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排行 分类 完本 书单 用户中心
搜书趣 > 耽美同人 > 歡田喜地 > 第406章 巧語解官司

歡田喜地 第406章 巧語解官司

簡繁轉換
作者:無名指的束縛 分类:耽美同人 更新时间:2024-08-26 16:18:19 来源:搜书1

韓紅佩見狀乾脆道:“不如咱們也帶著吃食,中午在楊梅林那邊直接用了再回來。”

“都是些家常菜帶去吃和在家裡吃有什麽分別。”荷花原本想說還不如去山上燒烤,可是又怕周夫人吃不來那種東西,尋思片刻道,“咱們先去客棧找周夫人,商議出來中午要不要在山上用飯,然後吩咐下人去準備,咱們先去山上玩兒,午飯之前叫他們送上去不就得了。”

“對對,你這個主意好,免得周夫人有旁的安排,那樣咱們就太過自作主張了。”韓紅佩聽了連連點頭,然後對荷花道,“妹妹你對我著實太好了,這樣的好事兒都要叫上我,不過那個周夫人好不好說話?我怕我不會說話到時候得罪人,反倒牽連了你。”

“那周夫人很是爽朗的一個人,一點兒也不做假,十分真性情,我尋思著你應該能相處得來,不然我也不會叫上你了。”荷花安慰道,“時候差不多了,我去換身兒衣裳咱們就走。”

齊錦棠騎馬,荷花和韓紅佩坐的馬車,一起來到客棧,衙門的其余幾位大人都已經在客棧一樓坐著喝茶,見齊錦棠到了都迎出來請安行禮。

馬車直接被趕到了後院兒,荷花剛下車就見周夫人已經領著丫頭從後樓梯下來,這一處院子是專門給女眷行走的,所以十分清淨。

荷花和韓紅佩迎上去行禮,然後道:“紅佩姐姐剛才提議。不知道夫人今日有什麽安排?若是整日無事,咱們不如讓下人準備些吃食,咱們在山上用過午飯再下來,不知道您以為如何?”

“我能有什麽事兒。你提的這可是個好主意,不過若是弄個廚子上山做菜就沒意思了,還不如回來吃。”周夫人聽了這主意果然十分高興,但是隨即又有些為難起來。

“我倒是有個主意,只是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吃得慣。”荷花有些不好意思地開口道,“我家裡是東北的,從小住在山腳下。我們平時會去山上打、獵野兔,就地生火烤了吃,我尋思著,咱們是不是能帶個炭爐上山,著下人弄些羊肉、鹿肉、野雞、野兔什麽的,讓人收拾了,咱們三個擇一處風景好的地方,一邊兒說話一邊烤著吃。就是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吃得慣……”

荷花話沒說完,周夫人就已經連聲說好,笑得眉眼彎彎地說:“還是你年輕所以點子多。這主意極好,這就著人去準備。”

韓紅佩聞言一把攔住道:“您既然到我們清溪縣,那就該我們多盡地主之誼,而且縣城裡哪裡賣什麽他們也都不熟悉,這件事兒就包在我身上,我一定都吩咐妥當,咱們三個就坐車上山,樂呵咱們的就是。”

荷花也不與韓紅佩爭搶,周夫人見狀覺得這二人的確是關系比較親厚,不像是來請托辦事的。便也不再矯情,點點頭道:“那好,若是以後有機會你們來找我,到時候我再好好做東招待你們。”

韓紅佩對身後跟著的丫頭叮囑了幾句,那丫頭連連點頭,笑著說:“夫人就放心好了。奴婢一定辦得妥妥當當的。”

荷花想著吃燒烤怕是要口渴的,又叫住那丫頭吩咐道:“記得多備點兒香料和喝的東西,不許帶酒上去。”

“是!”丫頭應諾著走了,三個人上車朝楊梅林出發。

出了城之後,周夫人就把車窗的簾子撩了起來,別在一旁的掛鉤處,盯著外面看個不停,不住道:“南邊兒的景色果然與北邊兒大不一樣,雖然沒有北方山的高大巍峨,不過卻也別有一番味道。”

“都說南方的山要在蒙蒙煙雨中看著最是動人,不過那飛雨的季節卻著實讓人頭疼,倒不如這樣晴好的天氣來得舒服。”荷花笑著說,“在北方過慣了,冷不丁來到南方過冬,我可是嘗了那滋味,隻覺得渾身都不得勁兒。”

“南方不是該比北方暖和嗎?雖然我冬日裡沒來過,但是每次來都是越往南走越熱的。”周夫人有些奇怪地問。

“南方的冬天雖然外頭沒有北方冷,但是屋裡卻也不暖和,還時常陰雨連綿,而且北方的屋裡都是有火炕的,南方卻大多睡床,攏個炭爐,弄個湯婆子最多了,屋裡總是冷得讓人坐不住似的。”荷花搖搖頭道,“這好歹我家還燒得起,換做尋常人家,就只能忍著凍了,聽說南邊兒幾個道服,年年都有凍死的人。”

車廂裡的氣氛頓時壓抑下來,荷花連忙道:“都是我不好,看我這說的是什麽話。”

“去年冬天可凍死人了?”周夫人卻沒岔開話題,緊跟著問。

韓紅佩見荷花尷尬,忙接過話題道:“去年沒凍死人,齊大人改了賑災的法子,把那些個無家可歸的人都集中到了一處管著,有人給做飯也有棉衣和棉被,所以都平安地過冬了。”

周夫人聞言笑笑,“齊大人年輕有為,昨個兒我家老周回去也很是誇讚呢!”

“不敢當,這本就是身為父母官應該做的事情,可不敢擔這份謬讚。(就到)”荷花連連謙虛。

“雖然是父母官的本分,但是卻有多少人做不到,所以如今這天下,能做好本分的,就已經是極好的官員了。”周夫人忽然感慨了這麽一句。

荷花和韓紅佩面面相覷,都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周夫人見狀又是一笑,伸手拍拍坐在自己身邊的韓紅佩道:“你們都不敢開口,我說什麽你們又拘謹,不說這個了,我聽說我們來之前,縣裡發生了一件人命案子,你說給我聽聽可好?”

韓紅佩沒法子,隻得把那個命案從頭到尾大致說了一遍。

周夫人似乎著實感興趣。還追問了好幾個細節的問題,聽罷之後感慨地搖搖頭:“話本子和戲曲裡常有這種落魄小生和富家千金的故事,一個個兒被寫得蕩氣回腸,讓人心生向往。可是實際上誰能看見這些個屈死的事兒。所以說。老祖宗說的門當戶對還是很有道理的,至少不會太過離譜。”

“正是這樣說呢!”韓紅佩笑著搭話,“話本子和戲文裡,都是到兩廂情好就完了,可這成親可是為了在一處過日子的,一邊是個窮小子,一遍是個富家女。怎麽可能過得到一處去,早晚是要出麻煩的。”

荷花見她二人聊得投契,臉上掛著笑意只在一旁聽著也不插話,就這樣,很快就到了楊梅林子,苗兒去把林子裡乾活兒的人都叫道一處,打發他們都遠遠地避開了去,然後上前收拾了草棚子。擦了桌子和凳子,這才請三位夫人過去。

周夫人果然是個活潑的性子,雖說看起來三十多歲的年紀了。到了山裡竟跟個小姑娘似的,看到什麽都稀奇,淨往那林子裡走,偶爾發現幾朵不認識的野花,也要采回來讓丫頭找東西插著。

等她把周圍都轉了一遍,新鮮感過去的差不多了,這才走回棚子裡坐下,額頭上都是細密的汗珠,臉頰又熱又曬的微微發紅,眉眼帶笑地說:“這地方真好。我以前跟著老周去別處,都隻給我往什麽院子、莊子裡面領,看那些個假山、亭子、池塘,著實的無趣,還是這山裡真實的花草樹木讓人舒心。”

“周夫人這是因為以往沒見過罷了。”韓紅佩笑著說,“我們看慣了這些東西。卻是不覺得稀罕。”

“人可不都是這樣,只看著別處的風景好,身邊的卻總是不放在心上。”荷花一遍抿著茶一遍接話。

“這話說得很有禪機。”周夫人拿帕子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喝了兩口茶坐下歇著,手裡有一搭沒一搭地打著扇子。

坐了沒一會兒,路上就又來了兩輛馬車,荷花眼睛最尖,遠遠地就看見是韓紅佩家的,起身兒用手遮住陽光又看了看,“果然是紅佩姐姐調教出來的丫頭,辦事就是利落,這麽快就來了。”

“靜佳這丫頭,雖然算不得聰明伶俐,但是好在辦事細心可靠。”韓紅佩被誇了一句很是受用。

馬車停下來之後,幾個丫頭下來開始往外拿東西,竟是連長桌都帶來了一個,只不過桌面一頭挖了個孔洞,中間正好能放下一個炭爐,孔洞上架著一個網格細密的鐵架子,桌子放好之後,一個個食盒被從車上抬了下來,羊肉、鹿肉、雞肉、兔肉、番薯、芋頭、甚至還有茄子、嫩瓜等等物件兒,一盤盤地切好擺得整齊,放了慢慢一張桌子。

隨後三個椅子擺好,靜佳上前準備烤肉,被周夫人揮發了下去,“你們都該幹什麽幹什麽去,我們自個人來,吃的就是這個趣兒,你們都給做了我們還玩兒什麽。”

韓紅佩雖然會做飯,但是從沒烤過東西,這會兒免不得有些手忙腳亂,但是好歹還不出大錯,可周夫人一看架勢,怕就是個連飯都不會做的,好在荷花雖然許久沒有自己烤肉了,但是還算是個老手,很快就找到了感覺。

韓紅佩見荷花手法熟練,乾脆也不插手了,只在一旁幫著翻面兒,周夫人卻還是不肯放棄,看到荷花拿什麽來烤,她也跟著學,可是每每不是烤糊了就是調料放得不對,總是能弄出些奇奇怪怪的狀況,糟蹋了不少東西,最後終於放棄了,但還是十分心有不甘地說:“我每一步都跟你做的一樣了,為什麽還是你烤出來的好吃,這實在是太不合情理了。”

荷花見幾個人都吃得差不都八分飽了,這會兒只不過是在玩兒了,便手把手地教她該怎麽刷油,怎麽翻面,怎麽撒調料,最後好不容易烤出一份兒沒有焦黑,調料也撒得適中的烤肉,但是味道卻總比不上荷花弄得焦香。

周夫人無奈隻得承認道:“看來我這人果然是沒有這方面的才能,當年還在娘家做姑娘的時候。學做飯差點兒燒了我家的廚院,最後我娘說什麽都不肯讓我再學了,說大不了找個不嫌棄你的。”

“不會做飯有什麽打緊,家裡多請兩個廚娘就是了。”荷花忽然覺得與周夫人十分有共同語言地說。“當初我娘讓我學針線活兒,我都是能躲就躲,躲不過就拖,最後我娘實在對我沒法子了,隻得由著我去了。我還記得我家老爺頭一回看見我撚針走線,愣了半晌說,瞧著倒當真是有幾分樣子。即便縫得不好也能唬得住人了,可著實是打擊我。”

三個人聞言笑做一團,韓紅佩笑過之後卻想起,周夫人和荷花都是被男人捧在手心兒上疼著的,唯獨自己……心裡難受臉上還不能帶出來,著實憋悶的緊,放下了手裡的筷子,靠在椅背上道:“我可是吃飽了。今個兒一邊說話兒一邊吃,怕是比平日裡多吃了不少東西,都飽得犯困了。”

“哪有人吃了就睡的。咱們一起去走兩圈兒消消食兒,讓下人們過來也就著吃些個,然後再收拾了東西,就也差不多是該回去的時辰了。”荷花走過來拉著韓紅佩起身兒。

周夫人興致勃勃地指著南邊兒說:“剛才我沒往那邊去過,咱們這回往那邊走。”

荷花吩咐下人過來吃東西,然後與周夫人和韓紅佩一起往南邊兒逛了會兒,再往南走就能遠遠地看見乾枯的河道了,周夫人站定看了半晌,一句話都沒有說,荷花和韓紅佩站在她身後也都沉默著。

散步回來三個人就好像都有了心事一般。坐在馬車上也都是各自閉目養神,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

馬車一路進城,前面有家丁開道都走得極順,從城門口去周夫人住的客棧要經過衙門,剛走到街角就聽到一陣哭鬧,離著太遠聽不清楚都在吵嚷什麽。只有一個女人的嚎哭聲格外刺耳。

荷花掀開車窗簾子向外面吩咐:“立明,你去看看怎麽回事兒。”

立明從車轅上偏腿下來,一溜煙兒地跑過去,朝衙門門口的差役打聽,不多時領了個差役回來給荷花回話:“奶奶,是個來告狀的,不過是些鄰裡間雞毛蒜皮的小事兒,不過那戶人家的婆娘太過潑辣,總是鬧得鄰裡不安,裡正和保長都奈何不了她家,隻得推到衙門來,只不過今日衙門裡的大人都不在,全都跟著周大人去看河道了,所以這會兒才在衙門口鬧起來了。”

“不管是因為什麽,也不能把人堵在門口讓她撒潑打滾,讓人看到想什麽樣子,好歹放進去在偏廳喝茶等著也是好的。”荷花十分不悅地說。

那差役先給荷花行禮,然後點頭哈腰地說:“夫人有所不知,這位大嫂可算得是咱們清溪縣的一大潑婦了,城裡哪有不知道她的,大鬧三六五,小鬧天天有,家裡搬了好幾處房子了,都被她鬧得住不下去隻得搬走,鬧起來就什麽都不管不顧了,當街撒潑打滾兒都是常事兒,不是小的們想跟她在街上扯皮,而是她如何都不肯進去,小的們一靠近,她就滿口的髒話亂噴,誰敢碰她一個指頭,就算不被賴上也得惹上一身騷。”

“那就由著她這樣?鬧到縣太爺回來不成?”周夫人面無表情地問。

差役不知道車裡還有什麽人,但是能與荷花坐在一個車裡的,聽這話說得也不像是下人的身份,那差役也不敢怠慢,但是著實也沒有好的法子,隻得苦著臉連連告罪。

荷花低頭思忖片刻問:“你把那人家的情形詳細說與我聽聽。”

“是,她家公婆死得早,漢子是個老實巴交的,只會乾活兒賺錢,家裡什麽事兒都是聽她的,家裡有兩個兒子,老大今年八歲,小的那個今年五歲。要說這女人,著實不是個省油的燈,搬了這麽多次家,沒有一戶鄰居能與她相處得來的,每每都為了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掐得你死我活的,今個兒來鬧得起因是兩家孩子打架,這家的老大跟別人家的孩子玩兒著,不知道為什麽給打起來了,她家小兒子也不跑回家叫大人,竟衝上去要幫忙,雖然看著只差三歲,但還是差著不少事兒呢。結果夾在兩個人中間,被一人一拳打得鼻血直流,額角也破了。”

“兩個大孩子一看這樣,頓時都嚇傻了。她家老大抱著弟弟就往家跑,一邊跑一邊喊,娘,不好了,弟弟被打死了。這一喊就捅了馬蜂窩,這女人拎著掃帚就跑出來了,上去拎著兒子的脖領子問是誰打的。她兒子就說是鄰居家的孩子,結果她就衝去鄰居家要打架。鄰居家裡人多,把她攆出去了不說,還推得她摔了個屁股墩兒,如此就鬧到了裡正和保長那裡,但是不管怎麽勸都解決不了,這才隻好到衙門來了。”

荷花聽得哭笑不得,這樣的事兒竟然也值得上衙門來鬧。不過卻也不能丟著不管,荷花下車準備過去看看,韓紅佩和那個差役忙都攔著她。

韓紅佩道:“你過去做什麽。萬一鬧得不好再傷到你。”

“是啊,劉夫人說得是,那女人說話難聽,若是衝撞了您不好。”差役也緊跟著說。

“那難道就這麽扔著不管不成?”荷花沉著臉嚇退了那名差役,然後對韓紅佩道,“姐姐不用擔心,我過去看看就來。”

荷花過去見衙門口圍著幾十號人,不過看熱鬧的都是離得遠遠的,中心位置有一個女人正躺在地上又是打滾又是哭嚎,她身邊站著個模樣憨厚的男人。還有一高一矮兩個小男孩兒,再遠處站著另外幾個人,也領著一個小男孩兒,指著地上的女人不住地罵罵咧咧,似乎對她這樣的行為極其不滿,看樣子應該是鄰居家。

荷花只顧著看裡頭。卻沒發現周夫人正饒有興趣地跟在她身後。

“讓開讓開。”差役分開眾人,跟立明一起護著荷花走過去,周夫人和韓紅佩也跟著一道進去。

荷花的目光落在最小的男孩兒身上,看他臉上還有沒洗淨的血痕,衣襟上也都是凝固了的血跡,鼻子上塞了塊兒發黃染血的帕子,左手抓著憨厚男子的衣襟,右手時不時地揉揉眼睛。

“小弟弟,你叫什麽名字。”荷花繞過那個撒潑的女人,蹲在小男孩兒面前,掛著微笑地柔聲問。

“我……我叫二嘎……”小男孩兒有點兒被嚇到,但還是抽抽噎噎地回道。

“鼻子還疼不疼?”荷花抬手揉了揉他的頭頂,聲音越發溫柔。

“還……還有點兒疼。”小男孩兒完全被荷花的態度弄得懵了,記憶中似乎從來沒有人對自己這樣溫柔過,連親娘都沒有過。

“苗兒,去請大夫,小真,去弄盆兒溫水來,立明,去街上買身兒他二嘎能穿的衣裳。”荷花頭也不抬地吩咐道。

溫水很快就送過來了,荷花沾濕了帕子,把二嘎臉上所有的血痕都洗乾淨,黑乎乎的小手也用皂丸子洗得乾乾淨淨的,似乎還帶著一絲香味兒。

所有人都被荷花的舉動驚呆了,地上撒潑的女人哭鬧了一會兒,見沒人再關注她了,這才慢慢停住了哭嚎,扭頭就看見荷花正在給自己兒子擦手。

女人一股腦兒地爬起來,上前就嚷:“你是什麽人,你敢碰我兒子看我不……”

難聽的話還沒等說出口,一旁的差役就吼道:“你給我閉嘴,這是咱們縣太爺夫人,你要是敢滿嘴胡唚,看我不把你抓進去。”

女人一聽這話嚇得往後退了好幾步,雖然說她在鄰裡之間極為潑辣,但是不代表她敢胡亂招惹有地位有背景的人,頓時被唬住了。

荷花見她消停了下來,便站直身子道:“我已經請了大夫來,孩子年紀小,還是應該好生檢查檢查,不能太大意了,你若是覺得這樣能夠接受,咱們先到裡面坐下等大夫可好?”

那女人沒想到縣太爺夫人說話會這樣溫柔,非但沒對自己露出厭惡的神色,反倒十分和氣地跟自己商量,頓時慌了手腳,磕磕巴巴地說:“行、行……都、都聽您的……”

荷花拉著小男孩兒的手率先進去了,後面兩家人面面相覷,最後在差役的催促下,也都跟著魚貫而入,門口看熱鬧的人大多散了,還有些實在閑得無聊的人,在衙門口的樹蔭下蹲著聊天兒,想等著看一會兒會不會再鬧起來,就算看不見裡面。能跟這兒聽個牆角也是好的。

進到縣衙之後,眾人都安靜了許多,畢竟不比在街上,縣衙裡的擺設和氣氛。都會讓從沒進來過的百姓產生一種壓抑感,連那個潑辣的女人都沒敢再亂鬧什麽,搬來不少凳子之後兩家人紛紛落座,東邊一家西邊一家,中間隔著老遠,很有些楚河漢界的意味。

苗兒這會兒領了大夫回來,荷花讓大夫給二嘎查看了傷勢。並沒有什麽大礙,血也已經都止住了。

大夫給二嘎頭上的傷口上了藥,又叮囑了這幾日不要吃辛辣刺激的東西,不要吃發物免得影響傷口愈合,便拿著荷花給的診金離開了。

經過這麽一而再、再而三的折騰,兩家人這會兒都已經沒了最開始的氣勢,全都安靜地坐在自個兒的位子,等著荷花開口說話。

荷花招招手把二嘎叫到自己身邊。幫他脫了染血的外衣,換上立明新買回來的衣裳,然後才柔聲問:“二嘎。跟我說說今天是怎麽回事兒好不好?”

“好……”二嘎穿著新衣服,十分不適應地扎著手,站在荷花身前,慢慢地說,“我哥領我出來玩兒,然後鄰居家的大明哥也出來玩兒,他和我哥要鬥雞耍,我就在一邊兒自己玩兒,後來他一使勁兒把我哥頂了個跟頭,我哥爬起來看衣裳髒了。就跟大明哥打起來了,我看他倆打就想上去給扯開,結果我哥一拳頭打過來,大明哥的拳頭也正好兒打過來……”

二嘎說話有些慢,但在荷花鼓勵的目光下還是一五一十地大致說了個明白。

荷花揉揉二嘎的頭髮問:“那你生不生大明哥的氣?生不生你哥的氣?”

二嘎連忙搖頭,“大明哥總帶著我玩兒。也不嫌我小,別人欺負我的時候大明哥還幫我,他和我哥都不是故意的,二嘎不生氣。”

“二嘎真是好孩子。”荷花立刻表揚了二嘎,然後抬頭看向下面另外兩個孩子,“那你們兩個呢?生氣嗎?以後還一起玩兒嗎?”

兩個大孩子對看了一眼,雖然都撇了撇嘴角扭頭,但是又都慢慢地轉回頭去,然後大明撓了撓頭髮道:“是我不對,我不該那麽使勁兒頂你,以後還一起玩兒不?”

二嘎的哥哥聞言也不好意思了,扭捏道:“其實是我不對,我輸了就跟你打架,太輸不起了,你不生氣我就還跟你一起玩兒。”

“你們三個都是好孩子,過來跟這個姐姐去洗洗手,給你們準備了點心,是給你們今天的獎勵,以後大家一起玩兒,不許再胡亂動手了知道嗎?”

“知道了。”兩個大孩子都點頭答應,然後勾肩搭背地跟著苗兒走了。

荷花這才收斂了臉上笑意,看著下面的兩家人,沉聲道:“不過是孩子們之間的玩笑打鬧,他們還小不懂事兒,你們這些做大人的也跟著不懂事兒?誰家的小孩子不是這麽摔摔打打的長大的。孩子們都很快就沒事兒了,你們幾個大人就為了這點兒小事打成這樣,就不覺得在孩子面前丟臉嗎?”

底下的人都低頭不說話,唯有那女人不依不饒地叫道:“合著不是你的兒子,你當然站著說話不腰疼了,我自個人的兒子自個兒心疼,我……”說著就又要嚎起來。

“閉嘴!”荷花呵斥一聲,“少在我面前弄這一出,我雖然年輕沒有孩子,但是我家裡兩個弟弟都是我看著長大的,教孩子什麽的,我不敢說我做得有多好,但是總比你要強得多,你若是真為了兒子好,為了你兒子今後能成才,你就該改改你這潑婦的脾氣,如今孩子還小,不懂得這些,再大些去念書保不準就會被人笑話他有個撒潑打滾的娘,難道好聽不成?”

荷花一番話把那女人說得臉色慘白,張了好幾次嘴都沒說出話來。

荷花的話卻還沒說完,繼續道:“我聽說你們已經搬了好幾次家了,每次都是因為你與鄰居打得住不下去了,如果有一兩戶人家與你相處不來,也許還可以說是對方的問題,但若是不管是誰都與你相處不來,那就肯定是你的問題。你如今把好幾處的鄰居都得罪了個遍,咱們的縣城就這麽大的地方,一傳十、十傳百的。誰還能不知道你的脾性?等孩子以後去考童生試,你找誰去與你做“五童結”的連環保?再說得遠些,等兩個孩子都長大了,你怕是都把全縣城的人都得罪光了。到時候孩子怎麽娶媳婦?誰家敢把女兒嫁到你家?”

荷花的一連串問題問得那女人滿頭的冷汗,最後把頭埋在雙臂間嚎啕大哭起來。

“你若真是對孩子好,就應該為他們的前程考慮,而不是隻盯著他被誰打了一下,你就要鬧著報復回來。”荷花最後語重心長的說,“說句實在的,衙門裡的事兒本不該我來插手。但是看到你這樣,我突然想起當初我還在娘家的時候,我們村裡搬來一戶人家,那家媳婦也是個不省事的人,為此屢次的搬家,從南邊兒一路去了北邊兒,家裡三個兒子,在我們村裡住了沒多久。又鬧得住不下去了,難不成你以後也要把全家人鬧得這樣居無定所的才肯知錯嗎?”

隨後的事兒就簡單多了,孩子們高高興興地吃了糕點回來。兩家的男人握手言和了,兩個女人雖說還是有些別別扭扭的,但也算是個皆大歡喜的結果。

一群人亂哄哄地走了之後,周夫人從荷花身後的屏風後走出來道:“沒想到這件事這麽快就解決了,齊夫人果然是好本事。”

荷花聞言連連擺手道:“什麽本事不本事的,我也不過是有感而發罷了。小時候家裡大人都很忙,我的弟弟基本可以說是我帶大的,這個階段的男孩子,吵吵鬧鬧都是很正常的,哪裡就至於鬧得兩家恨不得大打出手。總是受到這樣的影響,對孩子也是很不利的,若是我幾句話能把那女人開解明白,倒是做了件好事兒,幫了那兩個孩子了。”

“看來齊夫人是真的很喜歡小孩子,我剛才看你哄孩子也很有一手。原來都是以前帶弟弟練出來的。”周夫人笑著說。

“算是吧,我小時候家裡窮,但是兄弟姐妹之間卻都很是和睦,前幾天剛接到我大哥的信兒,說我弟弟很快就要南下過來,所以今日看到這對小兄弟,就忍不住想要幫上一把。”荷花一想起博寧和栓子很快就要到南邊兒來了, 嘴角就忍不住勾出幸福的笑意。

“你這真可謂是兵不血刃就大獲全勝。”周夫人很是讚賞地說道,“若是下面的官員都有你這樣的本事,怕是連官司都會少許多呢!”

“今日的事兒不過是我瞎貓碰上死耗子,正好遇道個我能現身說教的事兒,若是換了個別的官司,我可就要抓瞎了。”荷花打趣過,起身兒摸出表一看趕緊道,“時辰已經不早了,我先送您回去。”

把周夫人送回客棧之後,荷花和韓紅佩坐在馬車裡,這會兒沒了外人,兩個人便隨意了許多,荷花累了一日,乾脆拿了個引枕歪靠在車廂壁上。

韓紅佩忍不住道:“妹妹看著年紀不大,可說話辦事兒卻都很是沉穩,也不似旁人一般隻說大道理,剛才的事兒,我覺得就算是換哪個大人來處置,都不會有妹妹處置的這樣好了。”

荷花抬手扶額,“周夫人客氣地誇幾句也就罷了,姐姐也拿我打趣,我不過是用家長裡短的法子去解決了件家長裡短的事兒,哪裡就這麽厲害了。”

“倒也是,其實你說的道理都是極淺顯的,如今想來也沒什麽特別出奇的,但是當時聽你那麽一句一句地說出來,就覺得當真是金玉良言一般,怎麽聽都覺得在理。”韓紅佩細細一想也笑了,“若是換做我去說,怕是就沒這樣的管用了。”

“你若是再說,我可要把你攆下車不載你了。”荷花連連討饒道,“我的好姐姐,我的雞皮疙瘩都你誇得掉了滿地。”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