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離就老老實實在結界裡面打坐修煉,幾天才得以出來,應該是嚴山子帶著嚴永天去了外面,花費了時間,不然不至於關她那麽久。
沒了修為的嚴永天看起來滄桑很多,目光也渾濁了,他對孟離說道:
“以後你不會再怕我了。”
“師兄,你真傻。”孟離苦澀地說道。
“你看,你真的不怕我了,你再也不恐懼我了,你說話也溫柔了,不似之前那般尖銳。”嚴永天高興地說。
孟離勉為其難擠出一抹笑來,嚴永天又殷切地看著她說道:
“芙兒,以後你照顧我,保護我好不好?我現在沒了修為,只能依靠你了。”
這多麽引起別人的惻隱之心啊,看著著實可憐兮兮的。
但凡人心是肉長的,聽到這句話就該動容了。
孟離似乎也不例外:“我不想再讓你受傷了。”
“對了,師父叫我,我先去那邊一趟,你好好等我,別多想。”孟離衝著嚴永天溫柔一笑,讓嚴永天眼睛都直了。
瞬間有一種一切都值得的感覺。
芙兒好溫柔,這種溫柔是他從來沒有體驗過的,不,也有過,那是自己還沒表明心意之前,她把自己當師兄尊敬的溫柔,和這種溫柔不一樣。
芙兒願意承擔他此後的一生嗎?願意和他在一起一輩子嗎?願意給他幸福嗎?嚴永天很是忐忑。
“我陪你一起去吧,免得師父他們責罵你。”嚴永天殷勤地說道。
孟離有些為難,嚴永天都站起來了,他伸出手搭了下孟離的肩膀,見孟離盯著他,他才收回手,然後邁開腳步出去了。
嚴永天似乎不太在意自己沒有修為的事情,他這人到底在意什麽啊!
孟離和嚴永天到了嚴山子那邊,師弟和南寄都在,嚴山子看著嚴永天說道:“小天,我有些話要問芙兒,以免讓你心情不好,不如你先去休息?”
“師父,沒什麽心情不好的,我就要陪著芙兒。”嚴永天沒有走的意思。
嚴山子想了想,歎了口氣,說道:“那你就坐著歇息吧。”
嚴山子雙鬢有絲絲白發,實在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讓他有些挺不住,短短的時間內,徒弟們一個個都成這樣了。
這可是他十幾年的心血啊,把這些孩子從小養大,眼看就要出師了,橫生如此之大的變故。
嚴永天想了想,坐在了師弟旁邊,師弟看了他一眼,還是衝他拱了拱手,算是行禮,畢竟現在也不能開口叫師兄。
“芙兒,現在你師兄為了你成了這樣,你打算怎麽辦?”嚴山子看著孟離開口說道。
小天都成這樣了,總該心想事成了吧。
如果付出如此巨大的代價,還不能心想事成的話,那小天該多難受。
“師父,您是什麽意思?”孟離見嚴山子把南寄和師弟都叫過來了,大家都在這裡,是打算一起給她施加壓力嗎?
就像是劇情那樣?
“小天成了普通人,諸多不便,自然需要有人常伴身邊照顧他。”嚴山子沉吟了下說道。
孟離:“師父說,師兄是為了我才這樣?”
“為什麽又是我背負這份罪孽,我一直認為是師兄自己不愛惜自己。”
“是,師父,不能怪芙兒,這一切都是我願意的。”嚴永天看了一眼南寄說道:“而且我對南寄出手,導致南寄今日如此,也算是和她恩怨相抵了。”
“我才不要你和我恩怨相抵,師兄,你怎麽這麽傻啊。
”南寄心疼地看著嚴永天:“我都認了,我也忍了,我從來沒有怨懟過你,恨過你,可你卻做出這種傻事來。”
嚴永天看南寄的目光有些冷漠,南寄卻渴望地看著嚴永天說道:
“師兄,從此以後我們互相照顧好不好?我如今與你一般,自然不會嫌棄你。”
“你的意思是芙兒會嫌棄我?南寄?你安得什麽心,如今還要挑撥離間。”嚴永天立馬說道。
南寄心虛地搖頭:“我沒有。”
“只是芙兒要修煉,自然不能事事顧及你。”
“你以為你和我一樣就配得上我了嗎?不,你不配,你這樣下作的女人我死也不會要。”嚴永天用惡毒而決絕的態度拒絕了南寄,讓南寄面色通紅,極致難堪。
嚴山子看著南寄:“好了,不要再惹小天生氣了。”
“芙兒, 你就說你願不願照顧你師兄。”他銳利地看著孟離,仿佛要看穿孟離心中所想。
對於這個徒兒,他已經麻木了,要說一切都怪這個徒兒吧,也不是。
畢竟老小和南寄都是小天弄的,而小天的情況也是他自己弄的,芙兒求死也是真心求死,大家都不好過。
可事情種種起因,都是因為芙兒總是不肯答應小天。
道理吧,自己都懂,懂得做師父的不能強人所難,懂得婚姻之事要遵循當事人的意願,也懂得小天過於強求,小天種種行為的確讓人不寒而栗。
可又能怎麽辦?
嚴山子的內心也是相當複雜,該怨,又不該怨。
孟離說道:“我會試一試。”
“真的?”嚴永天驚喜地看著孟離,高興地問道:”芙兒,你真的願意照顧我?以後與我長相伴?”
嚴山子也感覺孟離答應的有些爽快,不過如此爽快倒也省事了,他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小天,哪怕芙兒因此怨他,恨他。
這些年在小天身上投入了那麽多感情,隻想幫他爭取他想要的東西。
孟離說道:“我願意照顧師兄一段時間,並不是我願意就此和他長相陪伴,也不是答應此後與他結為夫婦,只是念及同門之情,在這種特殊的時期照顧一下他。”
嚴永天錯愕:“就這樣?”
孟離點點頭,衝著嚴永天溫柔一笑:“是這樣啊師兄,一切都還需要時間。”
孟離這句話暗示了在場的所有人,不要催她,不要著急找她要結果,似乎時間能證明一切。
“大家都需要時間調整各自的心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