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勢看上去一邊倒,兩大妖王似乎都被樹妖王壓制,但其實不然,海元重水不斷在空中凝聚,每一滴都似一枚砲彈,射入樹妖王身軀內後
轟然炸裂,鷹王祭出的罡風在空中不斷凝聚,刁鑽詭異,比枝椏更是防不勝防!
蒼穹鼎可控制虛空,萬里長空、凌厲風力都隨鷹王心意而動,百川歸海鼎內蘊無窮水汽,哪怕海妖王不在海面上,也可在瞬間掀起滔天巨
浪,它們二者配合無間,一個佔據高空,一個控制地面,不急不慌,一點點消耗著樹妖王的力量。
萬物化生鼎雖然強悍,蒼穹鼎與百川歸海鼎也不遑多讓,兩大妖王聯手,任由樹妖王心計多端,也漸漸露出了窘態,被逼的身軀都縮小了
大半,當它終於意識到不對的時候,場面已經完全失控!
「等等!兩位放過我,等找到陣圖真靈,老夫願將自己那份力量讓出,分毫不取!」
又過了一刻鐘,樹妖王眼看就要被那兩大妖王打死,連連出聲。
可海妖王與鷹王的殺心已起,哪裡肯聽它呼喝?席捲四方的罡風與瀰漫天際的海元重水相合,化作一股半透明的水潮颶風,剎那間捲上了
樹妖王!
轟!
只聽得一聲慘嚎,無數枝椏碎屑隨風激盪,一株高達千丈的巨樹,竟是在瞬息間被碾碎成無數片。
「萬妖界內最老的一株杏樹,可惜了。」
海妖王看著隨狂風散落的枝椏碎屑,輕聲嘆了一句,遠遠的,傳來了一聲嗤笑:「假惺惺。」
狂風獵獵,海妖王抬頭,透過烏云一般的被狂風吹得不斷消散的樹木碎片,能夠看到立在空中的鷹王,四下殺意未減,甚至更濃了許多,
而隨著枝椏碎屑的消散,在半空中,露出了那條龍煞地脈。
然後,兩大妖王同時出手!
颶風煌煌,水潮洶洶,二者的目標不是空中的龍煞地脈,而是對方!
來到忘風谷,平分所見的寶物,從來都只是冠冕堂皇的面子話,無論是樹妖王、海妖王,還是鷹王與赤磷蛟,沒誰會去信這句話,真正信
了的才是傻子。
不算赤磷蛟,那三大妖王彼此間征戰了上百年,各自死傷無數,可以說是最瞭解對方的存在,彼此間做夢都想弄死對方,怨恨與殺意,日
積月累,早已深入骨髓,哪裡還有什麼合作可言?
若沒有林飛出現,也許它們還會繼續廝殺百年,然後再分勝負,可惜,林飛橫空出現,又扶植起一個第四妖王,僅用了幾個月的時間,就
打破了三大妖王三分天下的局面,更令三大妖王意料不到的是,那林飛又以雷霆之勢橫掃四方,先打十萬高山,再攻海王宮與擎天崖……
幾日的時間,整座萬妖界都落入了林飛的手中。
它們來不及反應,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連自己都成為了林飛手下的傀儡,爭雄萬妖界的霸業似乎就此成為了幻影,連性命也都操縱在林飛
手中。
這樣的結局,誰都無法接受。
其實赤磷蛟已經是有些認命了,可是被樹妖王三言兩語,又挑起了造反的苗頭……
在四大妖王看來,正面對抗林飛幾乎是不可能了,它們要麼認命,要麼,就像樹妖王所說,鋌而走險,去爭忘風谷內陣圖真靈的力量……
妖獸一族,凶性難馴,選擇的也很明顯。
四大妖王各有念頭,樹妖王所描繪的四人平分陣圖真靈之力,誰都沒放在心上,它們每一個心中想的,都是獨享,至於誰能笑到最後,不
過是各憑本事罷了。
鷹王攻勢凌厲,蒼穹鼎在它體內不斷旋轉,將整片虛空都納入它的勢力範圍,罡風如刃,時而鋪天蓋地落下,時而化作長刀劍戟,變化多
端而詭異,而樹妖王卻緩了性子,海元重水旋繞它流轉,水勢至柔至韌,無論四下罡風如何變化,都難以近身半步。
漸漸地,鷹王鷂空有些著急,望著海妖王的目光似著了火,它心中暗道,只要滅掉這最後一個攔路的,主宰萬妖界的力量便唾手可得!
鷹王求勝心切,又一炷香過後,它已然完全放棄了防禦,將全部的力量都用在了攻擊上!
機會!
海妖王等了半天,終於出手,就在鷹王放棄防禦的剎那,已經聚集了有一條長河大小的海元重水,倏忽而起,氣勢徒變,剎那間化作一頭
龐大無比的八爪魚,如同小山一般,勢疾力猛,伸出了無數條觸手,橫掃而過,崩碎空中罡風,筆直的射向鷹王,並在它詫異的瞬間,穿透了
鷹王的身軀!
血似雨下,鷹王在空中掙紮了一瞬,卻也窮途末路,海元重水化作的八爪魚轟然炸開,直將那頭遮天蔽日的巨大鷹王,炸成了漫天血霧!
簌簌血雨落下,從海妖王周身散去,它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剛要去把半空中的龍煞地脈取走,心中卻突然一凜,身軀猛地朝一側閃去,同
時,散落在空中的海元重水席捲而來,化作一層防護罩,防禦在它身邊!
就在海妖王閃身避開的瞬間,一道火焰橫空切過,看似緩慢,卻比雷霆都要迅猛,所過之處,茲茲毒氣蔓延,漫天血雨,觸之即毀,五色
毒霧瀰漫在那片火焰之上,令人望之心驚。
而緊接著,天地間的溫度拔高,彷彿來到了即將噴發的火山周圍。
海妖王眉頭倏地皺起,它轉過頭,看著一身塵土的赤磷蛟,冷聲道:「你沒死。」
「你們還沒死絕,老子怎麼可能會死?」
赤磷蛟看起來很是狼狽,從地下爬上來的時候,帶著一身灰撲撲的土坷垃,在它的身前,一片暗紅,血液混合著塵土,乍一看,更像是不
知從哪裡爬出來的乞丐,但是赤磷蛟一雙眼睛卻泛著光,每往前走一步,環繞在它周身的烈焰便多一分,不斷的將身上的血跡與黃土燒掉,火
紅的毒火化作新的衣袍,當它來到那條黑龍屍體身邊的時候,除了臉色有點難看,與平常也沒什麼兩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