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真……”
穆紅鸞反手輕輕拍他的臉頰,
“怎麽了?可是心裡不爽快?”
她與長青相處日久,一個眼神一個語調便知對方心意,見他這樣兒便知是心下有事,燕岐晟道,
“這事兒我也不知做得對不對!”
當下將自己攛掇孫延榮去遼境的事兒講了出來,穆紅鸞聽了也是皺眉,
“你為何想到讓他去遼境?”
孫延榮此人是個二世祖,紈絝子弟成事不足敗事有余,叫了他去實在冒險!
燕岐晟道,
“孫延榮自小與我相交,旁人不知曉,我最知曉他,雖說他確是不學無術但心思卻極是縝密,又常年在酒桌歡場上打滾,察言觀色,結交朋友,打探消息必是手到擒來,且他在外頭混得久了,黑白兩道上的手段也極是熟悉,一不怕著了人的道,二來還能給人下套,若不是他身子太差了些,依我看他倒是做奸細的最佳人選!”
穆紅鸞聽了微微點頭,
“長青與他相識多年,自然是十分了解他,你有此一舉必是有你的道理!”
燕岐晟在她頸後蹭了蹭,低聲道,
“隻做奸細深入遼境實在是九死一生,我也是怕他失手丟命!”
穆紅鸞想了想應道,
“如今這處境於他也是難捱,想想以前呼朋喚友,一呼百應的情景,又對照現下人人避之惟恐不及的樣子,他在臨安呆著只會日漸消沉,蹉跎一生,到外頭闖一闖說不定還能闖出一番天地!”
燕岐晟在她身後沒有言語,穆紅鸞轉身撫了他臉龐輕聲道,
“總歸你指了條路給他,如何抉擇都要靠他自己的!”
燕岐晟點了點頭,偌大的身子壓在她肩頭,一手帶著她的腰,穆紅鸞想推他卻被帶著往那床邊跌跌撞撞的去了,穆紅鸞嗔道,
“回你那院子去吧!”
燕岐晟身子一軟倒在床上卻是賴著不動,伸手將她拉進懷裡打了個呵欠道,
“長真你睡在何處,我便跟著睡在何處,以後休想再趕我了!”
穆紅鸞伸手擰他,
“無賴!”
燕岐晟將她在懷裡緊了緊,已是有些口齒不清了,
“長真,快……睡吧!”
穆紅鸞拿他無法,推他道,
“你倒是把鞋脫了呀!”
抬頭見他早已雙眼緊閉,呼呼睡去了,知他是吃了酒睡得快,隻得起身去脫了他腳上的靴子,又解了衣裳讓他睡在裡頭,自己這才吹了燈將身子縮到了他懷裡。
在草原上兩人夜夜同眠,早已習慣了彼此的陪伴,真要是趕了長青去上頭院子,自己說不得還睡不著了。
當下轉了身把臉埋在他懷裡,聽著他沉穩的心跳,原本並不困倦的,竟也打一個呵欠,眼皮子粘到了一處,不久也沉沉睡了過去。
第二日兩人起身還在洗漱,外頭有金便來報道,
“小爺,孫爺過來了!”
兩人聞言互識一眼,燕岐晟將手裡的帕子放回了銅盆之中,衝著穆紅鸞挑了挑眉頭,
“我出去見他!”
穆紅鸞問道,
“早飯備好了,可要用了再去?”
燕岐晟搖頭,
“到外頭吃吧!”
當下換好衣裳便出去了前院,孫延榮還穿著頭一日的衣裳,下巴青色的胡茬已是冒了出來,臉色微微有些臘黃,但一雙眼神采奕奕上來便拉了他的道,
“長青,我……”
燕岐晟衝他打了一個眼色,
“我們到外面說話!”
兩人一起出了府門選了一處賣湯餅的鋪子,店家見是兩位年輕又穿著富貴的公子哥兒進來,忙招呼到一張乾淨的桌子旁坐下,兩人在角落也無心吃食,隨意叫了兩樣打發走了店家,孫延榮悄聲對燕岐晟道,
“兄弟,你……昨日所說之事可是作數?”
燕岐晟點頭,
“哥哥幾時見我胡言過?隻……此事十分凶險,若是有個閃失……”
孫延榮抬手攔了他下面的話道,
“你說的我也是想過,昨夜裡哥哥我也是一宿未睡,思來想去打定了主意,這事兒我……已是決意要做了!”
燕岐晟聞言點頭,
“詳情我們過後再說……”
兩人於是閉口不言,隻低頭將店家奉上的湯餅唏哩胡嚕的扒進了肚子,便相攜出了門,這一抬頭卻是到了天黑才回府。
那頭穆紅鸞送走了燕岐晟,收拾妥當便去見燕韞淓,
“公爹,兒媳回來還未及來拜見公爹,實是兒媳禮數不周!”
燕韞淓笑道,
“無妨,你一路勞累歇息幾日也是應該的,你們在遼境之事長青也是同我講過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