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天紀 第294章

老人似乎是察覺到金大海有些異樣，眉頭頓時皺了起來，望向金大海的目光，三分不解七分嚴厲：“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

“我……”金大海頓時有些支吾，這也難怪，金大海十幾歲就拜入南明宗，那個時候，陽明真人已經入道四十幾年，手把手的將金大海引上修行之路，說得誇張一點，金大海就是陽明真人一手帶大的……

幾百年下來，金大海對於這位掌教師兄，是又敬又畏……

如今一看陽明真人眉頭皺起，金大海心頭下意識的就是一緊……

彷彿回到了剛剛拜入南明宗的時候，自己背錯了《南明離火訣》的口訣，被這位掌教師兄打手心的日子……

不過緊接著，金大海就一下反應過來。

不對，說不定是假的呢？

想到這裡，金大海難得的在這位掌教師兄面前硬氣了一回，咬了咬牙，居然又重複了一次之前的話：“你你你……你別過來！”

陽明真人的臉色漸漸冷了下來：“ 金大海，幾天沒見，你膽子倒是大了不少啊……”

“誰說幾天沒見的！”金大海本來就害怕，又被陽明真人這麼一問，頓時情緒有些激動：“你剛才在台階上，才斬了我一劍，還有，之前在山北的時候，同時出現了兩個你，你把另外一個給殺了，別以為我沒看見，事情沒弄清楚之前，我誰也不信！”

“你上過那台階了？”金大海這一番話出口，陽明真人的臉色，反而稍稍緩和了一些，只是望向金大海的目光，仍是帶著幾分嚴厲。

“上……上過了！”

“你上到第幾級？”

“我剛上去就被你一劍斬了下來，你還問我上到第幾級？”

老人點了點頭，半晌之後，才突然露出一絲笑容：“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我明白了……”

“你……你什麼意思？”老人反應有些怪異，金大海看了之後，更是說不出的心慌……

“呵呵……”老人突然笑了笑，指了指遠處的台階：“那台階我也上去過，不過我只上到第三級……”

“第三級？”

“沒錯，我在第一級遇見的，是神拳宗的韋長老，巫海第一體修，一雙鐵拳有如法寶，我以本命真火化劍與之交手，一共出了一百三十劍，方才將之擊敗……”

老人說到這裡，稍稍頓了一下，才又繼續說道：“然後，我在第二級遇上了百花谷周大師，萬針穿心陣下，我以離鸞真身苦鬥一個時辰，終於焚盡萬針而破陣……”

“那第三級？”

“第三級是星河派長老，星河劍訣浩瀚無垠，我在三個時辰之後真元耗盡，被一劍斬下台階……”

隨著陽明真人的講述，金大海心中恐懼漸去，望向陽明真人的目光，再不像先前那般害怕了，只是在心裡，始終是保有一絲警惕……

因為，北山那一幕始終在金大海心中揮之不去……

“那後來……”

“後來？”聽到這句話的時候，陽明真人似乎想起了什麼好笑的事情，一邊搖頭一邊笑著說道：“後來，我在這附近養好了傷，打算去尋找你和王師弟，結果，正好碰上了星河派的吳長老，你說巧不巧……”

“吳長老不是……”金大海本來想說，吳長老不是在第三級台階之上嗎，不過轉念一想，第一級台階之上的掌教師兄，現在就好端端的站在自己面前，那掌教師兄碰上吳長老又有什麼不對？

“呵呵，當時我也跟你差不多，對這吳長老心存戒備，可是一問之下才知道，吳長老的經歷居然與我極為相似，都曾經在這台階之上，被幾位認識的金丹宗師襲擊，一番交涉之後，我與吳長老暫時放下了戒備，開始一起尋找這背後的真相，幾天當中，幾乎將這座孤山找了個遍……”

說到這裡，老人突然一頓：“不過，有一個地方我們沒去，那就是北山……”

“什麼？”

金大海聽到這裡，心頭說不出的驚駭，眼前這位陽明真人，一番話說得在情在理，完全經得起推敲，便是心存警惕的金大海，都忍不住想要相信……

可是如果是這樣……

那北山的兩個陽明真人又是怎麼回事？

對了，還有這台階……

方才那個斬了自己一劍的陽明真人又是怎麼回事？

“之前，不管是我還是吳長老，都覺得這台階詭異無比，這幾天一直在苦SI其中緣由，不過剛才，我聽你說，我曾經在台階之上斬了你一劍，我想我好像是明白了……”

“什麼意思？”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一片十八級的台階，必然擁有某種神通，可以記下每一個踏上台階的人，並且用某種我們無法理解的力量，讓這些人在一級一級的台階之上重現，比如我和吳長老，比如韋長老和周大師……”

“也就是說，不管是斬了我一劍的你也好，還是將你斬下台階的吳長老也好，都只是這一片十八級台階所創造出來的？”

“就算不是這樣，恐怕也相差不多了……”

“可是……”金大海還是有些猶豫：“我又怎麼知道，你說的是真的？”

“你還記不記得，你十六歲拜入南明宗那一年，因為貪吃，吃了一顆金蛇果，結果拉肚子拉了一整晚，還是我去請來 師伯，才將你給治好的，對了還有，你剛開始修煉《南明離火訣》的時候，十句口訣總能背錯八句……”

幾百年前的往事，被陽明真人一件一件的說出來，金大海心中的那一絲警惕，終於是漸漸消去……

這一件一件的往事，都是只有兩人才知道的，若是這台階真有那麼神通廣大，連人心深處的秘密都能挖出來，那自己再怎麼警惕又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