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梟特有眼色的幫他收拾泡麵碗,特別自信的回道:“我是警校的優秀畢業生,各科成績都是優秀,包括格鬥射擊,同屆就沒有一個男生能打的過我”。
“知道咱所誰最能打嗎?”老趙剔著牙問道。
唐梟把所裡的人都過了一遍,不確定的道:“孫磊?聽說他去年參加全市警務人員散打比賽獲得第六的好成績。”
“我明天休息,大後天吧,你跟他切磋切磋,你贏了我就帶你出外勤,輸了給我老老實實的在所裡當內勤。”老趙不容她反駁的說道。
老趙是真的覺得她身手不錯,不過也沒覺得她能打的過孫磊,這樣說的目的還是想讓她乾更安穩安全的內勤工作。
唐梟知道老趙什麽意思,不過她沒多說,做比說更有說費力。
唐梟怕他休息回來反悔,先跟孫磊打好招呼,孫磊一五大三粗的漢子嘴比老太太的棉褲腰還松,不到一天的工夫全所上下都知道這事兒了。
是以他們倆在派出所後院的小操場拉開架勢的時候,所裡手頭沒有活的人都來了,包括陳所長。
大領導在這兒,當然不能光看熱鬧,還自覺自發的當起裁判來。
“同事切磋,點到為止,贏的有掌聲,輸的請吃飯”,陳所笑著朗聲說道:“開始!”
先動手的是孫磊,不愧是得過獎的人,真有點兒本事,一拳一腿力道十足,真錘人身上有的受。
唐梟不慌不忙,一招一式有張有弛,周旋起來遊刃有余。
他們打的激烈,圍觀的人自動分成兩撥,一撥給孫磊加油,一撥給唐梟加油。
而在所有人裡,就數張嘉輝聲音最洪亮。
吼幾聲“小唐加油”喘口氣的時間他還能跟身邊的同事解釋,“唐梟老厲害了,我們這屆就沒有能打得過她的,包括老師在內!”
唐梟沒有讓老同學失望,在摸清孫磊的套路之後便沒有再給他機會,預判他的招式提前出手,直接將人撂倒手刀橫在要害上。
這要是真的跟敵人打,這一手刀批下來半條命都沒了。
勝負已分,唐梟起身朝孫磊伸出手。
孫磊一大老爺兒輸給小姑娘也沒羞臊,一邊誇她一邊就著她的手站起來。
打也打完了,陳所一聲令下各回各位各乾各活。
臨走前孫磊拍著她的肩膀甚是欣慰的說道:“咱所裡終於來一個比我能打的了,以後所裡再有什麽比賽就靠你了小唐同志。”
唐梟枯井無波的心莫名就被震蕩了一下。不管是在部隊還是在派出所,她身邊的人都把集體榮譽放在個人利益之上,這一點共鳴終於讓她對派出所生出一絲絲的歸屬感來。
人散盡,隻有老趙閑閑的坐在杠鈴的秤兒上,手裡夾著一根煙,要抽不抽的。
唐梟走過去,沒提打賭的事兒,隻問道:“師父,今兒不出去溜達嗎?”
趙剛跟別的同事不大一樣,他不愛在所裡待著。有沒有警情都愛在自己的轄區溜達,是以他負責的轄區就沒有不認識他的,當然,也沒有他不認識的。
“溜達,這就走,你把該帶的東西都帶上,特別是記錄儀,沒有這玩意兒容易辦好事兒還惹一身騷”,老趙起身,一邊拍屁、股上並不存在的灰一邊說道。
什麽意思倆人心照不宣,唐梟咧嘴一樂,“得嘞,您放心吧師父。”
出警的裝備都帶好,
猶豫了一下,她還是把空槍套摘了下來。 “帶上”,老趙的聲音從身後傳過來,“不管你有沒有持槍證,不管你有沒有真的配槍,腰上掛著這玩意就能唬人,真遇著危險了”,他手扣在自己腰間的空槍套裡,做出拔槍的姿勢,“‘不許動,再動開槍了’,多喊兩遍,還惜命的一般都會繳械投降。”
老趙是在教她,她認真的聽著,又把空槍套掛了回去,可心裡還有疑惑。
“師父,那要是碰上不惜命的呢?”
老趙一邊兒往所外走一邊回道:“能解決就上,不能解決就請求支援。如果情況危及到人民群眾的生命,那就不管能不能解決都得上,明白了嗎?”
因著他的這番話,師徒兩個走出去好遠都沒有再說話。
青天白日,又是一國之都,大事兒鮮少能碰上,小事兒倒是挺多。
老趙走在自己轄區裡幾乎每遇見一個熟人都要處理一件小事, 從隔壁的貓吃了自家狗糧到發廊小哥手一哆嗦剃了自己的呆毛,芝麻綠豆大的事兒都要找警察同志評評理。
一圈兒還沒走完就該吃午飯了。
師徒倆回所裡的食堂吃飯,正好碰到孫磊,高聲吆喝著晚上要請所裡所有人去附近的面館吃麵。
民警一個月忙的要死賺的卻不多,孫磊家裡還有爹媽老婆孩子要養活,手頭不寬裕,能請全所吃麵就不錯了,誰都沒說他摳搜。
下午又跟著老趙出去轉悠,到了約定吃飯的點兒直接過去。
所裡能來的都來了,圍坐三桌吸溜面條兒。唐梟坐在張嘉輝身邊,吸溜的正起勁兒,胳膊肘被懟了一下,筷子差點兒戳鼻孔裡。
“啥事兒?”她問。
“租房這事兒還有沒有下文了?我房子都快到期了,你這邊不成的話我得趕緊找房子了”,張嘉輝壓低聲音說道。
他不提她都快把這事兒忘腦後了,放下筷子抱歉說道:“要不今晚你就跟我去看房吧,看好隨時能搬進來。”
大前天韓江鵬的父母來收拾東西,當時李慶芬正在打電話訂貨,留下租房時候的物品清單便去忙了。等忙活完回來一看,好家夥,房子都給搬空了,物品清單上的家夥事兒除了床和桌子搬不走其他一樣不剩。為這事兒李慶芬還跟她叨咕大半宿。
吃完面倆人先走,一條街還沒走到頭兒就碰上了半生不熟的人。
晏梓非穿著軍裝,沒有坐輪椅,拄著拐杖慢悠悠的走著,像是在散步,又像是在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