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皙不好意思說自己被登報聯姻嚇到了,漆黑的眼睛繼續盯著,也不說話。
段易言給她倒了杯水,淡淡的說:“先喝口。”
就好像要她喝口涼水先緩一下般,阮皙聽話接過,慢吞吞的喝。
而段易言將剩下的醫用藥物都扔到垃圾桶,抽了兩張濕紙巾擦乾淨手指,從褲袋裡掏出手機,他隨意點開屏幕,遞到了她的眼睫底下。
屏幕界面上是一則新聞,內容正是阮氏企業公布與自家千金與段家破產公子哥聯姻的事。
氣氛靜了一秒。
段易言吐出的話很簡單,告訴她這個聯姻的消息:“這個知道了嗎?”
阮皙眼睫毛低垂又抬起,眼中有的是茫然與困惑。
她讀懂了上面每一個文字,卻茫然的覺得事情發展到快超出自己想象的范圍之內了。
明明是準備用金錢維持一段關系,她出錢,而他只要在某些場合幫他應對阮家的聯姻。
這樣的交易不應該私下進行嗎?怎麽就公開讓整個豪門的人都知道了。
“你要不願意,現在跟我退婚還來得及。”段易言在她沉默中時,笑容極淺的補充了這一句。
莫名的,阮皙覺得脖子冷颼颼的。
她甚至荒唐的覺得自己要敢說出退婚二字,段易言會當場掐死自己的。
“都公開了……不退了吧。”
女孩兒聲音低淺,說出來的話卻是男人愛聽的。
段易言拉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修長漂亮的手就這樣堂而皇之地握住她擱在腿上的小手,到底是有了名分就不一樣,初識之前他姿態懶散低淡,時刻都一副要被搭訕佔便宜的模樣。
現在主動到這份上,讓阮皙指尖忍不住一顫,也跟著緊張起來。
段易言目光落在她身上,開口問:“婚房你喜歡住哪?”
“還能選嗎?”他不是只有那套破舊的老式公寓住。
“你想住哪,我總有辦法。”段易言繼續看著她,說得輕風雲淡。仿佛只要她開口的事,無論是大小,都會成全了她的心意。
阮皙要是回國之前,可能還會挑剔幾分。
現在她覺得繼續住在那套公寓裡也挺習慣的,加上段易言都破產,還讓他要去想辦法準備一套婚房,感覺沒這個必要。
她坐在醫用床沿想了想,說:“你住什麽地方我就跟著住。”
段易言墨色的眸色盯著她表情幾分鍾,最終也沒當場承若什麽:“別的女孩當新娘子該有的,你也會有。”
阮皙腦袋暈暈的,很輕很輕嗯了一聲。
接下來兩人都沒說話,就這樣看著對方。
從陌生男女關系到男女朋友,再到未婚夫妻才用了十來天時間。
相處時間短,話題也沒多少。
段易言話還不多,畫面靜了會,她主動打破這個氣氛:“我爸爸是很喜歡你嗎?我原以為想要讓你從我爸爸的女婿名單裡拔得頭籌,需要做足功夫去抗爭。”
“嗯,可能爸爸喜歡有文化的人。”
段易言這聲父親,是叫的極為順口。
阮皙每次聽了耳朵都會發燙,現在名分都定了,也不好讓他改口。
淺色的唇微動,正想繼續說點什麽事,段易言突然就靠近過來,沒有任何預兆,摟著她的肩膀,又低頭,輕輕來吻她。
近十天都沒有過肢體接觸,下唇被含住的瞬間,阮皙整個人都是僵住的,也不知道該做什麽。
段易言就這麽吻她,比上次半個小時更有技巧,百般勾纏,修長漂亮的手甚至還想將她堆在腿上的裙擺繼續往上推。
這樣的舉動讓阮皙猛地抓住了清醒意識,保守的按住了他的手掌。
那霧蒙蒙的眼睛裡,無聲地在拒絕。
段易言也沒有堅持伸進去,薄唇濕潤的貼著她唇角:“跟劇組請假了?”
阮皙摔傷是被喻銀情的經紀人送到醫院的,按道理他應該很清楚,卻故意要這樣問,其中打著什麽心思就差沒擺在明面上了。
“膝蓋的傷要養兩天,導演說了不急著回去。”她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聲音很小。
段易言沒再說什麽,手掌摸摸她腦袋:“那回公寓,你爸上午已經出院,身體健康。”
“好吧。”
——
段易言指的回公寓,自然是他住的。
晚上九點半,醫院人已經略顯冷清了,阮皙被抱著出急症室並沒有引起什麽人注意,她將臉蛋貼著他肩膀處,連呼吸都小心翼翼的,還是沒習慣自己有合法的男人了。
上了車後,段易言又問她兩個問題。
一是肚子餓了嗎?
二是想吃什麽。
阮皙最無法抵抗他的之一,就是拿手廚藝了。
她吃什麽都可以,鼓起勇氣說:“這一周多你天天在醫院給我爸爸燉湯喝,我都沒得喝。”
瞧著這話,還有點爭寵的意思。
段易言低淡的笑了下:“今晚給你燉排骨,想喝什麽都可以。”
他驅車到半路,路過一家還在營業的超市就把車停了下來,拿起錢夾子,讓她等幾分鍾,然後先下車。
阮皙以為男人是要去采購新鮮食材,也就沒多問,腿傷不變下地跟著去,乖乖地坐在副駕,趁著他還沒回來,便伸手去摸自己的手機。