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小爺怕這處人手不夠,今日又派了些丫頭婆子過來,您得了空便叫她們來瞧瞧,若是順眼的便挑兩個出來貼身服侍。”
穆紅鸞知曉這大家裡頭的方子用多少人都是有規矩的,你若是不要倒顯出人小家子氣來,若是不喜眼前人多,大不了有事便叫人在外頭伺候就是,卻是不能推的。
當下點頭道,
“待會兒你叫了人進來……再去請馬媽媽到這處說話!”
“是!”
待沐浴過後,坐到堂上軟榻上便叫人進來給她瞧,燕岐晟那頭也是洗漱一番換了清爽的衣裳下來,見她正在挑丫頭也坐到身旁來瞧。
小丫頭們都不過八、九、十來歲的年紀,穆紅鸞一個個瞧過去還未說話,燕岐晟卻是瞧上了一個,指了中間那個杏眼桃腮的問道,
“叫甚名字?年紀多大了?”
那小丫頭見主子垂詢立時面上一喜,低下頭應道,
“奴婢今年十歲,叫做春娟……”
燕岐晟問穆紅鸞,
“我瞧著這個倒是眼神兒靈巧,想來辦事兒必是利索的……”
穆紅鸞瞧旁的不行,瞧女人卻是一等一的厲害,見這小丫頭生得眉目嬌好,身上著的是這府上下人一色的衣裙,上頭月牙白的窄袖,下月淺青的長裙,隻那裙兒應是被她改動過,收得窄窄的,走動間便會露出大腿及臀部的線條來,腰上淺青的腰帶也比旁人要長兩分,墜下的兩頭隱隱繡了些陰紋花,雖說改得不顯眼,不過走動起來便比旁人多了三分弱柳扶風的窈窕之感,令人一眼便能自人群中瞧見她。
穆紅鸞的目光又自她下頭的一雙鞋掃過,鞋倒是無有異樣,只是因裙子改短了一些,下頭三寸的金蓮便露得多了些,一對兒彎彎小腳不過一掬,瞧著便有些惹人!
穆紅鸞看在眼中心中暗笑,
“這小丫頭背後只怕是有高人指點,不過將這些小心思用到老娘面前來卻是白費功夫了!”
當下笑著對燕岐晟道,
“你喜歡那機靈的,我卻喜歡愚笨的,心眼兒太過靈巧可不是甚好事呢!”
下頭的小丫頭聞言臉上一白,可憐巴巴拿眼瞅燕岐晟,燕岐晟隻瞧著穆紅鸞笑道,
“我倒是越俎代庖了!你瞧著誰順眼便挑誰就是!”
穆紅鸞瞧了瞧卻是指了兩個面容普通,一臉憨厚的丫頭道,
“這兩個便不錯!”
燕岐晟瞧了直皺眉,
“你怎得選了這兩個,這樣兒只能做粗使的丫頭!”
穆紅鸞笑,
“我的丫頭自不必太過好看,粗笨的活計卻是要做得不少,這兩個丫頭我瞧著身粗腰壯定是有力氣的!”
燕岐晟點頭道,
“你即是喜歡便成!”
兩個粗使的丫頭一個叫了夏竹,一個叫了冬雪,燕岐晟笑,
“你這處倒是四季都齊全了!”
穆紅鸞應道,
“我自來呤詩作賦最不在行,也取不出什麽雅名兒來,你若是嫌棄便給她們取一個吧!”
燕岐晟只是搖頭,
“你的人自是你說了算!”
即是事兒辦完,便揮手叫下頭人出去,燕岐晟伸手就來拉她的小腿,
“讓我瞧瞧身上還酸痛麽?”
穆紅鸞洗了澡隻穿了條薄褲,下頭赤著腳蹬了一雙軟底兒,兔毛了鑲邊的軟鞋,被他伸手一拉,鞋也掉了露出一隻骨肉勻稱的小腳來,
“你做甚呢!”
穆紅鸞伸腳踢他,被燕岐晟一把抓了腳踝,順著小腿往上揉捏,穆紅鸞怕癢連連踢他,
“你放手,快放手!”
另一條腿兒蹬過去被他夾在了腋下,
“你放手!”
“給我瞧瞧呀!”
燕岐晟直起身,身子向上一站便將她兩腿抬起,穆紅鸞一個不防便向後仰去,有心用力掙扎又怕鬧出響動來,若讓外頭下人們闖進來看到她衣衫不整的樣兒與小爺玩鬧,以後她還做不做人了?
這廂咬著唇忍著癢給燕岐晟自小腿揉到了大腿,燕岐晟初始時倒還未起心,到後頭揉著揉著卻是臉上脹紅起來,穆紅鸞生得個子中等,隻到他胸口,卻是因著長年練武,一雙腿修長有力,捏下去隻覺滿手的彈力,褲管兒滑下去小腿上皮膚也是緊繃光滑,捏輕了竟還要從指頭間滑開,有心用力吧,又怕捏痛了她,挨上一個窩心腳!
當下揉來捏去,倒越發沒有章法,臉上紅似火一般,穆紅鸞如何瞧不出來,這初哥兒少年郎是動了春心呢!
穆紅鸞瞧他面紅過耳的樣兒實在很是好玩兒,當下腳上一掙脫了他的掌控,將一隻腳在他臉上一晃,卻是一腳踢到了他肩頭上,燕岐晟被她晃得眼前一花,一個不防人便被穆紅鸞踢得結結實實坐到了地上。
燕岐晟幾時被人這樣待過,氣得立時瞪眼起身,卻見穆紅鸞歪著腦袋笑顏如花的低頭瞧他,那兩個赤白的雙腿放在身前,腳指頭亂動著勾得人心裡發癢,莫名的他心裡那股氣卻是泄了,伸手去撓她腳掌心。
穆紅鸞尖叫一聲立時笑倒在榻上,燕岐晟得意的翻身躍起,一個虎撲便將她壓到了身下,穆紅鸞伸手便去撓他腋下,燕岐晟一縮身子就被穆紅鸞翻身騎到了他腰間,
“哈……你服是不服?”
燕岐晟在下頭拱了兩下腰肢,卻被穆紅鸞一爪抓在腰間癢肉上,立時腰上一軟人又癱了下去,穆紅鸞得意不已,坐在他腰腹上搖了幾搖,
“臭小子,你服是不服?”
燕岐晟剛要說話,卻聽門口有人輕咳一聲,兩人轉頭一看,卻見馬媽媽面沉如水立在那處,
“小爺,現下時辰已是不早了,還是回去早些歇了吧!”
兩人被她一瞪,立時才驚覺現下這樣兒有些不好看,當下忙狼狽分開,燕岐晟扯了扯衣裳,衝著穆紅鸞道,
“我……我先回去了!”
一甩袖子,逃也似的出去了,留下穆紅鸞一人對上馬媽媽,見她拉長了臉教訓道,
“少夫人,雖說是成了親,但總還有兩年要圓房,自還是要守著規矩的,更有便是圓了房的夫妻,也不宜這般打鬧,女兒家自是應以夫為天,以恭順賢良為要,怎得這般動手動腳……”
穆紅鸞面上恭敬聽著,心裡卻是不以為然,
“大家的女子們壞就壞在這些個古板閨訓上頭,要裝模作樣也是給外頭人看的,即是做了夫妻便是這世上最親密的男女,若是上了床還裝個端莊樣兒給自家男人看,那男人怎會不往外頭跑……”
這念頭自是有些離經叛道,只是她前世見過的男人只怕比馬媽媽吃的飯都多,到院子裡的男人貪花好色的固然有之,但排解心中寂寞的也是不少,倒不是家裡的女人不好,卻多是夫妻兩人相敬如“冰”所故,剛成親新鮮時自是還有幾分耐心,到後頭孩子生了一大堆,夫妻兩人便愈發離心離德了,男人便到外頭來尋人說一說話,到後頭又吃一吃酒,又後頭便上一上床,最後頭便帶了人家去,惹得家裡那位又驚又氣又哭又鬧,最最後便真正相見如冰了!
她面上自是不會說這些,當下低頭恭敬聽著,待那馬媽媽話說得差不離兒了,這才問起自己心裡的事兒,
“夏皇后平時面見命婦是如何應對的?”
馬媽媽應道,
“倒也無有甚出奇之處,她是小門小戶出身行事難免有些小家氣,倒也有命婦對她不恭,這行下馬威之事倒也是有的!”
穆紅鸞聽了眉頭皺緊了,皇后是大寧國母,后宮之主予命婦們使些手段,敲打敲打人也是應有之事,只是自己初來乍到並無得罪之處, 怎得要給下馬威呢?
皺眉頭百思不得解,隻馬媽媽道,
“官家對國公爺一向不喜,一來嫉我們國公爺財勢甚大,二來妒我們國公爺在宗族中之頗有賢名,想來夏皇后不過夫唱婦隨有心要敲打少夫人一番!”
此話說的倒也有理,穆紅鸞聽完點頭倒是將這事兒暫放在腦後,左右以後進宮多長個心眼兒便是。
去面聖過後便又要到太廟之中祭拜祖先,燕韞淓招了兩人來道,
“祭祀先祖倒不必興師動眾,隻後頭卻是要拜見宗室眾親,長真……”
穆紅鸞忙上前應道,
“公爹……”
“你前頭可有仔細背下宗親族譜?”
“已是記得多數,還有少數還未記得,隻卻不能對號入座還要認人才成!”
“嗯……無礙的,以後多見見便是!”
第二日一早燕韞淓便帶了小夫妻輕車簡從去了皇城東門,眾騎近了鳳凰山下便將馬交到了守廟的侍衛手中,燕韞淓帶著小夫妻一路往山上拾級而上,到了廟前自有人過來請,三人到一旁偏殿之中洗手淨面又換了衣裳,穆紅鸞跟在燕岐晟後頭,燕岐晟又跟在燕韞淓後頭。
穆紅鸞微低著頭一路提著裙,腳下軟底繡鞋踩在光可鑒人的地面之上,連人臉也隱隱可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