷刺骨的寒。
田桑桑還保持著剛才的姿勢,眼淚一顆一顆地砸到地面。她的腦子現在混沌不堪,心痛如絞,意識在漸漸渙散,整個人輕飄飄的。
她勉強地撐起身子站了起來,剛站起來的那一刻,兩眼一黑,好像突然失去全部力氣,控制不住地身形一歪,再沒了知覺。
“媽媽!”
“桑桑!桑桑!”
母親和妻子接連住院,江景懷一個大男人,簡直頭大。
大伯母來了,讓守著的田奶奶先回去,這裡有她照看。
葉玢怡之所以會暈倒,是因為情緒太過激動,和摔倒沒有關系,和田桑桑也沒有關系。她這種病是要心平氣和地養著的,然而她卻一而再再而三地動怒。
江景懷坐在病床前,看著母親的容顏。這些年母親一直很平靜,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歇斯底裡?或許是從他帶了妻子回來的時候吧。
這都是他的錯,他知道,與他的妻子無關。
做為一個兒子,他不僅錯了,還實在太不孝了。他明明知道母親的心結,卻還要找個桑桑那樣的膈應她。他完全可以和桑桑不回京城的,他們就在東海或者X省生活,這樣兩邊都好過。
寂靜的病房裡,寂靜到遠離喧囂,一片的純白照入瞳孔,江景懷想到了很多事。直到大伯母進來,他才站了起來。
大伯母似是有話要說,為了不吵醒葉玢怡,江景懷隨著她出去。
“景懷啊,這裡有我看著。既然你母親沒大礙,你可以去看看桑桑了。”
江景懷一怔,已然不懂要用什麽態度對待田桑桑。他覺得他們雙方都需要給彼此時間安靜下來,而她好像也被他傷透了心。他好像也被她傷透了心。
“唉——”大伯母歎了口氣:“我竟是沒料到玢怡這麽執著。”鬧了這麽多事,害人又害己。弄得家庭不和睦,何必呢?
就算是為了出心裡的怨氣,鬧了這麽一通,氣也該消了吧?
“你平常都在部隊裡,很少回來,家裡的情況我不知道你了解多少,讓你夾在兩個女人之間,我也知道你不好受。但是有些話我還是想跟你說說。”
“大伯母,你說。”江景懷抿了抿唇,強自讓疲憊的面容精神些。大伯母話中有話,是什麽意思?難道有什麽他忽視了的地方?
“我接下來要說的,希望不會影響到你和玢怡之間的母子情。她的心結咱們這一大家子都懂,弄出這些事可以理解,但有時候真的是過了。我也希望你不要委屈了桑桑,你沒在家,她受了很多委屈啊。”
江景懷的眼眸深邃了起來,低沉地問:“桑桑她怎麽了?”
“你們在家裡的情況我看不見,我隻說我看見的。”大伯母道:“你第一次帶桑桑來見你大伯時,後來你不在,桑桑就跟著我們在一塊。玢怡呢,說她是鄉下來的,會比較浮躁,需要鍛煉心性,讓我們幫忙。我們說話時,桑桑在邊上站著,說得渴了,每個人都需要喝水。玢怡事先交待好了的,讓我們都叫水,自己也要了喝的,麻煩桑桑去端過來。端完了玢怡又想吃桂花糕,麻煩桑桑去珍味齋買來。等那孩子花了幾小時買回來時,玢怡呢又吃飽不吃了。我們也都看見了,桑桑的脾氣好的沒法說,對玢怡也孝順,全程沒有一句怨言。這件事你知道嗎?”
意思是,桑桑跟你說了嗎?
江景懷皺了皺眉,雙手握成了拳頭。他想起那天,回去時她哭了,手都摔傷了,當時他信了她的說辭,認為她是不小心摔到了。但這時候他要是還想不到她為什麽摔倒,他就不是男人了!
原來, 她只是沒有說……
大伯母看他的模樣,答案了然於心。她繼續道:“後來文秀回來,桑桑和你媽媽還有文秀一起去參加華老的壽宴。壽宴上陸遲他媳婦的手鐲丟了,動靜鬧得挺大,女眷們都盯著,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桑桑。文秀一口咬定東西是桑桑偷的,還說親眼所見。桑桑被要求搜包,搜身,最後也沒搜出那東西,相反她倒是在文秀的包裡搜出來陸遲媳婦的手鐲。我想桑桑應該是早看出來了文秀要對付她,不知道使了什麽辦法,才沒被文秀算計。”
“文秀那孩子心術不正,可能做了還不止這麽一件事針對桑桑呢。”
……
“你和桑桑都是好孩子,我希望你們好好的。”大伯母語重心長:“夫妻之間,要多溝通多交流,你們是軍婚,平常不多見,更加要多溝通交流了,千萬不要到了互相懷疑和怨恨的地步。罷了,你去看看她吧。我知道的就這兩件,她悶在心裡的或許不止這些。”
大伯母進了病房,把地方留給江景懷。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