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昆吾真人?」
齊悅頓時瞪大眼睛,沒想到會是這個回答。
昆吾真人不是死了嗎?怎麼還能出現的?
還將方端給救走?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吧?
「沒錯,真的是昆吾真人……」至今想起那事,方端神色都有些心有餘悸:「就在那黑蛇即將纏上我的時候,就在我坐的蒲團之下,突然升
起了一道令牌。」
「令牌之上雕刻著種種奇異符篆,只有中心處,有著一處鏤空之處,好像是本該鑲嵌著什麼東西……」
「令牌出現之後,爆發出一陣熾熱的火光,那黑蛇好像對這火光極為畏懼,當即便是慘叫著後退。」
「我也就趁機,逃了出來。」
「逃出洞府之後,我帶著令牌,第一時間去找師父,稟報此事。」
「師父卻讓我不要聲張,自己帶著令牌,再次重回到了那洞府之中,在那洞府之中,呆了整整一天一夜,再也沒有傳出消息。」
「就在我擔心師父出現不測的時候,師父終於是出來了,他臉色蒼白,像是經過了一場大戰,師父沒說他經歷了什麼,只是告訴我,這令牌
是昆吾真人親手所制,上面的符篆,也是專門用來克制那道黑蛇的。」
「只是這一枚令牌並不完全,對那黑蛇只有威懾之效,做不到真正的絞殺。」
「後來,師父卻是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讓我不得再提此事,甚至是不得留在問劍宗中,將讓我出去遊歷各門各派,而師父本人,更是閉關
幾年,此事再也沒有提及,而昆吾真人的洞府,更是從此封存起來,再也無人能進……」
「在出去之前,師父將那枚令牌給了我,作為補償,讓我從中能感悟昆吾真人的煉器手法,也是好的。」
「我知道,事情不會那麼簡單,所以對這令牌朝夕揣摩,終於是有所心得,找到了一個補齊的辦法。」
「只要在這令牌之上,鑲嵌上一點先天級別的至陽之物,就能將此令牌的威能給激發到極致,而我也就能再次回到那洞府之中,去獲取昆吾
真人留下的傳承。」
「事實上,這也是我來到此地的目的之一,奪得火元地脈的一點核心精粹,補全令牌,重回昆吾真人洞府……」
「可是現在看來,我怕是沒有機會了……」
一口氣說完這些,方端卻是看了目瞪口呆的齊悅一眼,苦笑說道:「我現在眼看已經是朝不保夕,怕是隨時都可能永遠留在此處,實在是難
以完成這個目標了……」
「所以,只好將這個重任交託給你了……」
說著,語氣間已經滿是託付之意了。
齊悅卻是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一直都是沉浸在那震撼之中……
彷彿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一切。
還是方端拍了拍他的肩膀,齊悅才猛地從震驚當中,反應了過來,第一時間就連連擺手,焦急的說道:「方,方師兄,我不行的,這,這事
情太大,我只是一個內門弟子……」
然而,方端對於他這番反應,卻是預料之中一般,絲毫沒有意外,只是笑了笑道:「齊師弟不必多說了,此事你最合適。」
「怎麼可能,我只是一個金丹,而且還受了傷……」
「這都不是問題……」這次,還不等齊悅說完,方端便是直接打斷道:「齊師弟,這件事情,其實並不算是太難,甚至對修為要求都不會太
高,只要你克服恐懼,帶著修補好的令牌進入昆吾真人洞府,其中的傳承,足夠讓你完全脫胎換骨,更不用說那小小的傷勢了。」
「我看重的,其實是你的平凡……」
「啊?」齊悅一臉懵逼,自己雖說是走上了修行路,但在這條修行路上,一直都是中規中矩到沒人注意的地步。
別人都是力求出彩,自己沒那個本事,只能是默默修煉,也從來沒想過太多。
看重自己的平凡是什麼鬼?
要不是考慮到方端一副命不久矣的語氣,齊悅真想摸摸自己這位師兄的額頭,說一句你沒發燒吧?
面對齊悅的不解,方端卻是笑了笑道:「修行路上一利必有一弊,平凡雖是讓你在修為上中規中矩,但卻是比那些天才,更加繼承昆吾真人
的寶貴遺產。」
「沒錯,也許那些天才在繼承昆吾真人的遺產時,因為天賦更高,能夠領悟出不少你看不到的東西,但是這種極高的天賦,同樣也帶給了他
們一份不安定的心。」
「要讓他們關在洞府中,消耗數百年,甚至是幾千年的時間,去將自己的所得,一點點的整理下來,記載成冊,從中分辨出適合各種弟子的
典籍,他們卻是很難坐住的……」
「最大的可能,是他們在得到了昆吾真人的遺產之後,在修為大進之後,匆匆留下幾冊手卷,再離開問劍宗,去往其他世界進行探索……」
「而齊師弟你,應該做不出這種事吧?」說到這裡,方端頓了頓,有點意味深長的看向了齊悅。
「明白了……」
齊悅聽到這裡,撓了撓頭,多少有點尷尬。
說來說去,原來人家真沒客氣,完全是因為看中了自己胸無大志啊……
這麼一想,自己還真是最合適的人選了……
畢竟對於修士而言,時間是太過珍貴的東西。
參悟需要時間,修行需要時間,對於那些心高氣傲的天才而言,任何一點時間的浪費都是不可容忍的。
想讓他們老老實實的消耗時間,去完成那些對修行沒多大幫助的案牘工作,那就有點痴人說夢了……
相比較而言,自己平凡了一輩子,在修行上是上限差不多到了,就算是得到昆吾真人的傳承,也最多達到法相境界。
這個就已經是自己天賦的頂峰了,再想破境,只好下次投胎再說了。
自己這樣的人,繼續在問劍宗中宅上半輩子,好像也沒什麼不可以接受的……
「呵呵,明白就好。」方端卻是滿意的笑了笑,說話之間,從儲物袋中,拿出了一枚烏黑暗沉的令牌,彷彿是寒鐵所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