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必須給!”趙純搖頭堅持。他們還要去鎮上做小生意掙錢,他要是還不給定金,就太不像話了。而且他知道,上次給他治腿花了不少錢,沒準這女人沒剩多少錢了。再說,這女人就是死鴨子嘴硬。他已經深深地了解了她的本質嘿嘿。
“好吧,‘如果’你堅持的話。”
“哪裡是‘如果’我堅持,我本來就堅持。”
“好吧,‘既然’你堅持的話。”田桑桑聳聳肩。
“……”趙純拄著跟拐杖,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他的腳步比孟書言還慢,挺拔的身軀透著一股柔弱感,看得田桑桑有些不忍:“要不,我抱著你走一段路?”
趙純呆呆地眨了眨眼睛,猛然臉頰爆紅:“我不是女人!”想起上次被她抱在懷裡,男性尊嚴全無,他羞怯地恨不得一腦袋撞到拐杖上。
那夾著你也可以啊。就用手,把他夾在腋下,誰讓她現在是個女漢子,見到弱雞總想幫忙一下。
田桑桑無奈地想了想,還不是看他走得跟個那啥似的。不要就不要嘛。面子是什麽,能當飯吃嗎?
鑒於某純走得實在慢,田桑桑只能走在前頭,孟書言陪著他走在後頭。
“這不是被打斷腿的那個小夥子嗎?”
“我聽說李醫生還去給他看腿了。”
“田桑桑可真大膽啊。”
“是啊,撿了個男人就往家裡。”
“她也不怕彪哥找來?”
“他們要去哪裡?”
“聽說那小夥子是城裡人,應該是要送小夥子回城吧,真是的,這回田桑桑肯定是要發了。那有錢人給的錢,肯定是多的。”
“不一定。我看啊,田桑桑是想那什麽。以前,孟書言他爸還不是被田桑桑被綁在床上,後來就生了孟書言。現在,他又綁了一個小夥子……”
“可憐的小夥子啊。。。”
“真是鮮花插在牛糞上了。”
“哎呦,你瞎說啥啊,人田桑桑現在變得好多了,怎還這樣說人家?”
“這…我也知道她變得好多了,但她長得實在是——”
“走吧,瞎湊熱鬧啥。要是讓田桑桑聽到了,她揍你。她可是連她三嬸都敢揍的。”
“陳桂蘭那是活該,一家子心都是黑的。田恬也不是好東西,往日裡大家都被她騙了。”
“田恬應該改了吧,這幾天都老老實實待家裡了。”
“……”
聽著村民們的議論聲,趙純莫名背脊一寒。是哦。田桑桑到底為啥要救他回來?據說當年她就彪悍地對孟書言他爸做了不可描述的事情。雖然沒見過孟書言他爸,可趙純同情啊,是真的同情。
所以說田桑桑難道是想故技重施?
被一個體重是自己兩倍多的女人壓在床下,啊,腿疼啊……
他還是個童子身呢。
可是,當看到孟書言耷拉著小腦袋,孤寂的背影時,他連忙甩去了腦海裡齷齪的想法,淫者見淫啊。這些人講話也不忌諱,這麽小的孩子,聽了肯定傷心。
趙純伸手摸了摸孟書言毛茸茸的卷發,孟書言用清澈的眼眸瞅了他一眼。
“桑桑!”李正熊整個人倚在牛車上,在前頭喊道。之前他總是桑妹子桑妹子地叫,田桑桑總覺得怪怪的,就讓他改口叫桑桑了。
“李大哥,等很久了嗎?”
“不會,才剛到。”
田桑桑腳步稍快走到他身前,平穩了呼吸才說道:“今天多了一個人,價錢我另算給你。”
李正熊並不在意什麽錢的,只是有些意外地看著趙純,眼神略微複雜。他說道:“你們上車吧。”
趙純的腳有困難,他一隻腳踏上牛車,一隻手把拐杖撐在地上,身體搖搖欲墜。就在田桑桑看不下去要幫忙的時候,李正熊卻是快一步扶著趙純的腰,輕輕松松幫他上了牛車。
“你姓李?我也叫你李大哥吧,我是趙純,謝謝你啊。”趙純笑得瀟灑,前幾天這人也是經常接濟他。
李正熊略顯羞愧,“沒啥。”他覺得這城裡人就跟田桑桑一樣,總是喜歡說謝謝什麽的。也正因為他的謝謝,他才更加羞愧。其實當時他是想多多幫他的,只是家裡的老娘一個勁反對,他也就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來,小言,握住叔的手,叔拉你上來。”
“哦。”孟書言望著眼前的大手,把手給趙純,下一秒便被人抱了上去。
“我倒是沒坐過牛車,坐起來也不比吉普車差;而且我要是有小言這麽可愛的兒子,我鐵定一輩子待在這小山村裡。小山村車也穩,飯也好好吃,人也好……”趙純發自肺腑地看了田桑桑眼,視線又很快移開。當然,要是某個女人更美便好了。
“別。”田桑桑抨擊道:“你可別。衝動是魔鬼。”
趙純弱弱地垂下眼眸。
“你覺得山裡的車穩,那是因為你坐的恰恰是李大哥的車;你覺得山裡的飯好吃,那是因為飯恰恰是我做的;你希望言言是你兒子,不好意思世上沒有如果。”田桑桑呵呵地笑了兩下。衝動是魔鬼,現實太殘酷。
“也對哦。”趙純不敢反駁。
到了鎮上,一行人分道揚鑣。
田桑桑並不急著立刻去擺攤,而是對趙純道:“你要去哪裡?我跟你一塊去,順便幫你指路。”
“不、不用。”趙純有點結巴,這哪能啊,他是要去打電話的。到時候這女人要是說,既然都打電話了,為什麽不直接叫人接你回去呢?他還不想回去啊,他爺爺會揍死他的。“我一個人能行的。”
田桑桑看他躲躲閃閃的模樣,遂沒再堅持。“我就在這裡擺攤,你要是好了,就過來和我們會合吧。”
“好。”趙純支支吾吾:“能不能借我一點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