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此沖刷,神鐵宛若炸裂了一般,無數黑色的鐵塊崩裂四散,射入海底泥沙內,足足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這自爆一般的行徑才停了下來,
不過,原本高逾江海的鐵柱,只剩下不足百丈的長短,遍體漆黑似墨,帶著一股深沉之感,只是再無雜質,化作了本體漩渦神鐵。
這根漩渦神鐵並不會化身漩渦,卻擁有與漩渦一般的吞噬能力,它現出本體之後,只是安安靜靜的立在林飛身前,那四下海水與泥沙便彷
彿撲火飛蛾一般蜂擁而來,卻全都被林飛劍意阻擋在外面,眼看泥沙海水要將他們埋進去,林飛也是無奈,只得當即將這一根神鐵鍊化。
這神鐵的神通驚人,哪怕最後被林飛煉化的只剩方寸大小,也有著要將泥沙盡數吞噬的氣魄,等到完全被煉化,化作絲絲縷縷黑色的金氣
環繞林飛而動,那吞噬天下的勁頭,才隱了下去,不過,若是用心將這些金氣打造成法器,神通自會重現。
林飛對於這金氣的用處,已經有所計劃,煉化之後,便來到了冥土之內。
冥土內生機如常,而東方的鬼海,則在不斷的泛起浪濤,剛剛被收進來的白骨化作一頭狻猊獸的模樣,嘶吼不斷,竟是想要將鬼海內的九
層白塔與鬼龍擊潰……
林飛看了看,見鬼龍正玩得興起,也不再去管,便喚來了黑白老人。
經過半年的修養,黑白山河陣圖內殘留的元魔之血已經被完全消除,黑白老人的修為也重歸巔峰,只是距離法相,還差一步。
「可是有萬妖的消息了?」黑白老人見到林飛,便開口問道。
「暫時還沒有,我來是給你看一樣東西。」
林飛說著,將漩渦神鐵的金氣祭出。
黑白老人的眼睛頓時亮了:「你是從哪得來的這寶貝?」
漩渦神鐵對林飛而言,沒太多的用處,連成為他第八道劍氣的資格也沒有,但對於黑白老人而言,卻是一件不可多得的寶物。
雖然同為七十二陣圖之一,但因著天資與運道的原因,陣圖彼此間的差距也似乎從誕生起便已經注定,除了如萬妖王這般有大毅力者,陣
圖之間原有的差距,也會隨著時間的流逝,逐漸增大。
黑白山河圖,雖說在錘煉道心與幻境上高其他陣圖一等,可這些都不是陣圖所走之道,它所走之道,乃是以黑白二氣,演化山河,塑造己
身的道途。
黑白山河圖的本體,便是兩道黑白之氣,那是天地初分之時的清氣與濁氣所化,有著演化萬物的力量,只可惜,這麼多年過來,還殘存在
天地間的黑白二氣,早已被各路強者搶光,再無一絲,以至於黑白山河陣圖道途被斷絕,證道先天的希望,飄渺無影。
黑白老人也曾想過以其他的辦法重續道途,可要塑造一座陣圖世界,難如登天,它雖然嘗試過,但無一都失敗了,甚至也曾向萬妖王求教
可他們兩座陣圖,想要成道的道途看似相同,其實迥異非常,萬妖王走的是聚萬妖念力成就妖神之軀,而他走的是化身世界證道先天,自然
從萬妖王那邊學來的方法也是不奏效的。
漸漸的,黑白老人證道先天的心,也涼了下來,直到天機老人出現,並承諾助七十二張陣圖,全部成就先天,只可惜,後來天機老人推測
出羅浮大劫將至,攜全派逃離卻又出現意外,最終他與他化自在陣圖等落入玄武界,直到現在……
鳳凰曾經問過黑白,難道還沒看清天機老人的真面目,是否還留戀那座囚籠……
黑白老人望著林飛手上那片金氣,輕嘆一聲,對於天火涅槃陣圖與他化自在陣圖而言,也許天機老人所做的一切意味著囚牢,可對他而言
那是證道先天的希望……
黑白老人也沒想到,自己看似再無轉圜的證道之途,此刻竟然又出現了希望。
跟著林飛離開時,對於這個年輕人,黑白老人心中並無多少期待,畢竟連當年天機老人都做不到的事情,又如何能夠期待一個臭小子呢?
但是現在,他卻將希望送到了自己面前。
這漩渦神鐵,雖然並不如黑白二氣珍稀,但若是與自身相合,將吞噬之能融入自己體內,慢慢積累,也可將道途續接。
林飛看黑白老人面上的喜色不加遮掩,也笑了:「從這海底得到的,你若是願意,我可助你將這道金氣煉入體內。」
「自然願意……」
「不急,聽我說完。」
黑白老人有些狐疑的看著林飛。
「你也知道,我在煉器這一方面,有些手段,能夠助你與這金氣相融,但現在有兩種方法,一種是單獨將金氣煉化成法器,送入你的陣圖
之內,讓其成為你的武器,第二種,則是將它與黑白山河陣圖本體相融。」
黑白老人沉默了下來,他有些懂林飛的意思了。
「我也不瞞你,用第二種方法對你有莫大的好處,但是卻需要你將一身禁制放開,以方便我用自己的手段,來磨練你身上的禁制,從此之
後,黑白山河陣圖上便會打上我的烙印,你身為陣圖真靈,自然也會受制於我,相當於真正的認我為主了,想要離開,除非我身死或者放你自
由。」
林飛將利弊都鋪在了黑白老人身前,等著他的回答。
在萬陣仙窟之時,林飛兵行險著,以煉化元魔之血之事,將諸天浮屠的幾道烙印送入了黑白陣圖內,但那幾道烙印只是浮在黑白陣圖上,
只要黑白老人想,隨時都可以將其消掉,後來鳳凰出現,讓黑白陣圖認林飛為主,也不過是表面話而已,直到這一刻,黑白老人都像是做客冥
土,隨時都可以離開……
黑白老人看著林飛手上的金氣,並沒有沉默很久,反而相比較最開始輕鬆了很多,他笑道:「我身為法寶真靈,所追求的不過是躋身先天
你若是能夠助我成道,便是認你為主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