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澤週一果然按時來上班了,秦好看他在旁邊坐下,伸手把糖遞了過去,「吃糖嗎?」
「不了。」季澤很乾脆的拒絕。
秦好收回來自己剝了一個,「你不愛吃糖啊。」
「還好,現在不想吃而已。」
「那你想吃了問我要,我這兒的口味可多了,你想吃什麼味的我估計都有。」
季澤看她,「你喜歡吃糖?」
「是啊。」
「那我改天給你帶一罐,我媽前一陣超市搞活動買一送一,她買了一罐,買回來什麼樣,現在差不多還什麼樣。」
「那多不好意思,」秦好看他,「算了吧,留著你們家吃吧。」
「沒事,反正我們家也吃不完。 」
「那......」秦好咬了咬嘴裡的糖,想了想,「那你喜歡吃什麼?我以後要是買多了也送你。」
季澤聞言,倒是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起頭,不動聲色的看了她一眼。
秦好看著他這突如其來的目光,不由有些奇怪,她摸了摸自己的臉,有些不明所以,「幹嘛這麼看我?有什麼不對的嗎?」
季澤又看了兩眼,終於收回了目光再次低下頭去,「沒什麼,去看案例吧。」
秦好皺了皺眉,只覺得滿頭霧水,一臉懵逼,卻又不得其解,只能在心裡默默的畫圈。這倒是怎麼了啊,自己今天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正想著,就聽見不遠處傳來了一道驚喜的聲音,「季澤,你來了呀。」
秦好尋聲望去,就見張經理正踩著黑色的三寸高跟,笑瞇瞇的搖曳生姿的走了過來。
季澤看著她這表情,立馬合了手裡的文件,起身欲走。
「哎哎哎,你這是什麼態度,」張經理見他起身立馬優雅的小跑了過來,一下堵住了準備離開的某金牌業務員,「哎呀,我都幾天沒見到你了,別急著走啊。」
張經理笑瞇瞇的,臉上彷彿能開出一朵花,「季澤啊,你的身體好點了嗎?我看是好多了,這剛好,我這兒正好有個任務,我正愁沒人去呢,那就你和小秦吧。」
季澤抬了抬嘴角,咳咳兩聲,「如你所見,尚未康復。」
「哎呀,你看咱們都是老熟人了,再來這招多沒意思,再說了,你看這辦公室除了你們倆還有其他人嗎?最近任務量大,人手又不夠,你就辛苦辛苦吧。這樣,這次算你帶病出差,提成給你加兩個點。」
「金錢是有價的,身體是無價的,我需要休息。」
「三個點,三個點,這下不能再多了啊,等你回來,我一定放你個大假,好了就這麼愉快的決定了,加油!」張經理說完,立 將檔案袋放下,踩著她那黑色的小高跟像只被暴風雨追趕的海燕一般飛速離開。
秦好看著張經理健步如飛的身影,又看向自己冷著一張臉的搭檔,小心翼翼的問道:「打開嗎?」
季澤斜眼看她,「都放這兒了,你當不打開我們就不用去了?開吧。」
秦好聞言,立馬拿起了檔案袋,拆開看了起來。
「竟然是古代的,好神奇。」
季澤湊了過去,「什麼內容?」
秦好索性把椅子一拉,將文件遞了過去,兩人一起看了起來。
這其實是一個挺簡單的故事,講得也無非是一段錯誤的感情所引起的悲劇,只是這結局吧,秦好皺著眉,內心忍不住咆哮:賀蘭州也太慘了吧!這簡直沒有天理啊!
如大家所見,此次案件的主人公名叫賀蘭州。賀蘭州,男,武林名門之後,他的父母在他十歲的時候死於一場除魔衛道的武林大戰,隨後,賀蘭州就一直跟隨著自己的師父,直到十七歲才下山歷練。賀蘭州生性正直善良,帶著些男生少有的靦腆內向,甚至有些不善言辭,在男女感情上更是一片空白。
正所謂沒有戀愛經驗的人追求起來最容易不過,賀蘭州的性格與他在感情上的一片空白使他很容易在遇到活波開朗的陳詩韻後,就輕鬆被陳詩韻倒追成功。然而,有句話怎麼說的,太過容易得到的總是不令人珍惜,賀蘭州將陳詩韻放在了心上,陳詩韻卻慢慢將賀蘭州從心上取了下來。
就在賀蘭州答應陳詩韻的追求後不久,陳詩韻遇到了不受約束卻對自己傾心的簡叢。簡叢與賀蘭州一樣,父母都死於那場武林大戰,然而與賀蘭州不同的是,簡叢的父母在這次大戰中扮演的並不是正面角色,不僅如此,他的父母恰巧就死在了賀蘭州父親的劍下。
那時的簡叢已經十歲,親眼目睹了自己父母的死亡,發誓要為自己的父母報仇。然而他這個誓立下沒多久,賀蘭州的父母也緊跟著被混戰中的魔教之人所殺。簡叢便將這份仇恨,轉移到了與他同年的賀蘭州身上。
簡叢的直接和熱情讓陳詩韻不由自主的愛上了他,而陳詩韻,也慢慢變成了簡叢報復賀蘭州的最鋒利的刀。
幾番陷害,賀蘭州從曾經的天之驕子變成了簡叢的階下囚,看著當年青澀朝氣的賀蘭州被簡叢逼得墮落不堪,陳詩韻終於於心不忍,救了賀蘭州帶著他離開了簡叢。她用心照顧著賀蘭州,兩人朝夕相處,賀蘭州明知她傷害過自己,卻依然因為心裡沒有完全放下的情感再次喜歡上了她。
陳詩韻喜歡賀蘭州嗎?她當然喜歡。可是她卻更愛簡叢。他們就像三根色彩不同的線,被緊緊地擰在一起,直到最後簡叢殺了賀蘭州,取得了陳詩韻的原諒,和她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
秦好看完,內心只覺得一排彈幕刷過,這還能HE!坑爹呢?!賀蘭州上輩子是做了什麼孽這輩子才遇到這兩個人啊!就活生生為這兩人渣搭上了自己的性命,想想就好生氣!
「所以我們要怎麼弄,讓賀蘭州和陳詩韻在一起嗎?可是沒用啊,他倆明明早就在簡叢出現之前就在一起了,不照樣因為陳詩韻移情別戀悲劇了,我們總不能攔著讓陳詩韻一輩子見不到簡叢吧?」秦好問道。
「當然不是,你怎麼看的,賀蘭州的紅線不在陳詩韻身上,在祝語的身上。」
「祝語是誰?」秦好一臉懵逼。
季澤無奈的看了她一眼,伸手指了指倒數第二段,「看這兒。」
秦好低頭,就見倒數第二段果然對祝語進行了簡單的描述。祝語出身武林世家,是祝家莊的三小姐,無論是她爹還是上面的兩個哥哥,都是江湖上叫得出名號的人物。祝語最初出門行走江湖,本是能先陳詩韻與賀蘭州遇到,一起結伴而行的。可是她在途中救了一個落水的小姑娘,耽擱了一天。之後一步錯步步錯,她什麼都比陳詩韻晚了一步。在陳詩韻救了賀蘭州帶他離開後,祝語找到了賀蘭州希望他離開陳詩韻,可卻被賀蘭州拒絕了,祝語無法,只好離開。
後來賀蘭州死在簡叢的劍下,祝語不止一次想替賀蘭州報仇,可卻礙於之前找不到簡叢,而在終於知道簡叢的踪跡時,她已經嫁為人婦並且懷孕了。上天待祝語很好,即使錯失了賀蘭州,祝語依然遇到了深愛自己並且自己也喜歡的人。只是可惜了賀蘭州,因緣際會攪進了別人的愛情裡,被陳詩韻一直拖著,最後落得一個英年早逝的下場。
「所以我們的目的就是撮合祝語,遠離陳詩韻。」
「對。」
「一個問題。」秦好伸出一根手指。
「說。」
「那那個本來和祝語在一起的人怎麼辦?我們讓祝語和賀蘭州在一起了?他不會發生什麼不好的事吧?」
「不會。」季澤將文件放回檔案袋,「他本來紅線就不在祝語身上,他們兩個婚後之所以能過的比較幸福,並不是因為紅線,而是因為他們倆的性格的比較合適。所以當祝語和賀蘭州在一起,相應的,那個人也就會和自己紅線綁定的人在一起。」
「我突然想到一個挺恐怖的事,賀蘭州和祝語沒在一起,他們的紅線錯了,所以祝語和另外的一個人在一起了,那本來該和那個人在一起的人怎麼辦呢?她如果也和其他人在一起,那不就是多諾米骨牌,——嘩,全錯了。」
「你真當月老是死的嗎?這種事情要是發生了,天界還要他何用。」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
季澤看他,「我是誰?」
「季澤啊。」
「你也知道我是季澤啊。那我要是連這些都知道 還在這兒坐著和你聊這些,我不應該早就在天上一邊幫月老打下手,一邊低下頭俯視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了。」
秦好被他說得一噎,不滿的撅了撅嘴。
「行了,去策劃部吧,看她怎麼說。」
「去了你又不會聽,白白浪費時間。」
「我去了不聽只是浪費時間,我要是不去,直接省略了這道程序那就是扣錢,我傻啊。」
秦好在他背後默默吐了吐舌頭,和他一起進了策劃部。
策劃部的妹子叫孫茗,此時,孫茗正拿著手機看著小說,一見他們倆進來,面色就是一沉。
「說吧,你有什麼想法。」
「我能有什麼想法,我說了你又不會按我的去做,所以就像你們上次那樣吧。你去賀蘭州身邊,秦好去祝語身邊,裡應外合,促進他倆早日見面,OK?」
季澤還沒來的及說話,秦好就先自己脫口而出,「我拒絕。」
孫茗轉頭,季澤也轉頭,秦好見兩人一下都把目光聚集在了自己身上,不由後退了一步。
「你為什麼拒絕?這個既簡單又方便啊。要不是季澤是金牌業務員,你們想用這個方案我這裡也不會通過的。」孫茗不解。
「嗯,」秦好有些不好意思,「上次雖然分開執行的任務,可到底都在一片海上,這次他們倆離得那麼遠,我這一個人,有點害怕,你就先別讓我們倆分開了好不好?」
孫茗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終於反應了過來,新人、不安、害怕,於是她看向季澤。
「我沒有意見,一起行動吧。」
「那這就好辦多了,你們兩個是早已經隱居多年的神醫夫婦,武力值max,醫術max,雖然江湖沒有你們倆的身影,但一直有你們倆的傳說。怎麼樣?」
「有住的地方嗎?」
「當然有,神醫谷啊。」
「那錢呢?」
「多多的。」
季澤點了點頭,「行,就這個吧。那我們先走了。」
「嗯,加油。」
季澤一點頭,推門走了出去。
秦好立馬跟上,「接下來呢,去哪裡,技術部嗎?」
「不用,技術部把'門'接好了會自己給我們打電話。至於現在,」他轉頭看向秦好, 「趁著還沒穿越,回辦公室上上網享受一下你即將遠離的現代生活吧。」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