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花一早就囑咐過栓子,讓他等那邊的酒席散了就趕緊的把祝永鑫叫回來,別讓他多喝酒,就隻說是陶掌櫃的病了,下午要京城去看望一下,等著他回去趕車。祝永鑫果然滴酒未沾的老早便回來了,說那邊有方氏跟著忙和沒啥大事的。
“爹,進屋換身兒衣裳咱們趕緊走,小滿都等急了。”荷花把祝永鑫拉到屋裡,說是讓他換衣裳,但卻先低聲把這件事同他一五一十的說了。
祝永鑫登時汗就下來了,搓搓手道:“咱家沒把東西賣給旁人,這是沒得說的,但是連累的陶掌櫃為這事兒病了,倒也是有些過意不去啊”
“他病了自然應該去探望,但是這件事咱家並沒有過錯,爹也不用覺得心裡愧疚,隻當作尋常的探病便是了,至於那甸棗子的事,我既是從書裡瞧來的,別人難道就不會去瞧?而且這都獨家的買了好幾年,如今才被人學了去,也是咱們運氣好呢”荷花見時辰不早,就也不再多說,催著祝永鑫換了身體面素淨的衣裳,便出去道:“小滿,咱們走吧”
小滿趕來的就是平時陶掌櫃坐的那馬車,車廂裡雖說算不得奢華,但是錦緞的坐墊靠枕,流蘇絡子的窗幔門簾,都是尋常鄉下人家哪裡見過的,祝永鑫便坐得有些縮手縮腳,生怕自己碰壞了什麽,一路到了城裡,倒是把自己累的腰酸背痛,比下地乾一天活還覺得疲憊。
荷花倒是躺著閉目養神了一路,進城之後便下車道:“小滿,你且隻留個地址給我們,我爹和我打算先去看看你說的那家鋪子,到底是個怎麽樣的情形,不過你是陶掌櫃身邊的人,他們定人有人識得你的,所以你且先回鋪子,等爹和我去瞧明白了,自會去鋪子裡尋你的,這件事起因是在他們身上,最後還是得去他們身上著落才是。”
小滿見狀就給他們指了條路,告訴二人應該怎麽走,自己便先駕車回了自家鋪子。
荷花和祝永鑫一路到了那家店門口,生意果然是不錯,瞧著屋裡竟是都沒個空桌子似的,有個夥計上笑著說:“呦,兩位裡面請,只不過如今店裡沒有現成的空桌了,不知道兩位是否介意跟這位小哥兒擠一擠?”
“只要這位公子不嫌棄我們攪擾,我們哪裡會有什麽不肯的。”荷花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櫃台後面的一排壇子上頭,果然見正中擺著的幾個壇子跟自家用的那些一樣,而且上面也一樣貼著荷記兩個字。
那夥計為人倒是機靈,見狀忙推薦道:“姑娘,這可是小店的招牌,蜜漬甸棗子,淋在那冰水上,酸酸甜甜又十分涼爽,許多人都特意來吃呢”
“我原本一直都是在八品齋那邊吃的,誰成想他家這幾日斷了貨,好在有姐妹告訴我你家這邊有,不然這一日不吃就覺得少做了點什麽事兒似的。”荷花故意把話題扯到了陶掌櫃身上。
那夥計果然登時就撇撇嘴道:“姑娘有所不知,那八品齋的東西雖說味道也是不錯的,但是咱家這也一樣,都是荷記的,而且價錢也比那邊便宜,份量卻是絕對不少,慢慢的兩大杓澆上去,保管姑娘吃過一回,下次就還來咱們家”
“若是真如你說的那麽好,吃過了以後本姑娘再賞你”荷花丟了兩個銅板給那夥計,然後道,“把那蜜漬甸棗子的給我盛兩碗來。”
“您就擎好吧”夥計揚聲朝櫃台裡吆喝道,“兩碗蜜漬甸棗子冰水。”不多時便端了兩碗過來道,“您二位吃好。”
荷花先瞧瞧那甸棗子的模樣,倒也是紫黑紫黑的,被那蜂蜜浸釀的泛著光澤,用杓子先隻挑了最上頭的一個放進嘴中細品,果然是經過發酵的,但估計也是怕天熱不好保存,發酵的時日還是不夠,但是只要嘴不是太刁,還是吃不大出什麽差別的。
祝永鑫就渾然沒覺出有什麽不同,天熱心裡又急躁,三下五除二的吃掉了冰水,有些擔心地看著荷花。
荷花已經嘗過了味道,又抿了一口蜜汁,不想吃這涼東西,便推給了祝永鑫道:“爹一道吃了吧,我這幾日胃寒,不敢吃這些東西。”她說這話的時候,覺得同桌的公子似乎很詫異地朝自己看了一眼,不過她也沒有在意,不過都是些路人,又不會搭上什麽牽連。
祝永鑫端起冰水很快就吃了個底朝天,荷花付了銅板之後,又跟那夥計搭了幾句話,這才起身道:“爹,時候不早,咱們也得走了,還要去買些探病的東西才好。”
兩個人買了果子提籃,另外還有兩盒蜜餞,便到了八品齋的店裡去找小滿,由他領著去了陶掌櫃的家。
剛進側門,荷花就聽見院中有人“咦”了一聲,抬頭也不由得怔住,院裡站著的小公子,正是剛才在冰水鋪子裡同坐的那位。
是 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